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些風,趙文就要將果琳往院子裡讓,但是果琳卻說不了:“趙縣長辛苦,時間也不早了,我來就是給縣長說一下,下午有人找你。”
趙文就看着果琳,果琳伸手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那人留下的電話號碼。”
“下午胡主任出事了,我正準備去醫院看看的,結果在樓下遇到了一個女的,她問你,我說下鄉去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就麻煩我將這個給你,請你回來聯繫她。”
果琳的表情淡淡的,兩人說着話,果琳不進來,趙文就走到了門外,果琳身上一股清香就傳到趙文的鼻子裡,趙文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隨口找了個話題:“下午到西張鄉去,那裡出事,死了四個人,傷了一個。”
果琳就問怎麼了,趙文就說了那個瘋子女人殺人和橋樑坍塌的事情,果琳就說:“今天縣裡事還真多,胡主任也被砸傷了。”
趙文就嘆氣,果琳也同時嘆了一口氣,趙文就問怎麼了,果琳說沒什麼:“感覺基層的工作很是複雜,比省裡複雜多了,很多問題從前想都沒想到過,真是層出不窮。”
趙文就說是,果琳看着趙文說:“謝謝縣長。”
趙文不知道果琳謝自己什麼,果琳說:“縣裡給教委那邊撥了錢,如今,下面的老師們見了我,都親熱多了,工作也好做了。”
“不用謝我,這些錢遲早要發的。不給,就容易釀成不穩定因素。”
趙文這樣說,果琳心裡明白,老師們被拖欠的工資雖然給付了,但是縣裡仍舊面臨着財政危機,今後的工資在哪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但是趙文對自己的支持,這是不容質疑的。
果琳對趙文說聲:“那就不打擾縣長休息了,晚安。”
趙文也說聲你也晚安。看着果琳美好的身影背對着自己。進到她的院子裡去了,直到那邊傳來了鎖門的聲音,趙文才悵然若失的進到屋裡。
趙文躺在牀上想了一會,就給馬世博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去辦一件事。
第二天早上。李光明早早的就來找趙文。說昨天自己帶着辛德海到沙泉鎮和土窪去看了,後來辛德海就到了白仁丹那裡,出來後喜氣洋洋的。不知道白仁丹都給辛德海說了些什麼。
趙文心知肚明,白仁丹已經知道自己要利用他在大王做點事情的,辛德海看起來就財大氣粗,又和李光明一起,白仁丹這個江湖歷練多年的術士,又怎麼不清楚該給辛德海這類型的人說什麼。
“你,去見一下白仁丹,將縣裡在野豬林將要搞的事情給他說一說,就說是我委託你去的,我抽出時間,會專門去見他。”
李光明想野豬林那裡搞好了,白仁丹到了那裡後,對於縣裡和他個人來說都是好事,就點頭,說:“好,縣長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去醫院看一下胡主任,下午就去找白仁丹。”
李光明剛走,蒲春根就打電話說交通局那邊調查了一下,但是昨天那個砸在胡皎潔頭上的花盆是從三樓樓頂掉下來的,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人爲的,但是花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掉下來,這件事還在繼續偵辦。
“交通局那邊好像對胡皎潔意見很大,不過很正常,這下好,藉着這事將華君秋這傢伙給擼掉,讓他回家抱孩子去。”
剛剛掛了蒲春根的電話,辦公室來人說有一個女的想見趙文,看縣長有沒有時間,還說和趙文認識,趙文這倒想起昨晚果琳給自己的那個電話號了,心說一忙就忘了,不知道找自己的是誰,就讓那女的進來。
人一進來,趙文一看,原來這女的真的認識,就是京城裡的胡瑩。
胡瑩進來就說幹嘛不給我打電話,我讓那個什麼果琳給你的電話號碼,你收到了沒有
趙文請胡瑩坐,說:“昨天下鄉,回來的太晚了,你託果副縣長給我的電話號碼我是收到了,只是還沒來的及給你打過去。”
“你來大王縣,有事”
胡瑩坐下,將趙文的辦公室環視了一眼,說:“你這條件不好啊,幹嘛來這地方做官,你們趙家人做事真是出乎意料。”
胡瑩這樣說,趙文就失去了和她繼續交談的意願,一邊整理着桌上的東西,一邊說:“胡小姐,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
胡瑩就說:“你二哥去哪了”
趙文心說,看來這女的真是黏上趙林了,可是她到底是什麼來路她能知道自己和趙林的關係,那和趙林深入到了哪種程度一夜情那至於這樣鍥而不捨嗎
“胡小姐,趙林去了哪裡,我不清楚,你上次打電話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打電話找他有事,可是他那天坐你的車走了之後,一直關機。”
趙文的話說的胡瑩臉微微的紅,趙文見了,心說你還會臉紅,這真是奇蹟怪哉。
胡瑩說:“這樣說吧,我喜歡趙林,但是這一段找不到他,擔心他,所以,就找到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大王”胡瑩當着自己的面直接的就說喜歡趙林,這喜歡兩個字就像是喝水一樣的自然吐露,讓趙文覺得這胡瑩是不是逮住什麼人都能喜歡呢
“林教授的女兒林寒雪,我認識,再說你們趙家三兄弟在京城裡又不是什麼無名人物,想打聽,容易了去了。”
“這樣說你找了林寒雪既然找了林寒雪,就應該知道趙林的單位,那你去他單位問一下。可不就明白趙林的去向了”
胡瑩看着趙文說:“趙林的單位那地方是誰都能去的我沒轍,所以就找你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
“林寒雪告訴我的,怎麼了”
“那林寒雪都不清楚趙林去了哪裡他們不是一個單位的這不能夠吧”
又是林寒雪,趙文心裡不由的對這個林寒雪有些看法,就說:“我真的不清楚趙林的去向,也許,就是出了任務了,他們單位性質特殊,他去哪裡,也不可能對誰亂講。”
趙文再不說話。胡瑩幹坐了一會。見趙文不理自己,就站起來告辭,趙文站起來送她,心說這女的難道會成爲自己的二嫂
本來還想着給林寒雪打電話聯繫一下。這會這個胡瑩來了左一句林寒雪說右一句林寒雪告訴我的。讓趙文對這個林寒雪就有了意見。心說肯定是趙林將自己的電話號給了林寒雪,爲了方便自己和她聯繫的,但是林寒雪卻將號碼給了這個神神經經的胡瑩。做事也太不慎重了。
趙文的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站起來看着窗外,兩輛漆黑髮亮的車子就駛進了大院,一看就知道是辛德海的座駕和保鏢車。
在屋裡和辛德海商談好了怎麼建藥廠的大致事宜,辛德海就說自己要回贛南了,你這邊要是預算什麼都好了,我那裡就是一個電話的事,還說要將那輛奔馳越野車留給趙文用:“大王這裡路面不好,這車留給你,你下去工作也方便,再說,我以後難免到大王來,你不用我也能用的上,省得開來開去的麻煩。”
趙文想想就答應了。
辛德海走了,趙文看看院子裡的那輛黑墩黑墩的車,心說自己今後就是低調恐怕也低調不成了。
公務員是嚴禁從商的,趙文更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做生意,趙文的計劃是自己出一部分錢,讓馮喆代理自己,作爲明面上的投資一方,辛德海也出資一部分,兩家搞合資建藥廠,這樣對於自己而言掙錢和當官互不耽擱,辛德海那裡不說,有穩妥的錢賺就行,馮喆一家人更是對自己充滿了報恩的思想,再說只要自己每年給他的錢足夠,他就更沒有理由不給自己好好幹。
趙文還有個想法,就是將馮舒雅也拉到未來的藥廠裡擔任一個職務,大家的利益捆綁在一起了,只要自己的仕途一帆風順,馮喆這邊根本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他今後老了,他的女兒馮舒雅就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代言人管理藥廠,這是個長遠的謀略。
建藥廠勢必要佔用耕地、就要搞拆遷,就要重新規劃村落,就要移民,裡面涉及的內容就很多,要是像馮喆說的從開始論證到藥廠建成取得效益需要兩年時間的話,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彈指就過。
這時,手機震動,一看是馬世博的電話,接通了馬世博說:“叔,這邊的人再有二十分鐘左右就到縣府了。”
趙文掛了電話,就叫司機開車,去了野豬林,他要去看看劉毅康那裡的古房修建的怎麼樣了。
趙文的車還沒到野豬林,縣府這邊就亂了套,有兩輛卡車拉着幾個棺材和二三十個人就駛進了縣府大院,這些人一個個都披麻戴孝,手裡拿着上墳時的柳樹枝,樹枝上海纏着白色的紙條,一副奔喪的樣子,從車上跳下就跪在縣府大院“我的兒”“我那苦命的兄弟”“再見不了我的夫啊”嘰裡呱啦的亂嚎,而且一輛車上還有幾個拿着笛子、笙、二胡和小腰鼓的人在一邊鼓樂伴奏,更有兩個穿着舞臺上唱戲服裝的人在淒涼的對着嚎叫:“黃昏時彥貴兒去取銀兩,”另一個接着唱:“此時候不見回所爲哪樁”
“眼看着更漏盡東方發亮,”
“婆媳們苦盼望意亂心慌。”
“那邊廂有人影仔細觀望,”
“因何故馬如飛行蹤倉惶。”
這車上一唱一和的兩人一個裝扮的像是老嫗,一個是花旦,但這兩人其實就是男子扮演的,臉上抹得粉和油彩五顏六色,眼睛閉着歇斯底里的在哀嚎,和車下面亂七八糟的哭聲參合在一起,縣府大院立即就炸了鍋。
大王縣政府大門口是沒有門崗的,縣府樓裡的保安就急急忙忙跑了出來,遠遠的喊:“搞甚唱什麼火焰駒,弔孝的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你們走錯門了吧”
但是這些人就是不理,一個個垂頭閉眼,嘴裡只是哀聲喊着哭叫,就像真的家裡死了人一樣。
縣委書記龍仁海這會不在,代縣長趙文去了鄉下,縣府辦公室主任胡皎潔這會住進了醫院,縣委這邊一般是不參與政事處理的,大王縣縣委縣政府如今就有些像是羣龍無首,保安見自己制止不了這些鬧事的人,就給領導請示。
果琳這會正在樓上往下看,聽着幾個副縣長說這會在家值班的,就是縣委副書記周國棟職務最高,這事應該讓周副書記出面解決纔是。
周國棟這會也納悶,不清楚底下這些人是鬧什麼,想想,覺得自己是三把手,這會龍仁海和趙文都不在,自己還真的應該下去看看。
但是周國棟沒想到,這些披麻戴孝哭爹叫娘還演大戲的人,就是趙文讓馬世博搗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