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刁婦今天是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自己壞了什麼事。
“張季的兒子?”
容聿的口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卻讓那老鴇眼中更加得意了。
“沒錯,就是張季大將軍的兒子。”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像是要告訴所有人,她的後臺有多強,今天得罪了她的人,她以後一個個都收拾回來。
鳳棲樓被查封的事,張晟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怒氣衝衝地直奔衙門而來。
人未到,聲音已經從外面傳進容聿的耳中。
“陳衛,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封了老子的……”
他大步跨進了衙門的門檻,可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坐在堂前的那張臉時,頓時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容……容親王!”
他抖着雙腳,在容聿面前跪了下來,哪裡還有半點剛剛進門時那耀武揚威的氣勢。
當初有幸跟他父親進京給太皇太后賀壽的時候,跟傳聞中那個冷麪親王有過一面之緣,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再見到他。
見張晟都對着容聿跪下了,那老鴇就是再蠢,也知道眼前這個王,跟平常她聽說的朝中閒王不一樣。
容親王……容親王……
她突然間,想起來了,這個容親王,不就是被當今皇上封地幾千裡,不受朝廷管制的異姓王容聿麼?
這個連皇家人都要忌憚三分的異姓王,她……她竟然就這樣將他給得罪了!
完了,這下全完了。
她什麼不好招惹,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大的一尊神回來。
看着老鴇那一副死到臨頭的模樣,楚辭坐在一邊,嘴角揶揄着的那絲幸災樂禍的笑,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老母雞,等着受死吧,敢把老孃給賣了!
“張公子。”
容聿出聲,口氣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卻讓張晟那點僅剩的氣焰,收斂得乾乾淨淨。
“張晟在,不知道王爺您有何賜教?”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就算是他爹在朝中再怎麼官大勢大,在容親王面前,也擡不起半點身份,更何況他只是張大將軍的兒子。
得罪了容親王,只要他在皇上面前說句話,就是他爹也保不住他。
“聽說,那鳳棲樓是你出錢開的?”
“是……是,是我開的。”
其實他是可以說謊,完全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可也不知道爲何,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的他,在容聿面前,偏偏連說謊的膽子都沒有,就這樣直接承認了。
“你可知,本王的王妃是什麼人?”
容聿的目光,朝楚辭這邊看了一眼,重新回到張晟身上。
不明真相的張晟,被容聿這突然間拋出來的問題給弄得一頭霧水,不太明白容聿爲什麼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事。
儘管,他到現在也還沒搞清楚,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既然容聿都開口問了,他也只能老實作答道:“是……是當今翌陽公主。”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並沒有看到楚辭此刻就坐在堂前,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你可知,把本王的王妃當成青樓姑娘當着那麼多男人的面金價拍賣,是個什麼罪?”
“什麼?!”
張晟一臉震驚,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身邊儼然已經被容聿剛纔這個問題給嚇得已經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劇烈地顫抖個不停。
她這一次算是一輩子走到頭了,原以爲撿了個寶回來,沒想到撿了這麼大的一個災禍回來。
她就說那小丫頭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可沒想到,她家也太不普通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賤婦不知是王妃娘娘,賤婦該死,賤婦該死!”
“你是該死了!”
原本還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臉漫不經心的容聿,下一秒,卻目露兇光,臉上,凌厲之氣盡顯,他從堂前站起,來到他們面前。
居高臨下的氣勢,就是連張晟這個大將軍之子都不敢擡眼直視,更別說是那個妓院老鴇了。
“來人。”
“在!”
“把這個刁婦拉出去,亂棍打死!”
他寒着臉下令,眼中殺氣畢露。
“王爺饒命啊,王爺,請王爺饒了賤婦這條狗命吧。”
“張公子,救命啊,張公子……”
這個時候,張晟哪裡還有膽子替那無關緊要的老鴇求情,自己這條命能不能留下也是個未知數。
誰不知道容聿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人命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隻螻蟻,該不該殺,全憑他的喜怒,完全不需要考慮其他因素。
很顯然,眼前的容聿,很不高興,可誰會高興呢。
自己的妻子被人當成青樓女子當中拍賣,別說別的,就是他堂堂男人的尊嚴就被無端踩在了腳底下。
別說他爹是大將軍,恐怕就算是當今皇上,容聿要殺他,也不會徵求任何人的意見。
再說,那翌陽公主這一個身份,夠讓他頭疼了,可偏偏她還是容王妃,這個身份,比翌陽公主的身份更得罪不得。
他這是倒了什麼黴,竟然會攤上這種事,就算他這次僥倖留下這條命,他爹知道他敢拿錢開妓院,也得打死他。
“張公子。”
容聿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了起來,嚇得他立馬擡起頭來,戰戰兢兢地看着容聿,只是一眼,便讓他嚇得渾身僵硬。
容聿在他面前蹲下,冷厲的目光,平視着張晟驚恐的目光,這樣看着,更加嚇人了。
“王……王爺……”
“別緊張,本王跟張將軍同朝爲官,不會那麼狠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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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聿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一字一句,都彷彿刺進了張晟的骨子裡。
“多……多謝王爺……”
哪怕容聿明確了不殺他的態度,可他知道,動了容王妃的人,不會那麼好打發,哪怕他是連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
肩膀上,傳來了容聿沉重的力量,一掌一掌,拍在他的肩頭,雖然沒用力,卻已經嚇得他渾身僵硬,冷汗溼透了全身。
“本王念在跟張將軍相識一場的份上,替他好好教一教你這個不孝子。”
說着,目光中,迅速劃過一道狠厲,投向在場的侍衛,殘忍下令道:“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