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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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藍湛藍,微風吹過校園操場,時不時的看到飛鳥擦過的身影。下課鈴響了,老遠就能聽到學生嬉鬧的聲音,有些學生聚在一起八卦着哪個女生談戀愛了,有些靜靜地拿出下堂課的課件預習着,有些趴在桌上睡着了。

這所學校已經建了五十多年了。五十年,說漫長,可是教學樓還是屹立在那邊,教室桌椅還是原來的擺設佈局;說短暫,可是上課的人兒換了一批又一批,甚或是他們的孩子也進入學校讀書。

座位、講桌目送一屆又一屆的老生,迎來一屆又一屆的新生。在這酸澀的年紀,誰都想讓別人知道:我曾在這裡待過、歡笑過,都害怕被人遺忘,便在各個地方留下一個個痕跡。課桌、椅子上時常看到各式塗鴉。

在教學樓後面有塊背陰的草地,孟一凡坐在草坪上,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望碧藍的天空,思維放空,未曾注意到有個女生站在樹旁朝這邊偷偷看着。上課鈴響了,他站起身往教室方向走去,每天重複着上課、休憩、上課、休憩。

偷偷看着孟一凡的女生叫樊伊,和孟一凡是同班同學。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注意孟一凡,她並不缺追求者,也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吧,總想引起冷淡者的注意,雖然她知道孟一凡總是無視她,卻還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面,上課的時候眼角餘光偷偷看着他的側臉,看他思考的時候用筆抵着下巴,看他咬着狗尾巴草坐在草坪上想心事……

“孟一凡,我喜歡你。”

孟一凡看到樊伊話剛說完就低下頭,臉通紅通紅,還時不時的偷看下自己。現在是午休時間,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個情景。

樊伊絞着手指等啊等,四周安靜的可以聽到趴在桌上睡覺的學生翻身子的聲音,還有幾個學生走出教室的腳步聲,樊伊擔心着查午休的老師會過來,心裡也暗暗着急着。感覺一個世紀的時間都快過去了,樊伊已經不抱希望了,她動了動腳,等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才聽到孟一凡“嗯”了一聲。

孟一凡知道樊伊一直坐在樹旁邊看着自己,剛開始以爲只是偶然,但是漸漸注意到投射過來的視線不止在午休的時候存在,在教室、圖書館、甚至是食堂都會發現,心裡便也明瞭了,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便能不碰到她就離得遠遠的。今天被樊伊逮到了,看到她緊張的紅着臉等自己的回答,便也答應了下來。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卻也在心底裡要求自己要好好對待她。

高考臨近,學生們都開始拿着同學錄,一張一張的放到同學的桌上,等待着它們被填的滿滿的,課間再一張張收回來放到小冊子裡。

曾幾何時,各自帶着稚嫩的笑臉、邁着輕鬆的步伐走進校園,現在又拖着疲憊的身影離開。有些學生考上了大學,有些落榜了準備開始工作。對於有些人來說,畢業就相當於此生再不相見了。

畢業那天,樊伊挽着孟一凡的手臂一聲不吭的走在草坪上,吻了孟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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