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陷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北洋內部人心惶惶。先是曹錕在戰場上失利,部隊損失過半,接着吳佩孚又遲遲打不開局面。孫傳芳困在鄭州成,被閻錫山壓的跟孫子似的。淮河邊上國防軍發動了幾次試探性的攻擊,北洋雖然反應很大,但卻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國防軍一旦大規模渡河,北洋處境絕對好不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馮國璋焦頭爛額。
部隊一批一批的送上戰場,卻始終難以取得預想中的戰果,國防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整個北洋震驚。
武漢陷落之後,北洋在兩湖的力量遭到毀滅性打擊。爲了儘可能的保住這兩省之地,馮國璋電告兩省各級政府,准許其自主組織軍隊,抵抗國防軍的攻擊。這道命令也說明北洋力量的疲軟,而且如果這次北洋沒有被國防軍消滅,這道命令將會產生難以言喻的隱患。
同時,北洋總部也終於開始收縮兵力。國防軍現在突破長江天險進入兩湖地區,讓北洋的勢力大幅度縮水。這個時候吳佩孚還繼續留在河南北部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北洋在這個時候只能放棄一些省份,來集中防守剩下的其他省份。
隨着馮國璋的命令,吳佩孚迅速的率領大軍轉進。第一集團軍當然不會放任其離去。尤其是國防軍第一師,在錢彀生率領下更是瘋狂飈進,在吳佩孚轉移到信陽地區時將他咬住。雙方在信陽地區展開激戰。
禚振的第二集團軍拿下信陽之後,留在信陽城的士兵並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預備軍的新兵蛋子。戰鬥力十分有限。如果不是第一師趕上來,恐怕信陽就被吳佩孚輕鬆突破了。
面對國防軍第一師的瘋狂反撲,吳佩孚壯士斷腕,留下一隻三萬人的大軍阻擊,然後率領剩下的五萬多人快速轉進,繞過信陽城,直奔安徽境內。
面對這種情況,第一師也非常無奈,第一師雖然戰鬥力很強,但是經過連續作戰損耗,總兵力也不過兩萬多人,想要留下吳佩孚的八萬大軍根本就不現實,就算是現在打阻擊的三萬大軍也不是第一師能夠輕鬆消化的。
最終胡景翼率領大軍趕到,合圍了北洋這夥孤軍,然後將其全殲。直到此時,整個河南境內已經沒有北洋大規模的部隊了。
北京政府緊急調集官員,國防軍總部也確定了河南守備司令的人選。河南作爲人口大省,越早安定,對北京政府的好處越大。
鄭州城。
被圍困的這段時間,孫傳芳可沒有閒着。他在城中徵集民夫,不斷加固鄭州城牆,防備國防軍的攻擊。鄭州雖然是河南省會,但是在之前,河南的省會是洛陽,鄭州遷爲省會的時間還很短,城中糧草儲備並不多,省着點用也不能堅持很長時間。幸好城中多富戶,囤積了不少了糧草,孫傳芳用了些手段,倒是得到了不少的糧食。閻錫山率領大軍囤積在城外,孫傳芳幾次試探性攻擊都被閻錫山擋了回去。在原本的時空中,民國前期,孫傳芳也算一號人物,但和能夠在民國始終屹立不倒的閻錫山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現在閻錫山不在是一方首腦,而是國防軍一方將領,全部精力放到作戰方面,展現出的軍事才華是非常強悍的。
在吳佩孚準備轉進安徽之後,給鄭州城中的孫傳芳下達了突圍的命令。孫傳芳知道北洋軍在河南大勢已去,他現在必須儘快做決斷。否則等到國防軍騰出更多的兵力,恐怕他孫傳芳還是避免不了覆滅的命運。
於是,孫傳芳趁着夜色發動了突圍作戰。閻錫山在接到吳佩孚撤離河南的消息之後,就判斷孫傳芳肯定要逃。他麾下的士兵全部提高警惕。但雙方兵力相當,從精銳部隊方面來說,孫傳芳的部隊還略佔優勢。從作戰方面來說,孫傳芳還掌握着戰爭的主動權。爲了迷惑閻錫山,孫傳芳從鄭州城四面同時發動了突圍作戰,一時間,整個鄭州城四周陷入一片戰火中。城中百姓戰戰兢兢,龜縮在家中地下室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爲戰爭的犧牲品。
最終孫傳芳集中兵力攻擊國防軍北門,在付出巨大的傷亡之後,孫傳剛帶着不到兩萬人的殘軍逃了出去。
閻錫山的指揮部。
“副司令,孫傳芳竟然選擇了北門,還真是出乎我們的預料啊!”商震沉聲說道。
“孫傳芳能夠在北洋軍中領一路大軍,本身也不是草包,如果不是遇上我們第二集團軍,再加上他手中的部隊沒有多少戰鬥力,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閻錫山淡然的說道。如果是在前世民國中後期那個攪動天下風雲的閻錫山說出這番話,孫傳芳算是雖敗猶榮了。但是這個時候的閻錫山,在沒有特別展現才華的情況下就被東北吞併,他這番話如果傳到孫傳芳的耳朵裡,恐怕就會被當做赤裸裸的羞辱了。
“我馬上組織部隊追擊,他們看着向北逃,肯定會趁機折返向東。我們有充足的追擊時間。”商震沉聲說道。
閻錫山點點頭,他同意商震的意見。北方是國防軍腹地,憑藉兩萬殘軍,就是給孫傳芳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
“報告副司令,偵察營傳來消息,孫傳芳的部隊逃到鄭州成北方二十里後潰散掉了。我們無法找到孫傳芳的所在。”
“什麼?”閻錫山震驚的睜開眼。
“我記得孫傳芳突圍時雖然損損失慘重,但手中至少還有兩三萬的部隊,以他對部隊的掌控力,怎麼可能出現崩潰情況?”閻錫山感到不可置信。
“我也感覺這裡面有問題,我們圍困鄭州城這麼長時間,逃出來的只有老百姓,北洋士兵一個沒有。在如此劣勢情況下,北洋這些烏合之衆竟然沒有偷偷溜出來投降的,這就說明孫傳芳對部隊的掌控非常厲害。這樣的將領除非戰死,否則他麾下的部隊絕對不會潰散。”商震點點頭道。
“副司令,偵查營已經抓了幾個潰兵,正在審訊中,現在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傳來。”參謀官說道。
“知道了,有消息立刻來報!”閻錫山揮揮手說道。然後率軍進入鄭州城。不管孫傳芳的部隊是因爲什麼原因崩潰掉,面對潰兵,國防軍大軍總是難以追擊。而且鄭州城飽經孫傳芳蹂躪,正是國防軍接管宣誓恩德的時候,閻錫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收攏民心的好機會。
閻錫山的部隊並沒有在鄭州城停留多長時間。打掃完戰場,安撫一下老百姓,閻錫山就率領大軍東進了。
作爲一名野戰軍將領,他現在不宜過多插手地方的事情。北京政府有完善的軍政兩套體系。野戰軍沒有插手地方事物的權力。閻錫山雖然有才,但在沒有授權的時候也不敢隨便亂動。說到底他閻錫山對國防軍來說還是投降不久的將領。能夠被信任掌兵就非常不容易了,再過多幹涉恐怕就讓人猜忌了。正是深通明哲保身之道,閻錫山才能在山西創出偌大的成就。
上海。一座精緻的小公寓中。
一身居家裝的蔡鍔很客氣的將一個便裝年輕人讓進屋子中。
蔡鍔的夫人潘慧英奉上茶後很自然轉入臥室。蔡鍔的夫人很賢惠,對於丈夫的行爲非常支持。是蔡鍔將軍真正的賢內助。
“你是北方來的吧?”桌子前坐定,蔡鍔將軍笑着說道。
“將軍,這是我家少爺交給您的。請過目!”青年人很是恭敬的遞過一封信。
蔡鍔打開,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然後整個人陷入沉思。青年人也不敢催促,不過其不斷晃動的身體顯出他的緊張。
“你去吧,這件事我知道了!”蔡鍔擡頭說道。一雙眼睛彷彿能夠洞察世事。
青年舒了一口氣,從蔡鍔的表情他已經得到答案,然後他起身恭敬的對蔡鍔行了一禮,然後離去。
送走了客人,潘夫人從臥室中走出來。
“夫君,又要離開了嗎?”
“不錯,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啓程回西南。”蔡鍔點點頭道。
“又要打仗了?”潘夫人擔心的問道。
“嗯,或許這是國內的最後一站了。夫人我把中國的希望壓在北方那位結拜兄弟的身上了。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蔡鍔笑了笑說道。
“我馬上去收拾!”潘夫人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她知道丈夫是做大事的人。不過她對丈夫口中北方那位馮少帥還是很好奇的。能夠讓蔡鍔這樣的人臣服,馮少帥本身絕對很有本身。整個民國,真正讓蔡鍔看重的也不過區區幾人。而馮少帥顯然是其中的翹楚。
“夫人,苦了你了。這些年跟着我東奔西走的,我想這一戰之後,我們也能夠真正的安定下來了。”蔡鍔有些歉意的說道。這些年妻子跟着自己可是沒少吃苦。
“夫君,不要這麼說,你是做大事的人,能夠幫襯你,我感到很幸福。”潘夫人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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