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約會（C）
婚禮當然是非常隆重。
Vera Wang設計的婚紗, 1.1克拉的南非頂級鑽戒，一點一米高的蛋糕，一萬零一朵玫瑰。
象徵一生一世。
結婚後, 立鋒竭盡全力地給她寵愛。
物質上不必說了。女人能有的好東西她基本都有了。儘管丈夫每次出差給她買的那些個包和香水她都用不完, 別墅有個專門的大房間給她放衣服和配飾。
大大小小的各個節日, 不管立鋒多忙, 總是親自把禮物送上, 儘管他現在已經是一家德資電氣跨國公司的VP了，他從來沒有一次忘記過。
正是因爲杭舒蓓知道立鋒的性子，肯定又要把今年的結婚紀念日弄得很隆重。但今年她想過得簡單點, 加上事務所要幫一家投資公司做清算，她實在不好意思這時候請假, 就跟立鋒說了她今年不想出去旅遊了, 就在本地吃頓飯就行, 也不用包場了。
另一方面她也想過一次不那麼熱鬧，更加平常的紀念日。
吃飯的地點, 本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旋轉餐廳，因爲這家酒店位於全市最高的大廈，坐在這家旋轉餐廳能夠看到全市的夜景。
本來立鋒想花點錢把整個場包下來的，聽杭舒蓓這麼說了，自然也就隨她。
選了最好的位置, 杭舒蓓穿着他送的香奈兒定製禮服, 頭髮簡單盤起來, 沒有帶任何首飾, 卻有一種驚人的美感。立鋒本來就是成功男士裡面少有的美男。
儘管在這用餐的基本不缺有錢有勢的人, 歷練過無數出色男女的眼光，還是被這對碧人深深吸引。
輕啜着紅酒, 杭舒蓓欣賞着外面的夜景，心情還是挺舒適的。
立鋒的眼睛則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說實話，如果第一次確實是爲她那一剎那的脆弱和迷茫而吸引，後來則是完全爲她整個人所折服，這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雖然漂亮但絕對不是花瓶，她有自己的想法，但又不固執，善良又孝順，更重要的是，她還保留着一份她這個女人難得的童真。跟他談戀愛以後，從來不會爲了一些小事爭執，看事情又極爲全面，更加不會像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一樣粘着他。
所以即使他很心疼她在事務所繁忙的工作，但還是尊重了她要工作的意思。
基本是他給她買什麼東西，她都會用自己錢買很好的東西回贈。
他知道她不在乎他的錢。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她真的開始用他的錢，他會更加開心。
當然現在已經很好，他已經十分幸運，這種萬里挑一的女人成爲了他的妻子。
杭舒蓓當然不會知道立鋒在想什麼，事實上她從小便不太關心別人的想法。她只要做好自己，除了對那個人，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但現在又有什麼用呢？她曾無數次幻想，每個結婚紀念日坐在對面的人是他。當這種想法也只是一瞬罷了，她是個明智的女人，過去的事情即使再遺憾，她最終還是有了世俗中的最好歸宿。
但人就是這樣，永遠不可能擁有內心最想要的東西。因爲得不到的東西就是最想要的，這是至理。
氣氛很美好，她從自己那一瞬間離開的思維中抽身，陪着對面的丈夫輕輕說一些情話。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讓任何男人覺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她的眼睛淡淡瞟過旁邊，在觸及一點後她的視線又重新回過去。
她的心似乎被最強力的藥劑刺激到。
跳得比什麼都快。
是他。
是程煦。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再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不敢再看，迅速轉回視線。
立鋒迅速地察覺了她的剛纔瞬間的怔愣。他向她剛纔眼神駐足的方向看去。
是兩個男人。
一個穿着英倫格子襯衫，芥末黃褲子，神色溫和；一個穿着簡單的藍白條襯衫，黑色褲子，氣場強大。正在侍者的指引下向這邊走來。
立鋒閱人無數，自然明白這兩個男人不是等閒。
撇開他們身上低調卻不菲的服飾，僅僅是外表和氣質就讓人過目難忘。
那個氣質溫和的男人偶爾閃過的一抹凌厲讓人無法將他輕易定性，而那個不露聲色的男人更是不能忽視的角色。
立鋒收回了眼光，問妻子：“熟人嗎？”
杭舒蓓輕輕搖搖頭：“不是，看錯了。”
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叫囂：不，你沒看錯，就是程煦。
在看到他身邊那個人是個男人以後，她甚至有一絲欣喜。
但她明白這樣的欣喜十分愚蠢。
他們同歲，今年程煦也三十了，不可能沒有女朋友。
可能還是妻子。
她壓下了心裡的那份躁動。
她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她看事情很明白，她知道她受不了一輩子追逐他，所以她最後選擇放棄。
放棄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而且，立鋒也很好，不是嗎？
……
趙胤一向敏銳。特別是別人的目光，剛纔那個男人的目光他當然沒有放過。
但是看過去，面生得很。應該不是熟人。
那個男人對面的黑衣女人倒是挺惹眼。但也不認識。
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程煦身上。
但趙胤自己也不知道，只要他的目光一到程煦身上，那裡面就有特別柔和的東西。連旁人都看得十分仔細清晰。當然只有程煦有這樣的資格。
雖然程煦從來不在乎這是不是一種殊榮。
他只知道趙胤對他一直很好。
所以，他提出今天跟他一起出來吃頓飯。
地點是助理挑好告訴他的，他沒想到是這麼個情侶氣氛特別濃的地方，他有些不自在。（作者注：這個男人根本沒意識到他和趙胤也是‘情侶’。沒辦法，他一輩子都是這麼神經粗兼工作狂啦。）
趙胤有些驚訝之外，是特別的高興。
他沒想到程煦還有這麼一面。
他把程煦的微微尷尬理解爲害羞之類的情緒。
趙胤的高興自然不是沒理由，這是他和程煦那次重逢以後，程煦第一次明確性的舉動。儘管趙胤覺得這地方人似乎太多了點，但既然高興，他自然能忽略這小小的不滿意。
只因爲是程煦。
經過這麼多事情，他終於明白，無論如何，他都能包容程煦。不管是神經粗的程煦，還是工作狂的程煦，還是有時老放不下那點大男子主義的程煦。
他們現在還是沒有再同一個城市生活，趙胤還在北京，程煦還在這個城市做着他的總經理。程煦每個月進京向公司的董事長‘述職’，向趙胤。當然趙胤已經不止一次地提出讓他回北京工作。
有時候程煦也有點鬱悶，沒想到他那次非常順利的求職多少還是和趙胤扯上了關係。也沒想到趙胤的財力已經延伸到了南方，那次他待在這邊就不完全是單純的遊玩，還有對他來說非常順便的資本運作。
經過這麼多事情，程煦也明白了，趙胤確實各方面都比他強，這個男人做什麼都是天成。他還有很多要向他學習。
之所以不想回北京工作，主要還是考慮到露西。
也許再過個一兩年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本來趙胤是不太想提醒程煦旁邊那個女人在他們落座前已經暗暗瞟過來兩次了。但程煦落座後也看到了她，趙胤看到他愣了愣。
明顯就是熟人。
程煦是看了好幾眼才認出那個女人是杭舒蓓的。
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雖然大概知道她還在這個城市，但沒想到在這裡遇見她。
程煦收回目光，趙胤很滿意沒有看到其他特別的情緒：“她是誰？”（作者：啊哈，趙胤也挺能吃醋的，佔有慾啊佔有慾。）
“大學時候的女朋友。”
“哦。挺漂亮。”趙胤淡淡說，程煦的五官不算特別出色，但他身邊的女人都是一流的美女，包括那個露西，姿容也是上乘。
趙胤明白，程煦特別招人。說不上來爲什麼。
即使感情還是張白紙，但在性 事上，程煦是老手。
趙胤自然不會過於在乎他以前那些事，但挺程煦這麼自然就說出來還是有那麼點無奈。說個“大學同學”不就行了，他非得老實地交代什麼女朋友。
不過他也知道，程煦在他面前，很少展現特別圓滑的一面。
他當然也高興，他擁有了最本色的程煦。
即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話語，程煦更是從來保持着一點點彆扭，從來沒有對趙胤說過什麼情話，趙胤知道他的性子，說的也不多。在外人看來這不算是什麼伴侶的做派吧。
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太膩或者太甜的感情不太適合他們兩個人。
趙胤的手指擡了擡，輕輕碰觸着程煦放在桌子上的指尖。
程煦有一雙修長的手。
指甲形狀也非常好看。
程煦正在喝香檳，擡眼看了眼趙胤。
他已經習慣了趙胤有時候出其不意的小動作，隨他去吧。
只是趙胤的下一句話讓他差點噎住：“程煦，我們這是約會吧？”
啊？約會？
這個詞對他來說真的很遙遠了。
趙胤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
這真是一次美好的約會。他這麼想着。他喜歡這個詞。
番外（二）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