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就幫哀家多勸勸紫鬱,哀家是拿她沒辦法了。”
最後,太皇太后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後輩的事,還是得她老人家這樣操心,這得操心到什麼時候啊,哎~~
聽完太皇太后的敘述,楚辭又一次腦門子炸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年代,專門產癡情種嗎?
一個容聿已經夠癡情到讓她震驚了,沒有想到,那個站在權力巔峰的男人,竟然也癡情到那種地步。
竟然在造反勝利之時,爲了救雲紫鬱,親手殺死自己。
想到那場景,楚辭都有些不忍直視,果然皇帝不是普通人能當的,這也太下得去手了,真是把自己往死裡整啊。
楚辭愣愣地坐在那裡,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對太皇太后點了點頭,“放心吧,皇祖母,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閃起一道焦急的腳步聲,她的視線,下意識地朝門口投了過去,見容聿一臉緊張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那雙讓她熟悉的好看眸瞳裡,帶着一股強烈的不安,直到看到她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眼底的慌亂,才一點點地淡去。
甚至還來得及跟太皇太后請安,他便快步來到楚辭面前,眼底殘留的後怕,並未完全消失。
“小辭,下次去什麼地方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儘管過去了這麼久,他依然無法從楚辭差點永遠離開他的恐慌中抽身。
在看到楚辭的那一剎那,他剛纔的恐懼,瞬間化作了一絲明顯的怒意,在楚辭面前流露出來。
楚辭愣了一下,這是她醒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容聿在她面前生氣,這種怒氣,就像是要將她捏碎在手心裡頭似的。
她知道他是害怕她悄悄離開了,或者是又突然間消失了,可這種感覺,會讓楚辭覺得無比惱火,他寵她,甚至愛她甚於生命,可對她來說,這些都不屬於她的。
她不想自己因爲這一具身體的原因,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了。
她擰了下眉,口氣,有些生硬和不悅,“我這麼大的人了,在皇宮裡隨便走走,還要跟你吱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能讓我稍微喘口氣嗎?”
她的話,讓容聿的臉色,瞬間往下沉了下來,一種低落和錯愕的情緒,在他眼底劃過。
他知道,自己剛纔的口氣確實不太好,可是,當他從景陽宮出來,四處不見她人影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又一次涌上心頭。
他看着楚辭略顯反感的雙眼,心裡有些五味雜陳,面對她的反問,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倒是太皇太后見氣氛不太對,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一眼之後,道:“聿,這丫頭剛有了身孕,可能情緒有些急躁,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孕婦的情緒一向不太穩定。”
聽太皇太后說話了,容聿的目光從楚辭的臉上,收了回來,“是,太皇太后,微臣明白。”
他點頭,目光,朝楚辭的臉上,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見她還沉着臉沒吭聲,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就怕她會怪他似的。
“聿……”
太皇太后的聲音,繼續響起,重新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朝楚辭的臉上看了一眼之後,重新將目光回到容聿臉上,道:“哀家知道,你們倆走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這段時間,哀家看得出來你有多累,辭兒她不記得以前的事,現在又懷了身孕,難免心情會不好,切不可因爲這樣而傷了你們夫妻間的和氣。”
“是,太皇太后,微臣知錯了。”
容聿垂着眸,點了點頭,誠懇地認錯,可楚辭卻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聲。
你跟你老婆的事,關我屁事,憑什麼我去哪裡都要跟你報備。
她還在計較剛纔的事,要不是太皇太后在這裡,她早就甩臉走人了。
“辭兒!”
太皇太后的聲音,降了幾分,面露不悅地將目光投向她,眼底帶着幾分責備,跟面對容聿時那慈祥的態度截然不同。
不是孃家人嗎?不是她親奶奶嗎?
這胳膊肘拐得也太外面了點。
楚辭在心裡吐槽道,跟着,又聽太皇太后帶着責備的語氣,開口道:“你之前的事不記得了,我們都可以諒解你,但是,聿爲你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看在眼裡,你切不可用這種態度對他……”
“太皇太后!”
容聿在這個時候出聲,將太皇太后訓斥的聲音給打斷了,他走到楚辭面前,將她從椅子上拉起,道:“剛纔是微臣太着急了,所以語氣不太好,太皇太后不要責怪她了。”
假惺惺!
楚辭在心裡冷嗤了一聲,知道她這個親奶奶是不向着她了,她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惹老太太不高興,便老實地待在容聿身邊一聲不吭。
太皇太后面露微笑,看容聿這麼縱容楚辭,她表面上雖然責備楚辭,可心裡卻是欣慰得很。
看着容聿,她點點頭,跟着,道:“這丫頭平時調皮得很,哀家擔心她現在懷了身孕還不老實,這段時間,你看緊她一點,千萬不要讓她胡來。”
“是,太皇太后,微臣一定小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有事的。”
容聿點頭,話語中那認真的口氣,讓楚辭感到有些詫異跟吃驚,不禁側過頭來看向他。
此時,容聿的表情不但認真到容不得讓人有半點質疑的餘地,甚至,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幾分欣然的模樣。
咦?不是讓她打掉孩子嗎?
現在在太皇太后面前做這樣的保證,還做得這麼認真,不怕到時候孩子沒了,太皇太后要責問他?
就在楚辭感到一臉納悶的時候,太皇太后卻在這個時候出聲趕人了,“好了,哀家也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你們在這裡吃飯了,你們自便吧。”
“是,太皇太后。”
目送太皇太后從前廳離開之後,楚辭也被容聿帶出了慈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