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純一馬當先,他身後是西涼鐵騎,不管是功夫還是勇猛都遠在趙家軍之上,他們一殺入戰場就表現出不一樣的戰績來。
不過片刻,他們所過之處就被清空,有的匈奴兵只是遠遠的看到一眼便臉色蒼白的轉身逃跑。
北宮純順路追上去就砍了,不順路便只當看不見,他朝着最嘈雜,喊殺聲最大的營地中心衝去。
趙含章正被匈奴軍圍在中間,喬晞正遠遠站着指揮,身邊圍了不少人,所以趙含章殺不到他身邊去。
不過他們也傷不到趙含章,她控馬的技術還不錯,手中長槍又鋒利,幾乎見血封喉,匈奴人都不敢近前,只能遠遠的圍着。
北宮純看見她,眼中閃過讚賞之色,想也不想,直接帶兵衝着遠遠站着的喬晞殺去。
喬晞扭頭過來看見北宮純,臉色立時大變,他立即調轉馬頭,下令道:“合圍,合圍,攔住北宮純!”
但本來緊緊圍繞着他的匈奴士兵看見北宮純也兩股戰戰,不由的後退了兩步。
就這一遲疑間,北宮純帶兵殺到,雙方激烈交戰,但其實是,他們驚慌又竭力反抗,在擋在前面的同袍都一一倒下後,後面拿着刀的人忍不住一連退後三步,然後轉身就要跑。
他們這一轉身便徹底輸了,周圍的人跟着他們往後逃,但一轉身間,北宮純便帶着人收割了他們的性命,然後追着喬晞便衝去。
他被喬晞圍城二十多天,早窩了一肚子的火,此時就緊追着喬晞不放。
但他又極冷靜,並不會因爲想要殺喬晞而不顧頭尾,他有意識的在營地裡穿插,驅趕着喬晞把更多的人捲進來,讓他們來不及後撤逃跑。
趙二郎殺紅了眼,替姐姐解圍後也瞄向了喬晞,打轉馬頭就去追北宮純。
趙含章喝了一聲,“二郎,回來!”
趙二郎回頭去看他姐姐。
趙含章道:“你隨我去沖斷他們後撤的路,不能讓他們再集結在一起。”
趙含章決定把他們徹底打散,就算不能全殲這些匈奴人,也讓他們再聚不起來,大戰在即,能讓他們少一份力量便少一份。
趙二郎只能打轉馬頭跟着趙含章衝殺出去。
趙含章領着她的兵馬追着逃兵而出,來回衝殺,讓他們四散着逃走。
她只追主力,不追散兵,能殺就殺,不能殺就衝散,讓他們聚不到一處去。
黃安看見趙含章招呼着她的兵馬衝殺出去,心中微凝,忍不住追上北宮純,趁着他拼殺的空隙告狀道:“將軍,他們退了!”
北宮純只回頭看了一眼便道:“她在斷他們的後路,給管城生機,我們將他的營地破了!”
北宮純就像是一隻猛虎,在匈奴營地裡四處衝撞,逼得他們不得不放棄營地,四散逃走。
喬晞狼狽逃竄,他此時別說組織士兵反擊了,他只希望北宮純看不到他。
所以他丟掉了頭盔,帶着親衛便直接跑。
但北宮純雖然殺敵,卻也一直留意搜尋他,先前他一直找尋不到,誰知就在他快要殺出營地時,他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他。
這一定是上天給他們安排好的緣分,北宮純縱馬殺去,喬晞看到殺到眼前的北宮純,心中已有預感,但依舊想要爭取一把,萬一上天眷顧他呢?
但這是不可能的,北宮純一槍戳穿了他,拿到他的人頭後便大聲宣告,“喬晞已死,爾等還不降嗎?”
有的人當即丟下刀槍投降,但更多的人是四散着逃跑,
他們可不覺得落到北宮純的手裡就能活下來。
半個時辰後,趙含章才帶着隊伍從道路的盡頭回來,她還好,還有些力氣,傅庭涵回來時臉色都是麻木的,面無表情的在北宮純前勒住馬,擡頭看了一眼這個高大雄偉的青年。
北宮純只看了傅庭涵一眼便將目光落在趙含章身上,臉上帶出笑容,抱拳道:“可是汝南郡郡守趙含章?”
趙含章微微一笑,頷首道:“正是在下,我領命統管豫州兵馬,北宮將軍能堅守管城二十六天,實在英勇,只希望我沒有來遲。”
北宮純一聽,心中微嘆,面上卻不顯露,“趙郡守能親自來救,我西涼將士已是感激不盡。”
要知道,之前他和朝廷要援軍,朝廷給不出,把球踢給了豫州,而豫州自顧不暇,不找他要援軍就不錯了。
而他要糧草,不僅朝廷推脫,連豫州這邊都不能支援他一點兒。
他是來支援洛陽和豫州的,結果卻被當球兒一樣踢來踢去,別說通力合作,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能保證,要說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
但北宮純也不能丟下一城的百姓就走。
城破後百姓的下場,看周圍幾座縣城的情況便知,所以哪怕缺糧少人,他還是帶兵堅守管城。
但說實在話,如今軍營裡也不剩多少糧草,將士們都是飽一頓就餓兩頓,再下去,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堅守管城。
趙含章現在是豫州管事管兵的人,北宮純雖有怨氣,但爲了拿到糧草,他便將怨氣嚥了下去,擠出一臉笑面對趙含章。
但趙含章自己都是原地補充糧草,她哪有糧草給北宮純?
不過……
趙含章立即扭頭去找傅庭涵,“匈奴兵都跑了,這營地裡肯定有糧草和財物,都找出來。”
她對北宮純道:“沒有糧食不要緊,我們以戰養戰,搶不到足夠的糧食也不要緊,我們用搶來的財寶買糧食,對了,管城裡有大地主和糧商吧?”
北宮純:“……他們未必願意賣糧食。”
趙含章道:“我去找他們談,他們會願意的。”
是管城被攻破後匈奴人上門去徵集糧草,還是城中的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去和他們“借糧”,二選一之外,趙含章額外給他們補充一個選項,那就是現在把糧食賣給他們,價格略高一些也沒什麼。
傅庭涵帶着人很快搜出大量的財寶,當然,糧食也都還在,喬晞還不是很草包,臨走前下令士兵去燒糧草了。
只是領命的是個羯胡,對方愛惜糧食,一時沒忍心,遲疑過後就被趙家軍的士兵追了上來,所以沒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