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小心翼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嚇得楚辭一腳將容聿從自己的身上踹開,手忙腳亂從牀上跑了下來。
“容聿,你給我等着!”
她氣得咬牙切齒,看着牀上氣定神閒的容聿,警告道,臉上還泛着尚未褪去的紅暈。
該死的,竟然又想上她!
他以爲她是家裡那個技術了得,又隨時飢、渴的二奶小妾嗎?
這個混蛋,是多久沒做了,飢渴成這樣,動不動就調戲她。
“好,別急,我等着。”
容聿故意誤解了她的意思,在她轉身過去開門的瞬間,低聲開口,讓她的背,頓時一僵,臉,也跟着黑了下來。
慍怒着回頭瞪了容聿一眼,她才走到門口,定了定神,將門,打了開來。
“什麼事?”
她的目光,因爲心虛而閃爍着,卻見銀杏看着她,戰戰兢兢道:“公主,奴婢是來找王爺的。”
“找他?”
楚辭一愣,目光朝身後的容聿看了一眼,跟着,沒好氣道:“找你的。”
從門口回來,心裡卻納悶得很,銀杏這丫頭沒事來找容聿做什麼?
“奴婢參見王爺。”
銀杏小心翼翼地從外面走進來,看了容聿一眼,不敢擡頭。
“什麼事?”
銀杏抿了抿脣,將手中一封信封遞到容聿面前,道:“王爺,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過來的,娘娘說,務必請王爺翻閱,奴婢怕耽誤了事,只好這個時候過來了。”
銀杏朝楚辭偷偷看了一眼,一臉苦惱地撅起了嘴。
她也不想這個時候打擾他們倆啊,可是……對方是皇后娘娘誒,要是耽誤了王爺的事,她哪裡擔待得起哦。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大晚上還差人過來送信,這也太明目張膽了,真當我家公主好欺負呢。
容聿的臉,頓時往下一沉,拿過那封信,視線卻下意識地朝楚辭看了一眼。
見她坐在桌子邊上,事不關己地抖着腿,似乎對這封信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他的心裡,便沒來由地一陣怒火。
還真是如他所說,她一點都不願意摻和他跟皇后之間的事。
看着她一會兒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喝着茶,一會兒又咬着指甲玩,唯獨對他的事,一點在意的樣子都沒有。
這種感覺,讓容聿感到十分得惱火。
冷着臉,打開那封信,上面的內容,卻讓容聿的臉色驟然大變,猛地從牀沿上站了起來。
這大動作,讓楚辭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他,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她想了想,八成是皇后娘娘又出了什麼事了吧。
看着容聿那緊張不安的樣子,楚辭的心裡,劃過一絲異樣,臉上,確實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趕緊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皇兄的。”
容聿擰着眉,沉默不語,信上的內容,讓他有些觸目驚心。
他甚至沒有將楚辭的話聽進去,只是想着信上的內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楚辭看着他突然變化的臉色,甚至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一縷驚慌,楚辭的心裡,也不免擔心了起來。
起身走到容聿面前,道:“喂,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皇嫂出了什麼事,你趕緊去看看吧,實在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有我在,沒人會說閒話的。”
她一臉毫不介意地開口,心裡,卻有些難過壓抑了起來。
可就在她站到容聿身邊的時候,容聿拿着信紙的手,本能地收了起來,將信紙揉成了一團。
“沒事。”
他沉着臉,沒說話,可剛纔藏信的舉動,楚辭卻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有些氣憤。
什麼意思嘛,看到她過來就把信藏得這麼深,怕她看到嗎?
拜託,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有什麼好藏的,說來說句,還不就是一些思念的情話嗎?
她要是計較的話,早幾百年就拆散你們了。
楚辭的心裡,也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難過,總之,容聿的反應,讓她有些反感跟牴觸。
“我要睡覺了,你回你的房間去吧。”
她沉着臉,氣呼呼地走到牀邊躺下,沒再看容聿。
想到他剛纔因爲皇后的信而變得緊張不安的樣子,她的心裡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吃味。
該死的,這種感覺正特麼難受。
她翻了個身,背過身去躺下,不想去看容聿臉上的表情。
容聿在房間裡,沒逗留幾分鐘,楚辭便聽到了開門聲,等她再一次轉過身來的時候,房間裡,除了那一盞搖曳的燭燈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
從牀上緩慢坐了下來,心裡,壓抑得有些難受,嘴裡禁不住嘀咕了起來。
“不就是舊情人的信嘛,藏這麼深做什麼,怕我偷看嗎?我可沒這種侵犯人隱私的癖好……”
想到幾分鐘前,容聿還跟她曖昧不明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吃味了起來。
仰頭在牀上躺了下來,側過身,壓抑着心頭的吃味,繼續低聲自語了起來,“我把你當朋友,你丫竟然想上我。”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想到容聿當時的表情,心裡便再度壓抑了起來。
容聿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將被他揉成一團的信紙給攤開,看着上面的內容,眉頭驟然擰緊。
“楚辭中了蠱,沄曦怎麼知道?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他看着上面出自穆沄曦手筆的這封信,眉頭擰緊了。
沄曦爲什麼要告訴他,楚辭中了蠱的事,她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又是怎麼知道,楚辭中了蠱毒,隨時要殺他?
想到那一晚在御花園裡,楚辭拿匕首刺殺他的事,當時,他也懷疑過這一點。
只是不想打草驚蛇纔沒大張旗鼓地去查,可沄曦爲什麼也知道這件事?
容聿越想,心裡就越慌。
倒不是怕楚辭會殺他,而是楚辭身上的蠱,是誰下的,他擔心她會有生命危險。
剛纔,他不想讓她擔心,纔沒敢讓她看到這封信,不知道她會不會又誤會了。
容聿的眉頭,在此時擰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