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嫁到南詔,是兩國和平的紐帶,現下也不比在北恆,見了公主,本官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份,處處小心些別節外生枝明白嗎?”在來的路上,胡大人已經連說了幾遍,現下已經到了公主住的引鳳宮,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
雲笙月喏喏點頭道:“我明白的。”
“就這個我字也不太象樣,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現下既然扮的是侍從就得自稱屬下,如果在引鳳宮見到了南詔皇帝,你可要更加小心,御龍皇可不是一般的人,別以爲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
“是,屬下明白。”雖然這胡大人似乎有些羅嗦,但也正說明他爲人謹慎,而且陸世勳確實是不能輕視的,這一點雲笙月比他更清楚。
兩人在引鳳宮門口候了一會兒,進去傳信的人就出來招呼他們進去,胡大人整了整衣冠,神色更是肅穆,雲笙月也規規矩矩地眼觀鼻,鼻觀口地緊跟着胡藐而行。
鳳珠已在花廳等候,聽到傳報,更是迎到了門口,她一襲精緻的南詔宮裝,華麗的裝扮掩去了早先的稚嫩,短短几月神色之間已經成熟不少,只有欣喜地看向雲笙月的眼神仍然清澄如初。
“微臣叩見公主殿下。”胡大人十分恭謹地行了大禮,雲笙月也連忙跟着行禮。
鳳珠笑道:“都是自家人,哪得這般客氣,快快免了,兩位請過來坐下敘話。”
“多謝公主,不知公主今日召微臣前來所爲何事?”落座之後,胡大人問道,神色依然嚴肅,沒想到他這樣粗礦的外表,行事卻十分嚴謹,雲笙月也不由暗生讚歎。
鳳珠想來已經習慣了,雖然很想馬上和雲笙月單獨聊,卻也不能不應酬幾句再說,“這兩日,本宮連連夜夢,總惦記着母妃,周大人回去也有些時日了,不知他幾時能返回南詔呢?”
“回公主,周大人難得回去,兼有個人家事要辦,按估計,只怕最少也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這樣啊,那還得苦等半個月了,不知道我母妃這一向可好。”鳳珠顯得有些失望的樣子。
胡大人以爲公主只是思家心切,遂安撫道:“請公主放寬心,賢妃娘娘鳳體安康,又得了周大人帶回去的平安書信,知道公主在南詔過得好,定會欣慰無比的。”
“但願如此了,對了,胡大人一向尚武,這次南詔武狀元之賽聽說極爲熱鬧,本宮得了兩張決試的會貼特送與大人,大人也好去瞧個仔細。”
胡藐聞言大喜,對南詔的武試他確實非常感興趣,但想去觀看,近處的席位早被南詔的王公貴族佔據,遠的地方又嘈雜非常,他曾擠着去看過兩場比賽,十分不便,公主得來的貼子自然是就近的好位置了。
“多謝公主,微臣正想多多觀摩南詔武技。”
鳳珠示意貼身宮女將名貼送去了胡大人手上,趁着胡藐興高采烈地低頭翻看那貼子,美目一轉看向雲笙月,兩個相視一笑。
鳳珠緊接着朗聲道:“胡大人,今日勞煩你帶進宮的這位雲先生其實是我三皇兄府裡的人,也是我三皇嫂的家人,本宮有事要單獨和她談談,能否勞煩胡大人在外間稍待呢?”
“這…….”胡藐自然不好回絕公主的話,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雲笙月。
雲笙月不卑不亢、眼神明淨,“公主和我家王妃一向交好,我此行正是帶了王妃的書信來給公主,另外還有點事情要勞煩公主幫忙,所以……”
“那麼微臣就在殿外等候吧。”胡藐對雲笙月倒也談不上什麼惡感,他被派來南詔是出於皇上和賢妃的信任,加上公主年紀不大,才處處小心謹慎着。
鳳珠連忙吩咐另外一名宮女道:“紫雲,你帶胡大人去迎春亭用茶吧。”
“是,胡大人請跟奴婢來。”
等那宮女和胡大人離開之後,這花廳中就只剩鳳珠、雲笙月還有鳳珠從北恆帶過來的一名陪嫁宮女了。
“沒想到嫂嫂這麼快就來了,還扮成這樣,鳳珠要不是早收到了消息,則實是看不出來的。”胡大夫不在,鳳珠恢復了幾分活潑,笑眯眯地道。
雲笙月這時卻是笑不出來,急問道:“珠兒你可是真的有了小虎的消息?那句話是不是指孩子在這宮中?”
聽雲笙月開門見山這樣一問,鳳珠也收斂起了輕鬆的表情,掃視了四周一眼才壓低聲音道:“應該沒錯,消息是從皇上的貼身侍衛口裡偷聽到的,他們跟皇上去無雙城外狩獵的時候,有幾個從北恆過來的人惶然急行衝撞了皇上,被抓住後,得知了他們所帶的孩子的來歷後,那幾人都被殺了,孩子現在則放在皇宮裡撫養着,只不知道是在哪個宮裡,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辦法打聽,但還沒能打聽到,這宮裡的大小宮殿太多了,我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去的,所以沒能找到更確切的證據。”
“能得到孩子就在這宮裡的消息已經很好了,以後珠兒你就別再管這事了,如果孩子真在御龍皇手裡,他定然有什麼用心,你雖是我和宇的妹妹,卻也是他的妻子,太偏幫我們的話不太好。”
“嫂嫂你太客氣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小虎是嫂嫂和三皇兄的孩子,就應該回到你們的身邊,我纔不怕跟他鬧翻呢。”鳳珠撅起嘴道,很明顯帶着幾分賭氣的樣子。
雲笙月此刻一顆心全在孩子身上,也不多勸,繼續問道:“珠兒你確定沒有聽錯嗎?真的是小虎嗎?”
“錯不了,有個侍衛當時說的原話就是‘聽說那孩子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呢,就算在南詔長大,將來也很容易認得出來吧?’另一個侍衛則說‘若是這孩子的爹做了北恆的皇帝,這孩子將來可是大有用處的’,你說這樣的話除了小虎還能有誰呢?而且是從行色匆匆的北恆人手上搶來的,姐姐當時不就是在無雙城外追丟了抓去小虎的那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