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明日我就要出宮了,你可願隨我去王府?”雲笙月誠心誠意地問道,一般千金小姐,都不止兩三個丫頭,她名義上總是勤王妃,身邊卻只有翠兒一人,實在是少了些,而且翠兒單純,在王府總難免被人欺負,若是有若蘭這樣心思玲瓏的丫頭在會方便許多。
若蘭微楞了一下,輕聲道:“奴婢作不了主。”
“自然,咱們相處不過幾日,我卻覺得與你十分投緣,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你願意我便去請求母后,若是不願便當我不曾提過。”可遇不可求,她雖然需要幫手,但強求來的並不合適,若不是這幾日她感覺出若蘭對她有幾分維護之意,她也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畢竟她是皇后宮裡的人。
若蘭尚未回答,翠兒已經急了,“若蘭姐姐,你就答應吧,小姐人可好了,咱們王府雖然不及宮裡大,也是不錯的,如果姐姐肯來,翠兒就有伴了。”
若蘭看了看她,衝笙月微微一福道:“若是皇后娘娘許可,若蘭自然願意服侍王妃。”她本來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哥哥已經成親,雖兩年後可以出宮,但也不知何去何從,出宮已是老姑娘了,回到家裡哥嫂無非就是給她尋處人家嫁了,雲笙月對翠兒的好她看在眼裡,心生羨慕,宮裡複雜多變,若不是她謹慎,也不能平安到現在,勤王雖不及太子美貌,卻更有男人風範,且不是輕浮之人,勤王府確實是個好去處。承蒙王妃看得起,細想之下,能跟着這樣的主子一定要簡單快樂的多。
只不過她們想得都太美好,雲笙月如若知道自己日後會連累到若蘭,她一定不會滿懷喜悅地帶她回王府去。
“準備好了嗎?”三人輕鬆說話,剛收拾妥當,慕容宇就進來了。
他一襲寶藍錦袍,英俊挺拔,周身簡潔,只繫了一隻碧玉在腰間,看起來仍是卓而不凡,雲笙月只略掃了一眼不敢細看,連他的臉也沒敢瞧,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兩人默默去到御宴宮,有絲竹之聲,人影穿梭,非常熱鬧,王公大臣們都攜妻帶女,笑容滿面的,一個個都高興得象自個兒過生辰一般。
有不少人過來和慕容宇打招呼,表情恭敬,有一些人則似皮笑肉不笑一樣,笙月隱約覺得人雖多,好象也分了不同陣營,端木家那一邊圍聚的人佔多數,雲笙月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他似乎也站在端木陣營裡高談闊論着,見到他們才堆着笑臉迎了過來。
“父親。”衆目睽睽之下,見雲成嶺主動迎了上來,雲笙月只得淡淡地叫了一聲,這已是她的極限,叫他爹是不可能的了。
雲成嶺似乎心情極好,也不以爲意,親切叫道:“賢婿、月兒。”
“岳父大人。”慕容宇語氣也極淡漠,自從三年前知道他曾指使人剋扣軍晌之後,對雲成嶺他就沒了好臉色,那一次有邊城總督頂了全部罪責,但真相如何他可清楚得很,只是雲成嶺太過奸滑,沒能讓他抓到證據罷了。
“賢婿。”雲成嶺毫不客氣,仍然堆着笑臉道:“我和魏將軍剛剛還提到你來,聽說南淵邊境有蠢蠢欲動之象,魏將軍還猜想賢婿此次會不會請旨親自領兵前往呢。”
慕容宇微皺了一下眉頭,“邊關有洪老將軍在,魏將軍也曾在南淵邊境駐守過兩年,比我更熟悉情況,此事恐怕輪不到我去。”
“我也是這樣說,你和月兒還是新婚,怎可前去邊關,還是勞煩魏將軍好一些。”雲成嶺呵呵笑着。
“今日是皇兄的生辰,還是不要提政事了。”慕容宇並不想討論,這件事皇上已跟他商討過了。他本來是想去的,南淵民風彪悍,一向以遊牧爲主,現下打起北恆的主意想來不是突然而來的興致,若是有心而爲,他們須得小心防範才行,只是皇上並未定奪。
“是是,月兒,你娘也有前來,你不去見見她麼?”雲成嶺也不繼續,馬上換了話題,卻令雲笙月聞言一驚,他竟然舍了正妻帶了她娘進宮?這可真是沒想到,想必也是以爲如此是給了勤王面子吧。
孃親來了,哪有不見之理,她本來也是想着要回別院探望的,她孃親身體不好,也從未來過這樣的場合,不知是否適應,急急問明瞭方向,雲笙月馬上尋了過去。
完全被遺忘了的慕容宇表情有些不悅,猶豫了片刻,纔跟了過去,雲成嶺的臉色則變得莫測高深。
“娘。”
“月兒......”正被兩三名二品夫人圍着說話的周氏見着雲笙月是滿臉的驚喜,還有一絲解脫的樣子,她並不慣和那些貴婦人聊天,那些人總打聽勤王的事,她自己都不清楚呢,能說什麼。
“娘,您的身體好些了嗎?”周氏今日穿着也十分華貴,臉上也有薄薄的淺妝,掩去了病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只不過人還是那般瘦弱。
“岳母大人。”慕容宇跟了上來叫道,語氣雖然不夠熱情,表情比先前卻是好了許多。
雲笙月沒想到他會跟過來,見周氏滿懷喜悅地打量着慕容宇十分滿意的樣子,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並未奢望他也能陪她演戲讓她母親欣慰一些,但他這樣做了,而且孃親也因此這樣高興,她當然是會感激的。
“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材,王爺,月兒任性,請您多擔待些。”周氏十分客氣,帶着敬意,這門親事以她的自卑心理總覺得是高攀了的。
“月兒很好,您不用擔心。”這婦人看着就是純善、懦弱的,與雲成嶺自然不同,而且聽雲笙月說過她身患重病,也沒多少日子了,所以他也可以很客氣,他不願認爲這麼做是爲了雲笙月,只以爲是想略施恩惠讓雲笙月以後能乖乖聽話,不給他惹麻煩吧。
晚宴開始了,雜亂的人羣逐漸落座開始變得有次序起來。
雲笙月跟着慕容宇坐得比較靠前,雲成嶺和周氏則遠一些。看到周氏心滿意足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雲笙月只能什麼也不說,表示一切都好。
皇上仍是一團和氣,皇后略帶微笑端莊無比,妃嬪公主們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顯得其樂隔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