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質學家達維拉撒開腳丫子興奮地奔回了營地附近的社交聚集地,路上摔了兩跤但一點兒也沒有阻擋他的興奮之情,他嚷道:“我的上帝!你們信不信?我剛纔看到了蜻蜓!南極有蜻蜓!你們快跟我去瞅瞅!帶上照相機!”
由於達維拉太過興奮,忘了這裡是國際探險隊,竟說起了意大利語,沒幾個人聽懂了,直到雙語人士轉達了達維拉的話,引起鬨堂大笑,嘲笑達維拉眼睛花了。哺乳動物最厲害的本事主是進化出了溫血,像昆蟲這類,來到這平均比北極還寒冷20度的地方,早就變成冰棍了。
科學家都比較理性,但也有幾個對人類感情比較敏感的傢伙,感覺達維拉不像是在逗樂,有一個英國科學家就說:“我們賭100英鎊吧,要是沒有看到蜻蜓,你就賠給我100英鎊。”
這個時代的英鎊已經因爲通貨膨脹貶值了一百倍,所以這100英鎊雖不少,卻不是鉅款。正是雙方都能承受的範圍,可見科學家們根本就不信達維拉的話,只要看他的笑話,或者賺幾杯咖啡錢。
達維拉一口答應:“我贏定了!快帶上你的相機。”
他比較着急,因爲蜻蜓神出鬼沒的,他也是隻看到在眼前閃現了兩次,在冰面上人類根本走不快,不可能去追逐蜻蜓。蜻蜓可是飛行之王呢。
那個英國科學家還要找個人來擔保,卻被達維拉一把抓着拽走了,因爲他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願意相信他的傢伙。
英國軍方爲了保護本國科學家的安全,派了兩個軍人跟隨探險隊,這時候有一名軍人緊跟着自己的保護對象一起去一探究竟。
老天爺好像故意跟達維拉開玩笑似的,他們在達維拉發現蜻蜓的地方轉悠了n圈,滯留了半個小時,連根昆蟲毛都沒看到,在一片嘲笑聲中,達維拉損失了100英鎊。
等三人回到營地,大家對達維拉的嘲笑更加厲害,只有袁晞在聽說了這個事情之後說了一句:“這可以解釋爲有人飼養蜻蜓。”
這句話說出來,大家認爲她也是不可理喻,只有達維拉很感動,終於有人相信他,警花袁晞小姐的女神形象在他心中更加光芒四射了。
“有人”這個判斷在科學家們看來就是個笑話,一路嘲笑了達維拉和袁晞了良久,終於在第二天不再敢笑,因爲他們在離秘密基地20公里的地方看到——風車在轉動!
科學家們都很興奮,軍人們個個繃緊了神經。袁晞的兩個手下更是神經兮兮,因爲這意味着袁晞所推斷的南極基地住着的大活人,且有可能是他們要尋找的兇手。普通的兇手他們當然不怕,但這是住在南極的地頭蛇。
僅僅是能夠在南極生存的人類本身就已經很可怕了,還不遠千里到新西蘭去連續犯案,怎麼看怎麼像一件非同尋常的事件。
當這一切又跟溫莎留下來的秘密基地聯繫在一起,警察心裡相當沒底,兩人都主張立即把情況跟總部報告,但袁晞一點兒也不着急。袁晞的態度讓兩個手下更是惴惴不安。
聯合國安理會對秘密基地仍然有人居住感到震驚,吩咐探險隊就地安營,不要輕舉妄動,安理會的理事國們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
探險隊在望遠鏡能看清基地風車的地方耽擱了下來,安理會成員國爭論不休,三天三夜也沒有一個定論。三天一過,多風的南極又開始颳起狂風,通訊也中斷,探險隊的成員們紛紛焦急起來。
明明已經看到目標了,不去看一眼,各國政客卻在那裡無休止地討論,這紙上談兵有什麼用?這幫人既然號稱探險隊,大多數人都有冒險基因,紛紛按耐不住,只等風雪一停就要到前方一探究竟。
風雪卻連續颳了五天,探險隊員們的耐心完全被磨滅,甚至有有建議冒着暴風雪朝基地進發。這個建議非常危險,在這麼狂暴的風雪中,20公里有如天塹,搞不好就會迷路。
誰也不知道暴雪還要持續多久,迷失的話就有可能把命丟掉。狂風會使全身包裹在厚厚冬裝中的人迅速失溫,真不是靠強壯能夠槓得住的。
狂風的危險那些跨越短短几十米給成員發放食物的工作者最有感觸,他們絕對不願在這種天氣下前進。
就在這鬼憎神厭的可怕天氣裡,在大家約好的一起休息的“深夜”,有一個大兵衝出自己的房車,朝隨行醫生的住處狂奔而去,跌跌撞撞,讓人一看就知道沒好事兒。
那個美國大兵冒着狂暴得不行的風雪敲響了醫生的車門。醫生從睡夢中驚醒,一聽這勁頭就知道出事了,立即把大兵讓進來,聽大兵嚷道:“我們隊裡有人被昆蟲咬了,傷口呈一大片的紫色,很可怕,你快去看看!”
“昆蟲?”醫生想起了幾陣子探險隊中流傳的一個地質學家發現了蜻蜓的故事。蜻蜓咬人不會中毒,但昆蟲的出現還是讓人驚慌。
醫生趕緊拿起急救箱跟着大兵鑽進暴風雪中。
就在半途中,醫生和大兵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個人影從房車裡衝出來,發狂地衝進茫茫雪色中,瞬間消失,只有他尖叫的聲音還回蕩在風雪中。他們追了幾步就失去了狂人的蹤影。
醫生和大兵只好先鑽進營房,不等他們發問,留守照顧受害者的隊友焦急地解釋:“被蟲咬的傢伙發狂了,拉都拉不住,我被他推了一下,扭傷了腳!”
大兵:“我們看見了。醫生,有什麼昆蟲咬人之後會讓人發狂的?”
醫生:“熱帶的蚊蟲才能傳播病毒性腦炎……不過,這裡有昆蟲的概率越來越大了,你四下裡尋找一下,看看有什麼蜘蛛、蜱蟲之類的蟲子,有可能是從新西蘭帶來的,房車裡一直保持着較高的溫度,所以蟲子才能生存。”
事關自己的小命,醫生話音剛落,大兵就心急火燎地尋找起蟲子來。本以爲這種鬼天氣蟲子只可能躲在溫暖的房車內,可是所有人都沒能找到蟲子,爲了安全起見,他們在檢查了自己的衣物之後,離開了這套房車,冒着風雪去到了醫生的營地。
醫生這一回來不要緊,發現屋裡多了兩撥人,全是來求助的,看來是有疫情爆發,所有人的心都一緊。其實共有三撥人,還有一個傢伙發現醫生不在之後着急地奔了出去亂竄,也不知道竄到哪兒去了。
醫生又揣着他的藥箱出勤,心情沉重了許多。他們又在風雪中碰到了一個發狂奔出來的受害者,這一次,大家都有了經驗,立即上去把狂人制服。
狂人發作的樣子很像是狂犬病,竟在搏鬥當中把醫生都咬了一口,這一口把四個人都嚇得面如土色。
那醫生更是把受害人都恨上了,誰知道他不會不會把可怕的疾病傳染過來啊。
醫生一面咒罵上帝一面指揮大家把病人給綁起來,自個兒用了一個醫用吸毒素的設備給自己處理一下。
醫生處理完了自己,又用碘酒消毒,這才和大家一起看向被制住的受害者:一個雙目凸出,血絲縱橫,可怕的表情,嘴裡還哼哼唧唧講着自己的母語德語,因爲太含混,誰也聽不清。
醫生趕緊檢查他脖子上的傷口,果然發現了紫色一大片,如同紫心的番薯一樣鮮豔。醫生一時間腦袋短路,喃喃道:“昆蟲?什麼昆蟲能夠在這種鬼天氣到處亂竄?”
美國大兵叫道:“就是這樣的傷口!絕對錯不了,誰看了一眼就永遠也忘不掉。”
本房車的主人之一,一個德國生物學家叫道:“美國人那邊也有?耶穌基督!這不是說明那蟲子能夠在這樣的天氣爬行幾十米?這不合理!這種天氣,只有大型動物纔有能力穿過這樣的距離,像我們人類。”
驚悚的神色在醫生眼裡出現,他叫道:“是啊,真邪門兒!”
另一拔求助的人說:“我沒看到我們那個受害者的傷口,但是他們的表現是差不多的,好像瘋了一樣,這麼說來,那可怕的蟲子至少已經禍害了三個地方,不,還有一個車的人也到了醫生那裡,是四個房車的人遭殃了!”
醫生果然地道:“先把四周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蟲子,尤其是蜘蛛類似的蟲子,快!”
大夥兒立即行動起來,性命攸關,誰都不馬虎。一番風風火火地房內大搜索之後,大家鬆了口氣,比較瞭解事態嚴重性的醫生建議:“必須召集大家開會,告訴大家有蟲疫,我們分頭行動吧?先定下一個開會的地點。”
誰也沒想到要在房車裡開會,一時間沒有定論。
德國人說:“就在這裡吧,因爲這裡已經搜索過了,沒有蟲子。而且每個小隊只能派一個代表,多了坐不下。”
醫生:“好的,大家覺得怎麼樣?”
德國人的理由很充分,得到了一致同意,然後各自定下目標,德國人還拿出紙來畫了一個營地分佈圖,分配任務,大家看到那傢伙對誰誰誰的營地瞭解得一清二楚,心裡都涌起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