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到東京郊區一座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藤田透過車窗,不屑的看着外面,事發以來,所有知情的官員無一例外的離開了東京,跑到鄉下或郊區“遠程操作”,而這個以強硬著稱的幸田也在第一時間離開了東京在這裡建立辦公室,跟他口頭說的什麼“帶領大日本帝國走向輝煌啊,什麼與大日本帝國同生共死拉什麼的”完全是兩樣,出了事情還不是隻求自保。
汽車停了下來,一個僕人拉開車門。
“藤田先生,幸田總裁在2樓會客廳等你。”藤田點了點頭,走下車來,環顧四周,只見無數實槍荷彈的保鏢在四處站崗,四周的院牆十分高大,關上大門,裡面就是個堡壘。
“藤田先生,這邊請。”僕人催促他,藤田急忙跟着僕人走到了2樓會客廳,推門走了進去。
幸田浩男此時正端坐在會客室裡,看見藤田走進來急忙迎了上去,“你好,藤田先生,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或許是您第一次見我,但是我可是在電視裡見過您無數次了。”藤田回答。
“請坐。”
藤田找了張沙發坐下。“總裁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相信柳哲已經告訴了您,我對於政治並不感興趣,也不想參加什麼社團,左翼黨派,右翼黨派我統統沒興趣,對什麼大日本帝國征服世界之類的也沒有那種野心,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工作回家照顧老婆孩子,僅此而已,我對自己的生活非常滿意,不想改變什麼。”
幸田笑了笑,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來,“藤田龍一,出生於1968年6月22日,幼年在日本度過,12歲時隨做生意的父親前往法國居住,第二年搬家到英國,隨後並且先後到過許多國家居住,先後去過,法國,英國,西班牙,德國,美國,甚至中國,24歲由於父親生意失敗而返回日本,隨後被當時的日本防衛廳情報部門徵召加入情報部,擅長多種語言並且瞭解各國的基本情況……”
“這些是我的擋案,但是一般來說,情報部門的人事擋案是機密的,不能透露給無關人員。”藤田有些不高興的說。
幸田笑了笑,繼續讀下去,“現已婚,妻子爲普通公司上班族,月收入爲30萬日圓,有一個兒子,現在13歲,正在準備上國中,讓人羨慕的家庭啊。”
藤田有些惱火了,他很清楚對方拉攏人的一系列手段,從工作到家庭,反正表現的關懷無微不至,接着檢索出其中的困難,然後大度的表示願意幫助你度過難關,着是軟的,大部分人很容易上鉤,如果還不行,就該硬的了,威逼利誘,總之被盯上了基本上就無法逃脫了。
“……藤田先生自從加入情報部以來,屢立功勞,你的才能是情報部公認的,所以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情報部才特地指派你來負責,藤田先生真是大日本帝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多謝誇獎,如果總裁沒有別的事情,那麼在下告辭了,現在情況依然很危險,我必須回情報部處理事情。”
“藤田君,你認爲今天的日本怎麼樣?”幸田沒有理會對方的告辭。
“挺好,經濟發達,生活的還不錯。”
“今天的大日本帝國,已經死了。”幸田一臉的悲傷,“青少年沉浸於動漫,電子遊戲而不能自拔,成年人沉迷於性,酒精,毒品的世界中,大日本帝國已經失去了昔日開拓進取的精神,照這樣下去,遲早走向滅亡,而我們必須努力拯救起大和魂來才能讓日本走出滅亡的圈子重建昔日的榮光。”
藤田笑了笑,“總裁您知道嗎,我之前處理過一個奧姆真理教的案子,那時我特地研究了全世界這些邪教的招募手段,無一例外都是先說人類快滅亡,所以必須團結在教主周圍才能怎樣的,說實話跟你們恐嚇普通老百姓的方法差不多。”
幸田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發火,“你的想法很特別,說實話,很多民衆都有你這種想法,但是作爲民族的領導者我們必須有所遠見,我們必須認清歷史和現在,重新振作起來,然後找回大日本帝國的魂,讓帝國重新崛起。”幸田看了看藤田,對方對他激情的講話沒有絲毫引起他的情緒波動,藤田的表情似乎在嘲笑他演講的失敗,幸田非常惱火,開始進行下面的表演。
“藤田君,你去過廣島紀念館嗎,你看到過那些在覈武器下死難的日本人嗎,我們大日本帝國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要忍受這樣的災難和屈辱,難道僅僅是因爲我們想建立一個由東亞人共同繁榮的同盟嗎……”
“把自己扮演成受害者是最好的辦法。”藤田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講話,“從心理上講,任何一個人在事後都喜歡把自己裝扮成受害者,得到別人的同情,也可以理直氣壯的爲自己的行爲做辯解,然後說這是個悲劇,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可以從心理上開脫自己的罪責,你們利用這種心理,加上利用年輕人對歷史的不瞭解刻意的歪曲歷史,讓那些人只看到自己想看的歷史,以此來拉攏他們來擴大自己的勢力,吸引那些無知的青年入夥,成爲你們的幫兇……”
“藤田先生,你是不是日本人?”幸田終於咆哮了起來。
“當然,我可是個成年日本人,所以不要用那些哄小孩子的東西來哄騙我,說實話,幸田總裁,廣島紀念館,我去過,但是我也去過中國的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對於那些死難在廣島的同胞來說,他們並不想讓那些把他們推上戰場的人利用他們的名義爲軍國主義者招魂,廣島紀念館的意義在於告訴今天的日本人,如果我們只看見那些受害的日本人而忘記他們爲什麼受害,那麼我們還應該再挨兩顆原子彈。”
“夠了,你這個日本人的敗類。”幸田再也控制不住了,“你的想法本身就是帝國的危險。”
“不,正因爲在我年輕的時候已經周遊過世界,所以我很清楚你們這些真正的‘敗類’將給日本帶來什麼,當然你們是不會有事情的,你們可以篡改歷史,把日本過去的罪過當成對我們的壓迫,讓不瞭解歷史的人主觀上希望這樣來加入你們的行列,然後鼓動他們再次去投身一場自我毀滅的戰鬥,當你們最終戰敗的時候,你們就會像當年731部隊的魔鬼們一樣,毫不猶豫的去找美國人用手頭的情報換取自身的安全,美其名曰保護帝國的精英,而那些被你們鼓惑拿起武器去所謂‘捍衛日本’的人,他們始終是受害者,你們並不是爲了什麼日本的崛起,你們是在把整個日本引向毀滅,唯一不會被毀滅的就是你們自己,因爲你們很清楚只要世界還是美國人說了算,**還是潮流,緊緊抓住**這面旗幟,總有人會需要你們的,到時候爲了保命可以毫不猶豫的跪在美國人面前搖尾乞憐……”
幸田猛的從牆上抽出一把日本刀來,“藤田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們有可以在24小時內毀滅一個秘密存在了65年的地下勢力而且一點痕跡不留的力量,怎麼樣,你覺得你能夠對抗我們嗎?你的妻子還在工作,你的孩子還在上學,只要我一句話……”
“常用手段了不是嗎,往不喜歡的人家裡寄子彈恐嚇,欺負那些老弱婦孺,這些手段不正是你們常用的嗎,你們也只有這個本事,別忘了,我本身就受過反恐訓練,恐怖威脅我已經習慣了,不過……”藤田面無懼色的笑了笑。
“我覺得柳哲先生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那就是我們不能和****談判或者做出任何妥協。”幸田收起了日本刀,“藤田先生,你還有工作要做,我就不留你了。”
“告辭了。”藤田帶着嘲諷的目光看着幸田一眼,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