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說呢,有一種辦法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她搖晃着手中的娟帕,站到容聿面前,道:“這些大隊伍呢,繼續沿着官道進京,引開刺客的注意力,我們喬裝打扮,換條路走。”
這樣的話,一方面可以避開刺客的追殺,另一方面,她還能趁這次機會公費旅遊一下,話說回來,穿來這裡也有幾個月了,還沒出過遠門呢。
古代雖然無聊是無聊了點,遊山玩水倒是個好去處,當然,她這個小心思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容聿沒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欣賞着她眼裡閃爍着的目光,似乎是猜到了什麼,竟出人意料地沒有反對,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既然這樣,愛妃就先走一步,本王隨隊伍走官道,引開刺客的注意。”
“那怎麼行!”
楚辭想也不想,便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開玩笑,他要是不跟她一塊兒走,路上萬一遇上了什麼歹徒刺客什麼的,誰來救她?
再說了,這倒是其次,她身上連個銅板都沒有,難道讓她討飯進京嗎?
就算她真這樣進京,沒到宮門口,就被守門的侍衛給打斷腿趕出去了吧。
可是,她心裡這樣想,自然不能明着告訴容聿呀。
於是乎……
“王爺。”
當着衆人的面,她嬌嗔了一聲,上前親暱地挽住容聿的手臂,輕輕搖晃着。,
這樣主動的熱情,讓現場的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只有容聿低下眼眸,朝挽着自己手臂的那雙手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過了勾脣,卻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
“王爺,人家知道你擔心人家,可是,你我是夫妻,人家怎麼忍心讓你爲了我去以身犯險呢,您還是跟我一起走吧,這樣,我路上還可以保護你呀。”
她一臉天真地對着容聿眨巴着眼睛,一副單純無邪的無害模樣。
明知道她是在僞裝,可看着她這個模樣的時候,容聿的心裡,還是有些情不自禁地動了動。
而她最後那句“我路上還可以保護你呀”倒也讓他哭笑不得。
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死女人還真有臉說。
而在場的那些人,聽到楚辭最後那句話時,也不禁一臉黑臉,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王妃好無恥,明明是自己怕死,想要王妃跟隨她一起保護她,竟然冠冕堂皇地說要保護王爺。
“王爺,人家不管了啦,您一定要跟我一起走,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妾身怎麼能忍心自己飛呢,是不?”
衆侍衛再度汗顏。
王妃的戲,演得好浮誇。
剛剛還說寧可守活寡也不願意給王爺陪葬呢,這一回頭就變成大難臨頭不忍心自己飛了?
王爺這麼聰明,纔不會相信王妃的鬼話呢。
衆人一致這樣認爲,而這一次,他們發現,原來他們家王爺並不聰明,竟然被王妃這麼浮誇的演技給騙了。
“既然愛妃這麼有情有義,那本王就同愛妃一起。”
容聿的話剛一出來,衆人咋舌,所有人都用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容聿那完全不似開玩笑的臉。
不!不!王爺不是這麼笨的人,怎麼會看不出王妃是在演戲呢?不可能!
衆人不能接受自己一向敬仰的王爺,就這樣被王妃給欺騙了。
而楚辭聽容聿這麼說,眼中立即亮起了一抹光亮,嘴角的笑容也隨即蔓延開來,也絲毫不掩飾眼底的算計。“王爺,您真好。”
下一秒,挽着容聿的手,便鬆開了,招呼着銀杏將她的包裹拿着,準備出發。
容聿看着突然間空掉的手臂,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些失落了,半晌,才從手臂上收回了目光,對羅琰揚了揚手,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是,王爺。”
羅琰前去,跟衛隊統領吩咐了幾句之後,又跑了回來,“王爺,已經安排下去了。”
“嗯。出發吧。”
“是,王爺。”
羅琰點頭,安排了幾個隨行的侍衛跟着之後,其他的人便隨同衛隊統領,率先從王府出發。
嚴謹肅穆的親王衛隊一行,沿着那條繁華的街道,出了城門,一路朝京城的方向過去,而容聿等人也隨後換上了便裝,乘坐另外一輛普通的馬車,從王府後面離開。
“王爺的做法,還真是讓人越來越想不明白了。”
目送着容聿的馬車從王府後院離開之後,管家才收回目光,口氣中,夾着幾分迷惑。
這親王衛隊的陣仗確實是張揚了一些,可就是這樣的張揚,纔會讓敵方有所忌憚,畢竟,王府衛隊不是普通人,刺客想要對王爺下手,絕非易事。
而他們這樣丟開王府衛隊微服離開,雖然掩人耳目,而難保這王府裡沒有奸細,王爺跟王妃要微服進京的對話,在場的人可都是聽到了的。
一旦奸細傳出消息,王爺只帶了幾名隨從隨行,不是給了敵方一個可趁之機麼。
王爺一向深思熟慮,不可能沒想過這一點,爲什麼還聽王妃胡鬧,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管家的心裡,有些忐忑,心裡也只希望王爺能平安無事,安全到京。
出了汴城,楚辭的骨頭便已經被身下的馬車給顛得幾乎要散架了。
想她這輩子,坐慣了飛機豪車,沒想到還有一天能退步到坐上這種抗震係數如此低的交通工具。
想想這些古人也是不容易。
雖然這是容王府的馬車,檔次當然比不上容聿那輛隨親王衛隊進京的那輛豪華配置,可比起普通有錢人家,這也是屬於上等了,可這抗震係數……
嘖嘖,她要是繼續這樣顛下去,骨頭保準會散到拼都拼不起來。
馬車由一名侍衛趕着,羅琰跟其他幾名護衛則是警惕地護着左右,銀杏則是跟他們同乘一輛馬車,可畢竟主僕有別,銀杏很識相地便坐到了外面,跟那趕車的侍衛坐在一塊。
現在,馬車內,只有已經被顛得快不行了的楚辭,還有坐在一邊紋絲不動,絲毫不受半點影響的容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