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再也無法拖延下去了,只能對外宣佈與意大利政府和解,接受僅保留梵蒂岡領地的條件。保護教皇的法國禁衛軍在飛艇的監視之下沿着指定的路線從羅馬返回法國。不過,這幫人在抵達法國境內之後立即被派遣與正在跟意大利軍隊作戰的法軍會合,法國人沒有停戰的意思,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與此同時,意大利臨時聯邦政府開始針對未來的國體組織全國公投,並且採用的是ibm開發的機械計算機自動計票系統,爲了取得意大利公民對這個系統的信任,這個系統採用的是史無前例的“半匿名方式”。投票完之後,每個選區都會公佈結果,並附有詳細的身份串號,這個串號只有投票人本人知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票是被放在正確的選項當中。當所有的人都能夠確認自己的投票沒有被歪曲時,整個系統就得到了完美的信譽。同時又達到了匿名的效果,除非你不在乎自己的觀點被別人知道,告訴了別人自己的串號。
當天投完票,次日就能看到結果,不愧是神級工業家領導的國家,前衛且令人信服。直接民主制度每年都有那麼幾次全國公投的瑞士一看到這個系統,頓時大喜,這個玩意兒好啊,以後不會被公投統計弄得焦頭爛額、費時費力費錢了。日本聯邦表示“同喜”。兩國的負責選舉的部門很快就行動起來去問ibm這種系統是否出售?負責日本聯邦總務省的委員桂小五郎更是行動迅速。他們得到回答當然是肯定的,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意大利人對於國家政體的爭論倒也不是你死我活,反正就算是帝制也會像英國那樣王在法下、王在議會,所以他們都以輕鬆的心態參與投票。任誰也沒想到決定這一次投票結果的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新聞——唐寧曾經在上海表示過,如果當選爲意大利國王,會買下圓明園。
這意味着在這個大殖民時代,意大利的國王一下子迎頭趕上,買下了大清國的萬園之園,要是大清不服,咱們意大利就搞定它,貌似這還是有可能的,這豈不是比英法聯軍還風光?因爲英法到北京去轉了一圈也只不過是買了100件圓明園的文物而已。
唐寧對於這樣的心態真是始料未及,當這種論調傳開的時候,他後悔也來不及了,糟糕,莫非要被意大利人強迫去買圓明園?現在大清形勢大好,可能正是因爲皇家尊嚴恢復得不錯,唉……
他對馬志尼拼命宣傳的共和制本來是有信心的,可是當米蘭選區的結果出來之後,馬上就丟掉了這種信心,帝制竟然佔了上風!
馬志尼大爲光火,不會是有貓膩吧?他馬上派上去調查選票,抽查了上千人的串號,都表示自己的選票沒被篡改,唉,老馬頓時不幸福起來。
馬志尼經過研究,才發現很多人希望意大利國王代表國家買下圓明園以便讓新生的意大利大出風頭,他還把調查結果告訴了唐寧。路透社的民調早就發現了這個端倪,經過馬志尼的再次提醒,唐寧不禁啞然失笑,本來他都準備接受意大利共和國“第一公民”的稱號了。
公爵夫人也很關心公投,得知初步結果之後,興奮得像小鳥一般叫喳喳,虛榮的美麗女人啊,莫非還真是當皇后的命?她老爹老媽可就風光了,一門出了兩個大國皇后,一個是奧地利,一個是意大利,真是顯赫的外戚家族。
被征服的教皇國希望保持自己的獨特地位,羅馬選區是唯一一個聯邦制佔上風的地方,兩西西里王國的國王雖然鼓吹聯邦制,可是以前那不勒斯大地震時受到當時跟意大利還沒有任何關係的國際自然災害救援組織大量的幫助,使得唐寧在當地的聲望極高,所以在兩西西里地區仍然是帝制佔了大多數。而在西西里島,深受當地人民喜愛的解放者加里波第在戰敗後也沒有受到懲罰,甚至還被邀請參加抗法戰爭,只是加里波第心灰意冷沒接受而已,所以西西里島的人民對唐寧感官也不錯,認爲此人義氣,當個皇帝也未嘗不可。
馬志尼鼓吹的共和制得票落後於帝制一大截,長嘆大勢已去,感到很丟臉,在考慮是不是要辭職。唐寧誠懇邀請他留任,告訴他可以在隨後的制憲會議上將帝制也弄得像共和制一般,並且會得到他的支持。這個理由不錯,馬志尼又鼓起勇氣繼續當首相。身爲首相,馬志尼有責任幫皇帝的登基弄得風光點,於是致電邀請教皇主持新皇的登基儀式。
教皇雖然是老大不情願,但也不得不答應,否則以後被包圍在羅馬城裡別人也不給面子給你,那日子就更憋屈了。兩次受辱不如一次來個痛快,庇護九世建議皇帝大婚和登基在同一天完成。唐寧同意了這個建議,並詔告天下他將接受意大利皇帝的任命。國王還是皇帝,這是有講究的。皇帝的傳統地位還在國王之上,只有經過教皇認可的才能叫皇帝,比如拿破崙大帝,雖然他在儀式時動手把皇冠搶過來自己戴上,那也是接受了這個儀式嘛。在基督教的世界,目前只有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擁有正式的皇帝稱號,英國的君主都只稱爲國王、女王。
這個時候,唐寧的威望達到了頂峰,一個無神論者居然成了羅馬的主人,意大利這個天主教大本營的主人,實在太顛覆了。加富爾在都靈都感受到了意大利人對未來的希望和新皇帝的認可,並且對於之前的各邦國的君主新皇帝都能友善相待,雖然免去了他們的王室特權,但沒有動他們的財產,也不看新皇帝的錢袋子有多充足,他犯得着嗎?
終於,這個自由主義者也認可了新皇帝的權威,和法國皇帝保持着友誼的他主動給拿破崙三世和歐仁妮皇后寫信,表示與教皇之戰已經塵埃落定,希望兩國停戰,和平相處。
意大利人前所未有的團結,繼續留在意大利打仗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本來也沒有什麼雄才大略的拿破崙三世終於有了無力感,要不乘着雙方還未有慘烈戰鬥的時候退出吧。現在退出面子還在,因爲教皇保留了梵蒂岡,也算是意大利的退讓。這個時候,馬志尼指揮各地訓練多時的意大利軍隊向意法邊境集結,一副要反擊的姿態,再不撤恐怕就來不及了。終於,拿破崙三世給林肯發電,稱“兄弟,看你的了,我先撤,以後再找機會,法國將在背後默默地支持貴國的事業。”
法軍這一次小規模入侵傷亡是意大利人的十倍,不過也沒死多少人,因爲法軍學乖了,傷員一律第一時間送到後方的溫莎醫院,民用醫院成了他們的軍醫院,法國的溫莎醫院也沒有接到上面指示說不能接受法軍士兵,於是這些傷員經歷了奇特的戰爭,被對方的軍隊在前線打傷,滿懷憤恨結果又得靠敵方勢力的民用醫院才保住小命,真可謂又恨又愛,纏綿悱惻。
歐洲局勢穩定下來了,唐寧要到米蘭去主持制憲會議,這一次將乘坐東印度公司“空軍一號”飛艇前往,阿爾伯特親王隔一天沒見到他就感覺自己大限將至,表示同往,順便參加他的登基大典和婚禮。親王去了,可能沒有多少剩餘時間陪伴丈夫的女王當然也無心朝政,同去。結果女王一家子都去了。
經過數年的貨運試運營,飛艇的可靠性得到了證明,一些小點毛病也得到糾正,失控的極限風速什麼的都進行了測試。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巴士公司宣佈開始飛艇的客運服務,首期航線主要是幾個國際大城市:倫敦、布魯塞爾、盧森堡、蘇黎世、慕尼黑、米蘭、溫莎港,遠的則是印度孟買、加爾各答,還要遠的則從加各答到新加坡,最遠則是新加坡到上海、東京。
隨着氫燃料電池的不斷成熟,飛艇的速度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百公里巡航,從倫敦到溫莎港僅需要40個小時,直接越過英吉利海峽和地中海將爲旅行節約大量時間,而從溫莎港到孟買則是48個小時,橫越阿拉伯半島的大沙漠。再經過48個小時便到達新加坡。新加坡到上海的旅程是42小時,上海到東京是24小時。因爲補給、地理未勘探完畢等的原因,如果從倫敦到上海、東京,並不是走直線的,而是按照上述的中轉方式,倫敦到上海最短需要168個小時,也就是7天。相比原來以半年、一年計時的航海時間,已經是天壤之別,世界的距離被極大地拉近。
坐飛艇最大的特點就是舒適、安靜。比坐萬噸級大船還舒服,白鯨設計使得飛艇空間很大,即使真正搭載的只能有12個人,可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那是相當地寬裕,威爾士親王,也就是太子爺問唐寧:“爲什麼只開通這幾條航線?這種交通工具應該在全球普及,太愜意了。”
唐寧說:“現在成本還降不下來,只能用作國際幹線,連軍事用途的飛艇總共加起來不過20艘而已。氦氣難得,是製造飛艇的瓶頸,在賓夕法尼亞的天然氣沒有效開採之前每年最多能製造6艘,現在也不過12艘。美國人知道他們的天然氣含氦量高,正在針對天然氣立法以限制出口,那又將回到兩個月一艘的規模。”
威爾士親王:“沒有辦法破解嗎?我很好奇,天然氣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現在科學界有什麼理論嗎?”
這個問題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特別是唐寧煞有介事地回答的時候:“我個人猜想,石油和天然氣的來源是一樣的,是古代的海洋古生物死後的屍體沉降後與淤泥混在一塊兒然後發生的化學變化。海洋中的一些社會性生物聚集的規模相當可觀,有上百萬條魚一起遊行的場面,而這些我們不知道爲何種的古生物的規模更是大得驚人,它們的屍體甚至大多來不及被微生物消化就沉降到淤泥中了。
古生物屍體與淤泥的第一步是生成了油頁岩,這種岩石的石油含量低,但規模很大,是形成油田的基礎,也是尋找石油的一個地質特徵。油頁岩在地質變化中進一步生成了石油,小縫隙像小溪般匯聚在越來越大的空隙,就成了石油,而石油再發生變化,就上升成天然氣。
破解美國人含氦天然氣壟斷的問題嘛,當然是尋找新的天然氣來源,溫莎港的研究團隊正在製造高效的石油勘探設備,要不了多久美國人的壟斷就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