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身着黑衣的職業殺手面前,一個女人將手中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扔到爲首的那人手中。
黑衣人掂了掂手中的包裹,而後,發出了兩聲陰陰的笑,道:“放心交給我們吧,保證替你處理得乾乾淨淨。”
跟着,大手一揮,對身後的手下,道:“我們走。”
深邃的夜色中,黑衣人消失之後,女人撤下了臉上的蒙面布,露出了一張美豔卻陰毒非常的臉。
“楚辭,別怪我,到現在,我真的沒有任何自信,能在你活着的情況下,讓容聿回到我身邊。”
另一邊,楚辭不知道自己去哪裡,所有進出城的地方,全部設了關卡,她只能一路沿着人少的地方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腹中的孩子,現在不是容聿的,而是她一個人的,或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在作祟,對於腹中的孩子,她有一種絕對無法割捨下來的感情。
就算再辛苦,她也一定要護這個孩子周全。
她一路往南走,走到漫無邊界,走得很累很累,又累又渴又餓。
西下的夕陽,依然有些刺眼,她堅持走了一段路之後,在路邊的一個茶棚裡,坐了下來。
耳邊,響起了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朝她這邊傳來。
她的手指,顫了顫,拳頭,下意識地握緊了。
“我們分頭行事,必須找到王妃的下落,王爺有令,王妃若是敢反抗,殺無赦,絕對不能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這聲音,離得很遠很遠,楚辭卻聽得清清楚楚,那一句話,就像是一枚炸彈,重重地朝楚辭的心頭,砸了下來。
端着碗的手,因爲痛苦而顫抖着,絕望和心痛的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儘管她竭力忍着,可身體,卻因爲忍得過於用力而劇烈顫抖着。
“容……容聿……容聿,爲什麼你要這麼狠……”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地重複着“爲什麼,爲什麼……”
這三個字,像是承載了千言萬語,疼得她的五臟六腑,全部凝結在了一塊。
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就因爲我懷着楚家的血脈,你容不下我,容不下你的親生孩子……
容聿,你比我所知道的,還要心狠手辣……
馬蹄聲,越來越近,她從茶棚裡起身,身無分文的她,只能倉皇逃走,她跑了好長一段路,對面,又有一匹官兵打扮的人,往她這邊趕來。
“是王妃的!”
她聽到其中一個官兵欣然地喊了一聲,跟着,好幾個官兵都朝她這邊跑來。
“快通知張將軍,真的是王妃,找到王妃了。”
楚辭認得那幾個人,全是張成手下的將士。
有那麼一瞬間,楚辭曾懷疑過,那些要殺她的人,根本不是容聿派來的,原來,她還是想錯了。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迅速換了一個方向跑去,除了張成手下的將士之外,還有另外一批騎着馬的官兵打扮的人也在追着她。
她不停地逃,不停地躲,所幸的是,有宮塵渙的能力在,她還不至於太過狼狽,那些追殺她的人,也沒有成功傷到她。
將士們將她圍成了一圈,當張成真切地看到楚辭那張倉皇的臉時,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許欣喜,“王妃,末將終於找到您了,王爺這幾天……”
“閉嘴!”
楚辭突然間長臂一伸,彎曲的手指,將張成硬生生地吸到了自己面前,指尖,掐在張成的脖子上,冰涼如刀鋒。
這令人震驚的能力,驚得張成愣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王妃,您……”
“我不想殺你們,回去告訴容聿,我跟他之間,恩斷義絕,看在他曾經幾番救我的份上,我不對你們動手,你們也不要逼得我走投無路,放我孩子一條生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打擾他……”
張成被楚辭的話,給弄得有些迷糊,“王妃,您誤會了,王爺只是派我們找您回去,這幾天,王爺都要急瘋了……”
“閉嘴,別以爲我什麼都沒聽到。”
楚辭掐着張成的力量,加重了許多。
而那一批騎在馬匹上的兵將打扮的人,也在此時對着張成,放聲喊道:“張將軍,王爺讓你找到王妃之後,速戰速決,你還在磨蹭什麼,千萬不能讓王妃走了。”
張成的目光,朝說話的那人投了過去,眼底,掠過一絲懷疑。
王爺不是隻派了他們這些人出來尋找王妃的下落嗎?
這些人又是什麼人?
王妃剛纔那=稀奇古怪的話,是不是跟這些人有關?
“王妃……”
張成的話,剛到嘴邊,只見那一批騎在馬背上的兵將又一次發動了攻勢,張成發現,他們對楚辭使出的每一招,都招招致命。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張成的心裡,起了懷疑,可眼下,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容他去考慮太多,便聽他大聲喊道:“所有人保護王妃。”
緊跟着,張成派出來的那些人,跟追殺楚辭的那一批人,開始交起手來。
楚辭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可她親耳聽到那些人見到她就格殺勿論,尤其是不能放過她腹中的胎兒。
眼前,總是張成的反應讓她感到奇怪,卻也主觀地當成了他在玩把戲。
眼下,她誰都不敢相信,只能邊打邊逃,唯一的信念,就是逃出他們的視線。
突然間,她的膝蓋,軟了下來,整個人因爲重心不穩而跪倒在地,沿着山丘,滾了一路。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耳邊,傳來嗡嗡作響的聲音。
當她停下的時候,身邊,站着一個纖瘦的女人,手中,拿着一個玩偶,整張臉都蒙着,連眼睛都不曾露出來過。
她始終的銀針,往人偶的胸口用力扎去,楚辭的心臟,也跟着一併痛了起來,就彷彿那一枚尖銳的針,直接刺在了她的心臟上。
“你……”
她無法動彈,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宮塵渙的那些能力,她也一點都使不出來,只能任由眼前之人擺佈。
楚辭疼得咬緊牙關,冷汗,沿着她的額頭,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