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所有的才鄉要問到那婆娘的住址,打到第8個電話的時候,他才發現真相,原來小花根本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到廣東打工後來就去了東莞,在那裡墮落,跟他手下那些髮廊妹沒什麼區別。
剛纔那清純的被侵犯的快感全是她裝出來的,裝得那麼像,應該是在東莞練習得太多次之後的演技,小花還是演技實力派小姐啊。
一陣人財兩空的挫敗感擊中了鋼鐵漢子的心窩,堅強如白眼狼這種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的漢子,終於在那荒郊野外嚎啕大哭,他大聲對自己罵道:“安大山!安大山!你特麼就是個大傻逼!”
這句話他對自己喊了十幾遍,他以爲在這荒郊野外沒有人聽到,可是他錯了。
因爲他走的是一條小路,那兩個看着gps找人的大哥和三弟一直找得是暈頭轉向,但是他們隱約聽到有人在罵人,出於好奇,兩人就開着摩托循聲過去。
安大山?不就是大哥和三弟不遠千里要找的人麼?兩個騎摩托的精神一振,加大了油門。
由於安大山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大哥和三弟都不太敢認,對着手機的照片看了半天。
安大山以爲是哪個村的兩個漢子,朝他們吼道:“滾!特麼給我滾,老子心情不好,惹毛了老子做了你們!”
可巧了,大哥和三弟也正是來做他的,真是大家想到一塊兒去了。
三弟正要掏傢伙,大哥攔了他一下,他乾咳一聲,上前幾步:“大哥,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他從李弦太那兒得到信息,這貨新得了一百多萬,小日子應該過得跟小神仙似的,怎麼會如此頹唐?
大哥貌似在噓寒問暖,這讓心靈飽受創傷的安大山有了一點傾訴的*,不合時宜地哭道:“我特麼是個大傻逼,被一個表子騙了,我還以爲佔了便宜,我草,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傻逼啊……”
大哥更好奇了:“大哥,怎麼回事啊?錢被騙了,被騙了多少?一百多萬全沒了?”
這大哥也是智商低,還沒圖窮匕現呢,就把馬腳給露出來了,雖然安大山自我評價是個大傻逼,但是其實並不是真傻,在最慘的時候還是心有靈犀,感覺到哪兒不太對,說:“你怎麼知道我有一百多萬?”
此言一出,大哥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怕安大山跑了,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真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可不能讓丫跑了,於是,大哥向三弟打了一個眼色。
三弟匕首出鞘,把安大山的僅存的一點悲涼都驅散了,草,要殺我呢這是!他本來是蹲着的,猛地站了起來,拔腿就拼命地逃跑。
安大山正當盛年,又常年在江湖上飄,練得一身好本領,不過剛纔實在傷心過度,且操勞過度,這時候惡果顯現了,他駭然發現自己有點體力不支,有點頭暈目眩的意思。
不管安大山是什麼意思,兩個蓄勢待發的殺手爲了拯救二哥不得不對這個陌生人下手,而且剛纔這傢伙還罵了他們兩個呢,正好了卻了他們心中的一點點愧疚。
安大山跑得慢了一點點,被三弟的刀尖斜着劃了一道,安大山心中的怒氣值狂飆,他已經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另一個人正騎着摩托以逸待勞呢,等他這邊廂跑累了那個傢伙就應該替換過來追殺,可能……今天要撂在這兒了。
既然直線奔跑跑不過對方,安大山立即轉進到山坡上,那裡有低矮的灌木,東一竄,西一閃,可以爭取一點亡命的時間。
安大山在山坡上輾轉了一會兒,不到一分鐘的時候,就踩到了荊棘,此後每一步都把他扎得錐心地疼,終於,怒氣值到達到了可以玩兒命的數值,他猛然一個回頭,一擊老拳朝着三弟的臉上遞過去,直接無視了三弟手中的利刃。
利刃扎進了安大山的腹腔,老拳猛砸了三弟的面門,兩人同時一聲慘叫。安大山受的傷重一些,但他已經成功地解決了第一次危機,三弟被打得滾下山坡,更妙的是在翻滾的時候怕刀子傷到自己,他把刀子給丟了。
安大山見機行事,忍着劇痛衝上去撿起了匕首。當三弟一個鹹魚翻身從地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小石子扎疼,而那個安大山毫不滯留地殺了過來,帶着受傷野獸的最後一搏情懷。
安大山面目猙獰着,如同地獄裡鑽出來的魔鬼,這是玩兒命的節奏。終於,三弟敢到害怕了。害怕就想轉身,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安大山把全部的潛力發揮了出來,竄過去一刀戳進了三弟的後背。
二哥尚在,三弟蒙難。
安大山瘋狂地把三弟戳得全身是窟窿,死得不能再死了。這副場景真是把大哥看得睚眥欲裂,有一種白髮人送黑人的感覺。
但大哥就是大哥,他沒有衝上來拼命,因爲他已經看到安大山被捅了一刀,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的傷口將不斷地流血,只要他的身體變得虛弱到一定的程度,大哥就贏定了。
安大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要衝上去拼命,而且最好能把對方的摩托車搶到手。
他踉蹌着往前衝,體力不支之態暴露無疑。
大哥機智地把摩托車鑰匙一拔,斷了安大山的念想,陰森森地看着安老大。老大與老大間的對決,又是鬥智又是鬥勇,高明的黑社會可不是靠一股子蠻力就能成就的。
安大山又處在了明顯的下風,追他是不可能追得上對方,跑他也跑不遠,肚子上、腳上都有傷,體力也不行了,這個時候,他忽然有心問一句:“誰派你們來的?爲什麼能找到我?”
三弟都被他扎死了,兩個已經變得不共戴天,大哥咬牙切齒地說:“等你到了陰曹地府就會有人跟你講了!”
兩人就這麼不近不遠地對峙了十分鐘,終於,安大山站都站不穩了,他踉蹌着要離開,大哥像一頭惡狼似地跟着。
安大山此時背對着大哥,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獰笑,他掂量着手中的匕首,計算着兩人之間的距離,saber曾經勸告過李弦太要學習的飛刀術,安大山最後的絕殺技,起碼有50%的成功率,最重要的是要讓對方失去警惕心。
爲了達到這個目標,安大山借鑑了一下演技派小花的技術,朝着大哥的背後喊了一聲:“救命!”
大哥一驚,一回頭,安大山手中的匕首瞬間擲出,鋒利的刀尖正好戳進了大哥轉瞬間就發現上當的左眼裡。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響起,在這空曠的荒野,就像小水滴被淹沒在大江大河中。
任務失敗!大哥徹底失去信心,抱着流血的左眼瘋跑,他就勝在腿腳麻利,不多時就奔回了自己的摩托車邊,啓程亡命天涯,三弟的仇只好來日再報了。
貌似老命撿回來了,從生命的巔峰跌落到生命的低谷,再到生死一線的邊緣,今天過得真是刺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安老大就是抱着這麼一個信念堅強地活着,一步一個腳印地踉蹌着沿着荒郊小徑踱着,眼裡金星亂閃。
這個時候,他以爲丟了的手機卻在褲兜裡響了起來,安大山虛弱地看了看來電人:阿薩。
是他?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巧合,還是必然?
接通之後他就知道了真相。
無面狼阿薩辛用很假的語調關心着:“安老大,傷勢怎麼樣?能活下來不?”
“原來是你!”安老大恍然大悟,“小子,你等着,我死不了,你還沒死,我怎麼能死呢?”
無面:“嘖嘖,安老大好氣概,說得好像是我先對不起你似的,像你這種人渣……其實我還挺佩服的,期待和你再次見面,好好養傷,這纔剛剛開始呢。你這傷要多久纔好?我必須要等你傷痊癒了再派一波人去會一會你。
我是很講規矩的,最近笑面已經投靠我了,那一百萬一分不少地到了我手裡,我會不斷地派人去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李弦太看了看身邊吃炒粉吃得狼吞虎嚥的二哥,這貨已經被李弦太餓了一天了。
李弦太正告他:“你兩個兄弟的任務失敗了。”
正在狼吞虎嚥的二哥頓時食不下咽,這……這是要弄死我的節奏嗎?
李弦太好言相告:“沒事,他們已經盡力了,你三弟被安老大捅死,大哥瞎了一隻眼,正趕往醫院。這事只能證明安老大比你們三個廢物高明。”
他從寶鈔箱裡摸出10萬塊錢,說:“你走吧,這十萬塊,給你三弟送葬用,當然,你們自用也無不可,人死如燈滅,沒什麼好惋惜的。”
二哥聞言又有了胃口,還點頭哈腰謝過李大哥不殺之恩,贈盤纏之恩,如此大恩,二哥不得不良心過不去,說了一聲:“其實不是我們三兄弟要跟你過不去,是梅月蘭的那個助理叫我們教訓一下你的,冤有頭債有主,多有得罪了!”
二哥一擦嘴,扯呼,看不到他對他三弟有什麼悲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