“她是一個絕望的人,從她的眼神中我就可以看出來,一般來說,有兩種人是隻要他們不願意,絕對無法從他們口中套出情報的,第一種是堅定的信仰者,他們並不是那種只憑頭腦發熱就可以跟你同歸於盡的神風攻擊隊隊員,那些人是屬於僞信仰者,一旦接觸死亡邊緣就會動搖,恐懼,對他們來說拷問出情報並不難,而信仰堅定者是那種即使死了幾次也會爬起來繼續爲自己理想而奮鬥的人,無論現實多麼殘酷永不放棄信念的人,這種人是屬於《紅巖》裡那樣的烈士,不可能套出任何情報,另一種就是絕望者,對世界已經徹底絕望有自殺傾向的人,對他們來說你的拷問最多導致他的精神再次陷入更深的絕望,更加渴求解脫,最終的結果不是導致精神分裂就是自殺而死,這兩種都是審訊人員最不願意看到的,而松本凌子屬於後者,突遭的變故讓她對世界徹底絕望,這種日本人年輕人脆弱的心理是很常見的。”
“那就不能審問她了嗎?”
“一般這種人要麼緩過來,重新振作起來生活,要麼在這之前就精神失常或者自殺而死。”
“這麼說我們還得充當心理治療師了?”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我們可沒那個時間,我們受的是殺人訓練而不是救人的訓練,即使真費勁把她救了最後還不是得一槍滅口。”“劍齒虎”惱火的說。
“爲什麼我們一定要殺她?”“戰狼”突然說,“她能認出我們又怎麼樣,她並不瞭解我們的情況,我和‘火鳥’在她的眼裡就像個普通的中國留學生,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情報,然後離開,也可以安排她去其他國家隱居起來,我們可以從黑龍會手裡救的那個女高中生,松本凌子也是無辜的,她沒有參加過任何黑龍會或者右翼的活動,她只想像個普通人那麼生活下去。”
“在殺她父親和哥哥的時候我們可沒這麼想過。”“火鳥”笑着說,“你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我們都知道她是關聯人,所以不可能放過她,現在可不是玩同情心氾濫的時候。”
“‘戰狼’,我知道她很像你妹妹,但是我們現在必須狠下心來做我們該做的事情,我們策劃的行動已經牽扯了整個部隊,整個國家甚至亞洲的局勢,現在勝利就在眼前,我們所爲之付出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否則,我們大動干戈究竟是爲了什麼?”“總司令”朗聲說。
“‘總司令’,你曾經告訴過我,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並非是冷血的殺人機器組成的部隊,而是有信仰,有感情的軍隊。”“戰狼”突然敬禮說。
“總司令”點了點頭,“我並不會因爲你的建議而怪你,相反,我非常能夠理解你,但是我們都知道感情與理智在關鍵時刻必須把握好,否則將一事無成。”
“我知道,‘總司令’,請答應我一個理由,松本凌子最後的處決請讓我來執行,我會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戰狼”說。
“總司令”點了點頭,“現在最優先考慮的是立即從她那裡得到情報,知道我們想要的東西藏在哪裡。”
“我有個建議,我們當着她的面把‘戰狼’大卸八塊,或許能從她嘴裡套出情報。”“火鳥”笑着說。
“劍齒虎”看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不一定,說不定真的可以呢。”“槍騎兵”說,“她在看戰狼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變化,或許戰狼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會不顧一切的抓住這根稻草不放,如果拿戰狼脅迫她,或許真能有效呢。”
“不愧是審訊專家,這麼缺德的招數都能想出來,如果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我一定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
衆人正在討論,“黑客”推門走了進來,“‘總司令’我來檢舉兩個白癡,作爲專業的特工人員,當着多人的面,帶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大搖大擺的走進酒店,正好還是防衛廳在大肆搜捕她的時候,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大概1-2小時內,防衛廳的人就可以發現我們的行蹤了,因爲目擊者實在太多。”
“這個沒辦法,我們已經儘量選擇了小路,人少的地方,但是不能保證沒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而且我們這次並沒有攜帶麻醉劑,無法將她麻醉後轉進箱子偷帶進來,加上時間緊迫,我們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好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來了。”“火鳥”不在乎的說,“大不了我們放棄這個據點就可以了,即使敵人進來,我們也有萬全的撤退路線,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總司令”看了看他們幾個,下定了決心,“不管怎麼說,先確保我們的安全,想辦法轉移,敵人忙活了這麼久,估計也大概猜到了我們的大致位置,要防止右翼分子不顧日本安危的孤注一擲,不過只要松本凌子還在我們手裡我們就有了底牌,這次來日本的意義也就明確了,戰狼,你負責松本凌子,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和我們一起轉移走。”
“是。”
“其他人立即準備全部轉移,到第二地點去。”
“是。”
衆人急忙走了出去,只有“劍齒虎”還留在這裡。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總司令’松本凌子找到後,從她那裡套出我們所要的情報只是時間問題,那麼就是說,我們回國的時間也臨近了。”
“那又怎麼樣?”
“您應該知道我帶來的是國家的指令,必須要帶您或者您的屍體回去。”
“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我知道,但是我還想再問您一句,值得嗎?不會有人知道你做了什麼,即使你解決了國家的隱患,救了無數的人,並且讓日本陷入了一場新的危機,並且揭露了日本軍國主義分子65年來所做的不爲人知的事情,作出如此大的貢獻,而對你的內部結論只有一個,叛徒,執行格殺令,這值得嗎?”
“你認爲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功過自然會有人來評價,歷史,後人,但是前提是他們能夠享受到我們作爲所帶來的後果,無論是好是壞,或者依然會有鋪天蓋地的翻案,爭論,惡意的歪曲,但是前提是他們都已經能夠知道真相,享受到了帶來的後果,這就是我所做的,是否值得,自然會有人來評論,但是假如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後人連這個評論的資格都沒有。”“劍齒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