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抱了一整晚,天亮後,黑十三在屋外叫她吃早飯的時候她才確定,小龍是真真正正回來了。
所有人吃過簡單的早飯後便坐着漁幫爲他們準備的大船渡過西江河,今日無雨,天空也放晴許多,尚未到岸,大家就發現對面的碼頭上黑壓壓的一眼望去全都是肅立着的人。
勤王府的黑鷹旗被風高高吹起,如同一隻真正展翅飛翔的蒼鷹,一對用紅寶石鑲嵌的利眼傲視着一切,尋常人全都離得遠遠的好奇地看着這邊,隊伍前方正中間是坐在特製軟椅之上的慕容宇,他身後是八十名着黑色勁裝的黑字營侍衛,再後面則是洪子龍所帶的兩千名禁軍。
“王妃,是王爺!王爺沒事,王爺接您來了!”黑十三等侍衛眼睛較利,遠遠地就看清楚那坐着的正是他們的主子。
雲笙月見慕容宇沒事,心中喜悅,抱着孩子走上了船頭,江風吹起她的藍色斗篷,如同隨風飛舞的藍色蝴蝶一般,她將斗篷的帽子推到腦後,急風吹起如絲一般的黑髮,襯得白晰的臉龐更如白玉一般。
船就要靠岸了,慕容宇在黑一的攙扶之下用單腿的力量站了起來,兩人深深地凝望着彼此,這一刻他們都感覺象經歷了蒼海桑田一般,終於又在一起了,這樣的分離之苦他們再也不要承受了……
夜幕漸漸降臨,帶着秋意的夜晚再無夏日的燥熱,清涼適宜,清墨院裡,慕容宇的臥室之中,夫婦二人總算能單獨一訴衷腸。
下午,他們回到王府,整個王府都沸騰了,周氏、翠兒,一幫女人又哭又笑折騰了一下午,雲笙月和慕容宇坐在馬車上一路依偎着回去心情安定了不少,所以沒她們那麼激動了。
“月兒,把孩子放到小牀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昨晚就沒睡,可累壞了。”慕容宇勸道,雲笙月還是不肯把孩子交給奶孃去帶,所以讓人在他們的大牀旁邊安置了一張小牀,奶孃則在旁邊不遠處的房間住着,如果孩子有需要,再去叫來,雖然是麻煩一點,但這樣她更安心一些。
雲笙月細心地將孩子放好後,扶着慕容宇上了牀,“你還說我,我馬上就回到了,十三送消息回去給你,只是想讓你早些安心,哪讓你連夜趕來接我們了。”
回來的路上,她因爲見到了慕容宇,心定了下來,馬車走了沒多久她就睡着了,倒是他,一路擁着她,怕她睡得不舒服,手腳都不敢動纔是真的辛苦了,昨晚他得了信也是連夜趕來碼頭的一夜不曾閤眼。
“能見到你和孩子,我一點也不累,沒想到咱們兩邊的信鴿傳了那麼多信都沒能收到,一定是被什麼人半路攔截了,我應該早想到這一層的。”
“那些人實在是防不勝防,我現在還心有餘悸。”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你和孩子們……”慕容宇自責地道,在碼頭上見到以前在竹苑裡好不容易養得圓潤了一些的雲笙月瘦得不成人形,似乎能被江面上的風給吹走一般,他就心痛得無以復加了。
雲笙月連忙攬住慕容宇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肩窩道:“不許你再說自責的話,如果要自責,那我也要怪我自己,是我沒照顧好孩子,丟了孩子不說,還讓你因爲想救孩子遭受了叛軍的毒箭,我在南詔一聽說,魂都快沒了,如果你有事,我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兩個都不許事,我們還要白首偕老呢。”慕容宇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
“嗯。”雖然痛苦了這麼久,但能回到慕容宇的懷中,雲笙月一直惶惶然的心總於有了歸宿。
“父皇已經給小龍、小虎取名爲慕容麒、慕容麟,還給我講了先宗皇帝和威武王爺的事,說雙生子一定會有祖先保佑的,兩個孩子跟着咱們跌落懸崖都沒事,他們一定能堅強長大的,我相信小虎也不會有事,遲早會回到咱們身邊的。”
“嗯,你的腿怎麼樣了?御醫說你還不能走動的,你在碼頭卻不管不顧非要站起來,若是影響了恢復怎麼辦?”
“若是我這條腿廢了,月兒你會嫌棄我嗎?”慕容宇輕笑道,他想讓氣氛輕鬆一些。
雲笙月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惱道:“人家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要是不把腿給我養好,我就不要你了!”
“不準!”慕容宇緊緊地摟住雲笙月道:“不準再說這樣的話,氣話也不行。”
“那你也要乖乖聽御醫的話,早點把傷養好。”雲笙月道。
“好!”慕容宇輕輕鬆開雲笙月,用手托起了她的臉,“你也要好好休息,多吃些東西,把自己養胖,找小虎的事交給我來辦,你別再擔心好不好?”
聽到慕容宇的聲音有些顫抖,雲笙月知道他這些日子跟她一樣非常不好過,不由淺淺一笑說,“我知道了。”然後主動將紅脣湊了上去,輕輕覆住了他的脣。
這一個吻馬上讓本來想讓雲笙月好好休息的慕容宇的熱情徹底噴發出來了,他迅速反客爲主,壓下雲笙月深深地吻了起來,只有不停地親吻才能驅散積壓了這麼久的陰鬱和擔憂,只有不停的親吻,才能釋放出積存了這麼久的相思之苦。
“別……”過了好久,雲笙月突然想到他的腿傷現在還沒好,馬上抓住了他的手道,“別在繼續了,這樣會動到了傷腿。”
“不!我想要你,月兒,我想你已經想得快要瘋掉了……”慕容宇固執地想要繼續,她知道這麼些日日夜夜他究竟有多想她嗎?他的心、他的身體都極度渴望着她。
雲笙月嘟起嘴道:“你又不聽我的了,剛纔才答應要好好養傷的。”
“可是,唉……”慕容宇懊惱地平躺了回去。
雲笙月看慕容宇那好象沒有得到糖果的孩子表情,輕輕咬了一下脣笑着貼了上來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