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像是地獄的入口一般的洞穴就在她的腳下。袁晞緊張的掏出了佩槍躲在一邊,尋思着要回大本營求援,還是做一個孤膽英雄。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她想回大本營,也很難找到方向。不過,她可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爲她感到腳下一陣顫動,這個隱蔽性極佳的暗門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刻打開了。
她可沒有天真到以爲這個機械蜻蜓是一個玩物,連識別敵我的功能都沒有的玩物。因爲就連聯合國派出的精英士兵都被這可怕的神秘的暗處的敵人悄無聲息地幹掉了6名之多,想想她一個女子,縱然也算是個精英軍人,恐怕前途也是兇險萬分。
就這麼跑開,還是跟獨自跟神秘的敵人接觸?電光火石之間,精銳軍人特有的意志佔了上風,她決定要揭開神秘蜻蜓的真面目。在做出了孤軍奮戰的決定之後,她立即朝着她認爲蜻蜓可能發現不了的方向一軲轆滾過去。
暗門打開之門,正好的背面有一處能夠隱蔽,她憑着記憶完成了這個高難度的偵察兵動作,優雅優美。
從暗門打開的機械動靜,可以推測它十分地堅固,在沒有任何趁手工具的情況下,她如何才能夠闖入?自然是要趁這個開合的機會。她做的下一個決定就是趁暗門再次閉合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洞穴中。
這個時刻,她彷彿已經忘掉了溫莎大帝發明的那種可怕的死亡激光網,如果那種東西在關鍵的路口上給她來這麼一下子,嬌滴滴的這麼一個大美人女漢子就要香消玉殞了。
當暗門將將在她的身後關上,眼前一片黑漆漆之時,她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處蹦出來。她憑着最後的一絲記憶,迅速地躲在洞穴處的一隅,把已經上了膛的配槍捏得緊緊的。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她在內心這麼呼喊着,感覺自己像傳說中的掩耳盜鈴。自己真是太大膽了,她現在有些後悔,最保險的策略應該是活捉一隻機械蜻蜓,然後交給科學家們研究研究。
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擁有冒險基因的大姑娘就這麼闖入未知的禁區。在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均勻了之後,她仔細地傾聽着洞穴裡的一切,並回憶着匆匆一瞥之後對這黑暗洞穴的認識。
這不大像一個永固工事,似是新開闢的通道。確認沒有被發現之後,袁晞開始摸索着前進,觸手之處感覺冰涼一片,原來這裡是直接在冰層之下開鑿的一個通道。
走了好幾分鐘,卻像生命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她終於忍不住要拿出可以充當手電的手機一用,起碼在閃現之間瞅一瞅前路。
爲了保險起見,她果然只用手機閃了一下光就立即關閉屏幕。這一閃之間,她覺得這個洞穴出人意料的深邃,原來她以爲一下子就能遇到蜻蜓的窩。
雖然不知道機械蜻蜓需要不需要窩,本能的認知方式使她有這種直覺,可是卻發現這是一條通往地底的冗長之路。
大警花擁有相當厲害的適應性,很快就發明了閃一下手機屏就走一段路的隱蔽前進方式,由於手機屏的光線十分暗淡,她自信這樣的方式是潛行的上佳手段。
就這麼一閃一行,她走了約摸五分鐘,終於下到了地底的深處,空間豁然開朗起來。正在這時,她的耳朵聽到一陣風聲,強烈的危機感使她知道自己必須找一個地方隱蔽。
此時,她的眼中看到了綠色的熒光,一點連着一點,由遠及近,如同一條永無止境的超長蜈蚣在空中蜿蜒遊動,那場景極爲詭異。等到綠色熒光來到稍近處,她終於看清楚了,原來蜻蜓正是靠着自身發出的綠色熒光來在這漆黑一片的地穴中飛行。
當熒光蜻蜓習到距離她身邊僅一米之時,她摒住了呼吸,瞪圓了眼睛,全身都被毒蜻蜓盯咬的最可怕後果不知爲何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在她的腦中,強化了她的恐懼。
與人鬥她毫無畏懼感,但是敵人太神秘,總是給人以深不可測的不安感,觸動了人類的保守之念。
還好,貌似綠光蜻蜓的智能沒有那麼高,毫無知覺地從她的身邊魚貫而過,她估摸着這一大串的蜻蜓怕不有上百隻之多,顯然將要執行一個重要的任務。
“這可能是要報復聯合國的導彈轟炸!”一個念頭不可扼制地涌現在她的腦中,她有心去阻止這一切,可是她自己的小命卻危如累卵,她不可能會認爲手中那17發子彈的配槍能夠應付這麼多可怕的昆蟲。
等這一波編隊飛行的機械蜻蜓離開後一分鐘左右,她開始大膽地開啓了真正的手機上的閃光,照亮整個神秘地下基地。
剛纔還不像永固工事的基地這個時候卻顛覆了她的估計,原來它的規模是這樣的大,而且貌似跟一般安保最嚴密的門禁系統大不一樣,它的多個入口都看不到從哪兒可以開啓,簡直完全無法着手。
在焦慮地等待和對隊友的擔心中度過了十多分鐘,她終於又用她的靈敏小耳朵聽到了一陣沉悶的機械聲,有一扇大門正在緩緩開啓。她瞬間藏身於大門之側一個隱蔽處,再次故技重施。
果然從裡面又出來了一串機械蜻蜓,這到底是有多少隻啊!在對前途越來越憂鬱之中,她再一次冒天險,趁着蜻蜓大軍的最後一隻離開之後大門還有那麼幾秒鐘的間隙,猛然鑽進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她都預備好要展開激烈的有死無生的槍戰了,卻擡頭髮現四下裡一片空曠,一條深邃的通道再次展現在她的面前。
她仔細地記住來時的路,一無反顧地衝進了通道,腳下的地板踩得哆哆直響,要是有守兵的話,很可能已經聽到了異常的腳步聲。
這一次探險,她再一次受阻於那貌似根本沒有開啓方式的鋼鐵之門,而且這一呆就是40分鐘之久,爲了打發這無聊的時光,她每隔一段時間就看看手機,有好幾次她都想跳起來去砸門了。
這幽暗的地底基地很容易讓人抓狂,特別是孤身一人的情況之下。
在無盡的焦灼和等待之中,就在她的耐心快耗盡之時,終於又有了轉機——她聽到了熟悉的門禁開啓的聲音,似乎蜻蜓大軍回來了。
綠色的熒光僅有一個光點,她斗膽探頭去看,發現一隻蜻蜓竟正捉着另一隻返回基地,她一想,這貌似是把受傷的戰友扛回大本營的節奏。
袁晞又跟着蜻蜓後面鑽進了第二道門,這一次,她沒有再有那麼好的運氣——她被蜻蜓發現了。被昆蟲看見的感覺很微妙,也只有她這種對危險相當敏感的女漢子纔會做出瞬間的反應。
她以迅捷的動作衝過去一把將蜻蜓逮住,將它的腦袋揪了下來!面對完全未知的敵人,也許她現在的表現是最完美的,生生沒讓機械蜻蜓發出警報。
緊張萬分的她等待着這個陌生而危險的環境產生反饋。她等了整整一分鐘,發現沒有什麼反饋之後,她的腦子裡立即又涌現另一個將入侵深一步的主意——試試這個揪下的蜻蜓腦袋能不能當成“鑰匙”。
她仔細回想蜻蜓飛行時的狀態,它在門禁前似乎稍微有一個停留的時間,感覺很可能是通過身體發現某種信號來使門禁開合。正好她把完整的腦袋揪了下來,有可能它還完整地保留着“無線鑰匙”。
在袁晞最需要鑰匙的時候,受傷回營的蜻蜓士兵正好給她送上門來,這真是天作之合。這一次機緣使她能夠暢通無阻地進入神秘的地下基地,見識到外界不可想象的場景。
她在銘牌上見到寫有“修復室”字樣,掏出蜻蜓戰士的腦袋來,天啊,居然被她打開了這扇門。門內的景像與她所想象的智能機械修復流水線什麼的完全不同,竟是生物材料修復室。
第一件大寶貝就讓袁晞大吃一驚——人類手臂。它被置於一個圓柱體玻璃瓶中,瓶中是一具完整的人體骨骼,不過,僅有手臂部分長出了鮮肉來,看上去異常的詭異。
這正是電子體智慧生命自動進行的科研項目。人體細胞中能夠變身爲任意一種細胞的叫“幹細胞”,在變身過程中,對細胞施加的物理推力和拉力等,也可以決定細胞是分化成骨細胞、腦細胞還是別的器官。
細胞周圍的硬度也是決定幹細胞分化的重要因素,所以電子生命體要使用一具真實的人類骨骼來進行肌肉創造。
舉個例子:yap和taz兩種蛋白能夠與dna結合促進細胞的增殖,有一種抑制因子卻能夠結合yap/taz,阻止它們進入含有dna的細胞核。
抑制因子可以被肌動蛋白勾住,而肌動蛋白又通過細胞膜上的整合素與細胞外的膠原蛋白連接,通過這個連接,肌動蛋白可以被放鬆和繃緊。
當細胞被擠壓時,整合素放鬆了肌動蛋白,使之不能鉤住抑制因子,結果就是將細胞增殖的信號阻斷。
當細胞被拉伸時,整合素繃緊肌動蛋白,使之鉤住抑制因子,結果促進了細胞的增殖。
其中的調節很微妙,人體的數百種細胞有相當多是靠這樣的機制來自我組織的,從內到外,層層疊加,使人體從一個受精卵幻化成一個擁有百萬億級細胞的成年人。
電子生命體根本沒有道德觀念,爲了科研,經常直接使用人體器官來做實驗,有時候缺乏合法來源的時候就走歪門邪道,最著名的就是新西蘭靠近南極城市的連環殺人案。
這也是爲什麼袁警花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因爲很多的證據支持罪犯乘船去往了南極。現在,她算是來對地方了,隨着“觀光”之旅的深入,她終於看到了更多更精彩的內容。
鑲嵌着一隻活人眼的骷髏頭,跳躍着活心臟的胸腔,一脹一縮的肺生長在另一個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