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兩個孫子,嫡孫楚荀被先皇貶去信陽,終生不得入京,她縱使心疼他,想念他,也無法讓他回京來。
另一個身爲皇帝的小孫子,爲了這個帝位,竟然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放火燒妻,又派人殺害自己的親妹妹,她真的難以想象,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孫子親手做出來的事。
想起來,太皇太后的心裡,還有些不舒服。
所幸的事,荀兒還顧念跟煜兒的兄弟情,並沒有動手殺了他。
如今被收押在大內天牢之中,對於他來說,也算是極大的懲戒了。
哎~~
太皇太后在心裡嘆了口氣,而云紫鬱聽她這麼問,臉色一變,搭在太皇太后手臂上的手指,也輕輕地顫抖了兩下,而後,僵硬地一扯嘴角,道:“紫鬱只想一直陪在皇祖母身邊,侍奉您到老,以後其他的事,紫鬱不想去想了。”
“傻丫頭,何苦呢,荀兒的事,你也不想的,如今荀兒也沒事了,你就不要自責了。”
雲紫鬱沒說話,只是那雙垂着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難過。
回想起楚荀重傷前那雙對她完全失望的眼神,她的心裡,便微微抽疼了起來。
替我……護她……安好……
耳邊,是當日楚荀在軍帳裡,對容聿說的話。
那個時候,他心裡還是想要保護好她,可今後,他所有的好,都不會再屬於她了。
就在她堅定地往楚煜走過去的時候,她跟楚荀之間的所有情分,都被她自己,親手碾碎了。
雲紫鬱不語,只是脣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她知道太皇太后是好心安慰她,楚荀差點死了,這一次所幸逃過劫難,算是他的造化。
她難道還有臉想要從楚荀身上再得到些什麼嗎?
“皇祖母,以後,他當了皇帝,還有他的皇后陪在身邊照顧他,陪伴他,我只想在您這裡,和您一起爲他誦經祈福就好。”
她沒想過自己跟楚荀之間還有任何的可能性,經過楚煜這件事,她對感情的事,也不敢再跨出太大步。
前半生,她付出得夠多了,除了證明自己愚蠢之外,她什麼都沒得到。
至於楚荀,她讓他太失望,她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讓他再像從前那樣對她了,哪個男人會這麼傻,更何況,還是聰明如楚荀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傻了一遍又一遍。
太皇太后看着雲紫鬱憂傷的表情,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個孩子太苦了,真是可憐她了。
煜兒那孩子,傷她這麼深,如今,她對荀兒又心懷愧疚,這心結,也不到什麼時候能解開。
太皇太后雖然心疼雲紫鬱,倒是也沒多做勸說。
感情的事,是最沒辦法勸的,一切,還是等她自己想通吧。
景陽宮——
當容聿跟幾位內閣大臣商量完政事之後回到景陽宮,便迫不及待地尋找楚辭的身影。
遠遠的,便看到楚辭一個人蹲坐在湖邊,雙手託着腮,無聊地盯着湖面發呆着。
容聿的眼底,立即升起一抹明亮的光芒,朝楚辭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從身後抱住楚辭,這熟悉的懷抱,讓楚辭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的脣角,揚起了一抹欣喜的笑,“這麼快就回來了?”
“快嗎?我覺得這時間真是該死的慢。”
容聿低低的聲音中,透着幾分不滿,“你的兩個哥哥都這麼煩人,好不容易解決了楚煜,還要替楚荀收拾爛攤子。”
他不滿的聲音,帶着幾分難得的孩童般的幼稚,引得楚辭不禁嗤笑出聲來。
“說得好像這江山沒你什麼事似的。”
“本來就沒我什麼事,現在是他楚家的天下,他自己磨磨唧唧地還不過來,成天讓我管着算個什麼事?”
容聿不滿的聲音再度傳來,楚辭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
眼前看電視的時候,哪個男人不是把皇位看得比命還重,爲了個皇位,處心積慮,步步爲營,到了他這裡倒好,就好像這皇位是個燙手山芋,他巴不得立即扔掉似的。
可話雖這麼說,這傢伙對着滄源的江山,倒真是重視,雖不在其位,卻深謀其政。
也是,這畢竟也是他先祖打下的江山嘛。
楚辭笑了笑,伸手握住容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側目看向他,道:“那怎麼說,她是我大哥,也是你大舅子,幫他個忙,難道不應該嗎?”
她的話,引來了容聿故作不悅的目光,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鼓起的臉頰,道:“死丫頭,竟然敢拿大舅子這個身份壓我。”
“那你要不要接受嘛?”
她挑着眉,有恃無恐地看着他。
有她這麼個老婆,皇帝妹夫這個身份,他是一輩子都逃不掉的。
“接受,當然接受,誰讓本王有個這麼厲害的王妃,本王哪敢不接受。”
他寵溺地笑了起來,俯下身,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吻。
本打算淺嘗輒止,卻見楚辭突然間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脣重新貼了上去。
雖然打消了絕育的想法,可容聿還是儘量剋制着不亂來,對於楚辭之前說的“有辦法”這件事,他還是信得有所保留。
他不敢冒險,所以儘管很想要她,卻竭盡全力地剋制着。
可這一刻,當她這般主動地在親吻着自己,挑逗着自己的時候,他身體的反應就被她輕鬆地給挑了起來。
瞬間有了變化,他努力地剋制着,想要阻止楚辭進一步動作,卻對上了她擡眼瞬間那不滿的眼神。、
“不準推開我。”
她噘着嘴,沒有半點因爲主動而出現的羞澀,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她心裡很清楚,這段時間,他在努力地剋制着,只爲了她的安全着想。
可她不想在僅剩的這點時間裡,還要讓他過得這般小心翼翼。
她只想把自己認真的,完完全全地再交給他一次。
“小辭……”
“你再推開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她氣惱地打斷了他的話,在他仲怔的眸子中,重新壓上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