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時國營赫斯塔爾出品的性能遠勝競品的槍支就是瑞士精密儀器車出來的吧?俾斯麥感到了一絲恐懼,彷彿看到了大公佔有倫巴第之後擁有戰略縱深之後可怕的軍事潛力,他現在對支持大公奪權有了全新的觀念,可是如果不是與大公關係好,他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這個煜煜生輝的黑科技。
在場最遲鈍的拿破崙三世都感覺到了數控機牀的威懾力,新上任的倫巴第、威尼斯總督正在向法國、薩丁尼亞和普魯士展示神級工業家可怕的技術實力,“與我爲敵的後果就是……”這樣的聲音響起在三大列強的耳邊。
雨果是其中最開心的人,他問:“這種技術會公開嗎?”
所有人豎起了耳朵。
“會的。等這個世界足夠的自由、平等、文明、開放,一切都會公開。”這是大公的回答,一個令人失望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儘管像俾斯麥這樣敏感的政治家已經預料到了數控機牀的妙用,唐寧還是要按計劃炫耀一下,把幾隻步槍的槍管拿過來給大夥兒欣賞,讓大夥兒看到數控機牀機加工出來的膛線是多麼的完美、優雅、標準、一致。再次強調,消耗不起地毯式覆蓋轟炸的時代,槍械就是陸軍的靈魂。
唐寧已經完全主導了氣氛,他提議一會兒共進晚餐,請大夥兒享用地中海藍鰭金槍魚。一邊從實驗室走向會議廳,一邊唐寧向大家介紹:“普通的魚運動量不大,肌肉不發達,所以肉是白色的,而金槍魚這種可達一百公斤的大型海洋生物的肉更像是牛肉,肉質鮮紅,每天保持大量的運動。金槍魚的肉又有魚類的特點,所含的脂肪以不飽和脂肪爲主,比牛肉健康。不飽和脂肪酸不僅不會像飽和脂肪酸那樣會堵塞血管與內臟,而且還會清理血管。紅色則代表富含鐵,人類強健所需的重要元素,植物和白肉裡都缺乏的營養。所以,金槍魚是我的最愛,也推薦大家常吃,又美味又健康。”
醫藥學大宗師在此,這幫科學菜鳥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有點頭稱妙的份兒。一家工廠的食堂,竟然大量提供藍鰭金槍魚美食,不是專門爲權貴們特供的,大土豪到底是多有錢啊?瑞士精密儀器的工人的薪水到底是有多高啊?
唐寧微笑着解釋:“普通員工當然不可能天天吃金槍魚,主要還是來自日內瓦湖的湖鮮。說到日內瓦湖啊,我發現很多的工業排放已經開始污染這個美麗的湖泊,真讓人心痛。管理湖泊的工業排放需要瑞士跟法國一起努力,還請皇帝陛下稍微費心關心一下這個問題。”
終於,氣氛沒有那麼緊張,歐仁妮趕緊接過話茬表示樂意一起合作,但是治理污水誰也沒有唐寧在行,爲倫敦提供污水處理的解決方案舉世聞名,連巴黎也渴望擁有跟倫敦一樣的污水處理系統。
豈止是巴黎?柏林難道不需要嗎?都靈難道不需要嗎?大夥兒竟在這裡找到了緩和氣氛的共同話題,紛紛傾聽唐寧這個環保主義者的整體經濟效益論,他提倡環境優先於經濟發展,在發展工業的同時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不污染環境,否則得不償失,環境惡化對人類的健康和精神都是嚴重打擊。唐寧的這方面的技術倒是可以完全開放的。
共同保護環境多好?國與國之間還可以藉此良機發展出友好合作的關係。bbc後來在新聞中大肆渲染四方會談中達成了共同保護環境諒解備忘錄,令全世界聽衆噴飯,你們……難道是來商討這個問題的?
當天晚上,經過慎重考慮,唐寧有一次背叛了老朋友雨果,決定在這一次交鋒中不打擊法國,向法蘭西、普魯士和薩丁尼亞提供工業發展機會,最主要的是向這三國公開除了燃料電池之外的汽車技術,使得三國的企業家可以製造自己的汽車,以換取他們支持唐寧主政倫巴第和威尼西亞。
燃料電池固然是最核心的機密,擋風玻璃啊、懸掛系統啊,這些技術也都是很不錯的,尤其是法國人,他們的公共汽車技術出色,連倫敦的公交系統都是法國人經營的,他們的蒸汽機目前是公共汽車的動力,要是唐寧也出公共汽車,瞬間就秒殺法國的蒸汽機公車,所以唐寧這個計劃法國人會很歡喜,這個計劃拋出來,法國的民間輿論瞬間就會倒向唐寧一邊,拿破崙三世攔都攔不住。
薩丁尼亞人的心情就差點兒,加富爾力爭獲得托斯卡納、巴馬和摩德納的主動權,要求讓這三個地區的人公投是否加入薩丁尼亞王國。沒問題,公投就公投,不僅這三個地方可以公投,連倫巴第都可以,威尼西亞就算了,現在奧地利人牢牢掌握着威尼西亞,唐寧不會自不量力地簽署讓威尼西亞也可以公投的協議。不過,公投的時間可有講究,托斯卡納、巴馬和摩德納放在三年後,倫巴第放在六年後。
這些公投的協議都是表面現象,除了倫巴第地區法國、薩丁尼亞的軍力要退出之外,其餘都在薩丁尼亞的實際控制之下,他們有多種手段來促使公投通過。因此,倫巴第地區的管理是最嚴肅的。唐寧提出的方案是未來六年內維持倫巴第秩序的軍隊中,他的士兵佔多數,東印度公司的由英國人、印度人、馬來人組成的雜牌軍共一萬人,還有盧森堡調過來的他最信任的一千黑森近衛軍入駐米蘭,由於盧森堡因此守備空虛,他不得不與比利時商量,借調了兩千比利時軍隊。另外,瑞士、薩丁尼亞、法國、奧地利各出兵一千象徵倫巴第是未定歸屬的地區。
談妥之後,奧地利不滿這個方案,原本奧皇只一門心思得到唐寧的支持打跑法薩聯軍,現在的方案讓他感覺丟了倫巴第不算,還白白讓唐寧當了威尼斯總督,再加上宗教原因,奧地利貴族們感覺不太能接受唐寧這個新總督。於是奧方遲遲不予回覆這個方案,法軍撤了,薩丁尼亞軍撤了,瑞士軍隊來了,東印度公司軍隊來了,奧地利的軍隊一個不來,很長時間內,唐寧的實際統治區僅僅限於倫巴第地區,威尼西亞仍然由奧軍佔領。
表面上,倫巴第的唐軍不多,可是見識過瑞士精密儀器設備的這三個列強除非萬不得已,絕不想跟武器精良到如此地步的唐軍開戰。
當米蘭人發現新倫巴第的首相竟然是他們的馬志尼之時,最後一絲牴觸情緒煙消雲散,米蘭迎來了令人期待的新時代。馬志尼一上任就演講:“我現在是首相,可是,這個職務我不喜歡,我仍然是一個擁有共和思想的人,而且我堅信總有一天全意大利都會迎來民主與共和,這一天並不會太遙遠!”
臺下是一片震驚與掌聲。
“總督大人對我說,我們要尊重兩種東西,一是人權,二是財權。人權不彰顯,則人民不幸福,資本不得到神聖的保護,則整個國家沒有競爭力。這話要是換了別的資本家說,我不相信他的誠意,可是溫莎先生說的,我就相信他的誠意。並且,我願意做意大利謙卑的僕人,爲大家實驗這個理念,看看能不能把亞平寧半島變得安全、富裕、自由與自信。”
又是掌聲,不知道問爲什麼,有些玻璃心的意大利人眼含淚花。後來,都靈的主流報紙有這麼一個標題:好吧,也許溫莎統治倫巴第並不需要鐵血。
演講中,馬志尼主要闡述了新政府規劃的架構,新聞自由那是肯定的,只要不是惡意造謠和誹謗,說啥都可以,誰都可以辦報紙。黨派也是可以隨意創立的,馬志尼就打算成立意大利共和黨,繼續鼓吹他的共和思想。注意,不是倫巴第的共和黨,是整個意大利的黨,他的雄心壯志顯而易見。
米蘭的自由到了極致,連開妓院,吸大麻都是自由的,但是這個就要受到監督。全世界沒有哪個政府明目張膽、大言不慚地提出紅燈區的規劃,但唐寧就是要求馬志尼必須提到,並明文確立黑暗系工作者的合法地位。他們的人格要也要受到尊重,隱私也要受到保護,也要依法納稅,這些高危人羣更要定期體檢。大麻的成癮性不如菸酒,但會產生幻覺,所以更危險,必須在清醒第三方的看護下進行。合法只是給少數人羣提供宣泄的途徑,並不鼓勵。
馬志尼還提到了唐寧獨創的一種福利制度:一小時工作制。你沒看錯,每週工作五天,每天只需工作一小時,這樣你就能獲得食物住處,工作機會由企業提供,但由政府來補貼,凡是提供這種福利型工作機會的企業都會得到政府的退稅。這種福利制度的好處是培養懶漢的勞動習慣,給換工作的人一個心裡安慰,無論如何你都能找到一份工作,甚至能從這個輕鬆的工作中找到新的事業。企業也能得到好處,免費爲自己的公司發展後備軍,萬一哪天忙不過來了,有熟手可以招聘。事實上這是一種職業培訓機制,很巧妙的方式。
新政府有上議院跟下議院,公投之前,上議院主導立法,由溫莎總督大人成立的先覺者聯盟爲主體,這個政黨並不以民主爲賣點,表示只相信理性、文明、精英政治,政策不屈從於民意,只做對的,不做政治正確的,這是一大幫科學家、工程師、金融家、工業家、政治家等等組成,成立各種各樣的委員會,專門研究某個專業,比如醫藥,爲決策者提供專家級意見,在這樣的專業領域,民衆的意見就是狗屎,他們不懂。大樣本隨機雙盲試驗懂不懂?問普通人就直接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