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宸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齊凌滿意的點點頭,覺昨雖然衛宸演的假了些,可有這份心也是好的。
翁婿兩個各懷心思,在花廳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試探着。
當晚,小兩口親自陪着齊凌用了晚膳,酒足飯飽。齊凌這才一臉滿意的告辭而去。
衛宸親自送到府門。
齊凌拍了拍衛宸的肩。“我當初想栽培你小子,你小子還不願。如今,還是落到本王手中了。”齊凌說完,臉上難掩得意之色。衛宸輕輕一笑。“雖然結局一樣,可是過程……”“過程又如何?你小子在京城看盡權貴臉色……最終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請問父親,沒有家族依靠。隻身一人獨闖京城,用時不足五年,官位從六品修撰,可算年輕有爲?”
衛宸的問題倒真的問住了衛宸。
如果只評衛宸所言,不僅官位不低,這人還十分本事呢。
有多少一輩子坐死在縣令位上的官員。可是衛宸年紀輕輕,已經能入大殿聽政了。何況這個修撰官職,是齊君有意加難他。
以衛宸所立之功,封個五品以上官位也不算照顧他。
齊凌不必問,也能斷定,衛宸一定是翰林院中年輕最輕的修撰。
如果不是他娶了暖玉,把他苦尋了十幾年的女兒據爲己有,齊凌會好好稱讚幾句的。
“還算不錯。小子,不要自得,要爬快些,爭取弄個三品大員噹噹,也讓暖玉跟你一起享享清福。”
衛宸笑。“如果哪天變了天……別說三品大員了,我或許還能弄個駙馬嚐嚐鮮。父親以爲如何?”
齊凌瞪衛宸……
“父親不必在意,我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衛宸說完,示意馭夫可以揮鞭了……
齊凌的馬車便帶着因衛宸最後一句話而生出的幾分忐忑與懷疑而漸行漸遠。
望着馬車消失在視線中,衛宸轉身回府。
剛纔有齊凌在,始終跟在衛宸身邊的青森不便造次。眼見着齊凌的馬車走遠了,青森再也不能按捺自己心中所想了。“爺,凌親王和咱們小衛府不是死敵嗎?他怎麼會親自到訪?而且夫人還會親自接待。”
暖玉和齊凌的關係。在小衛府中只有衛宸知曉。
便是青森再忠心,這樣驚天的秘密,衛宸也沒打算透露分毫。不是不信青森,實在是青森這人性子鬧騰……
“爺什麼時候說過小衛府和凌親王是死敵?”衛宸反問。
青森摸着腦袋。“……京城都這麼傳的啊。”已經不僅是死敵二字可以涵蓋的了。
簡直要進化到互相挖祖墳的地步了。
“旁人傳,你便信。你這腦袋長了有什麼用?擺設?”衛宸冷哼。
青森覺得委屈,又不是他傳的,是旁人都在傳,他便聽了那麼幾耳朵。“如果不長腦袋那得多嚇人,所以屬下這腦袋,確是擺設啊。”青森回道。衛宸冷眼掃向他,青森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仗着膽子向衛宸發出了最後一問。“難道外面傳言都是假的,其實咱們小衛府的凌親王是同一陣營?”
衛宸已經懶得瞪他了。有那閒功夫,他還是抱媳婦兒來的合適些。
青森留在原地,在想着凌親王的小衛府的關係。想着凌親王和公子,和夫人之間的關係。越想越亂,腦袋裡幾乎打了死結。最後只得歸結爲……
那已故的淮陽王妃是個厲害的。
人都死了,她當時認下的乾女兒,如今還好用呢。
凌親王一定是看在已故王妃的面上,纔不和自家公子決一死戰的。
自認了知道了真相的青森長嘆一聲……“還不走,留下來打算當守門小廝?”
“屬下來了,這便來了。公子,屬下以後一定對公子忠心耿耿……公子讓屬下去死,屬下也絕無二話。公子放心,別人不在意公子,屬下在意。公子……你做什麼打屬下的頭?就算是擺設,也會疼啊……”
回到函玉苑。暖玉已經洗漱完。
正要安寢。
衛宸很快洗乾淨自己,幾乎和暖玉同時掀開被子。
暖玉側頭看他。衛宸笑的十分人畜無害。“時辰不早了……”
“時辰確是不早了,所以二哥該去書房歇息了。”暖玉回以淺笑,然後說出的話讓衛宸露出驚詫之色來。
“嬌嬌兒……二哥不對你說清楚,並非是有意瞞你。實在是,不想你煩心。”
今日若非齊凌提起,暖玉是真的京城外竟然已經動盪成那幅樣子。
百姓們流離失所,據說很多地方都鬧起來了水患,可是京城裡,今天關於這個的流言,明天又說起了那個,可唯獨沒有和水患有關的。時於如今,百姓們還被矇在鼓裡。權貴們依舊在醉生夢死……
暖玉靈機一動,覺得事情有異。
如果齊君知道,便是他不想因此連累自己的名聲。
也不能這般熟視無睹吧。
即便他想將這事情壓下,也絕對不會像如今這般,一點風聲也沒有走露。
暖玉堅信,這事衛宸一定知曉。
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事,動輒傷的便是人命啊。“父親說,諸道除了淮陽道,都有動亂髮生。二哥,有多嚴重?”
聽暖玉的語氣,衛宸知道他今晚想要搪塞過去是不可能了。
只是有些事,他是真的不願告訴暖玉。暖玉心軟,哪怕她總說自己多活了一世,看盡人間冷暖,可這也不能改變她是個心軟善良的小姑娘。其實齊國的衰敗也是有跡可循的。從當初齊君一門心思,甚至最早縱容濟北王,以期濟北道內亂,他好趁機收回濟北道那一刻起,便已埋下了隱患,一個把自己的名聲看的比百姓性命還要重的皇帝,註定不會是個好皇帝。
因爲齊君的縱容。
那些年濟北道多少無辜百姓枉死。
齊君把眼光始終盯在濟北淮陽二道,以至餘下幾道道守有機可乘……
總之,這事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此消彼長。
初時隱晦沒有被人發覺,隨着時間推移,便成了惡疾,這時候想要根治,必定要傷筋動骨。
可直到這時,齊君還是沒有理會。以至惡疾成了氣候……“嬌嬌兒,這事不是二哥一人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