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逍遙受傷了!傷得很嚴重!!
表面正經沉穩,內裡腹黑狡詐的花樣美男樂逍遙,一點沒有做爲花美男要時刻維護形象的自覺性,更壓根不知道偶像包袱爲何物。
每到上藥的時候就嚎得比豬還難聽,當然都是趁着他爹樂大善人在家的時候嚎的。
雖然知道兒子嚎得這麼大聲,有很大的成分是演戲給自己個兒看,樂大善人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逍遙要考科舉,走仕途,本是爲家族增光添彩的好事。
他卻百般阻撓,害得他只能去書院教書賺學費。
即便狀況百出,被人訛賴、受傷,他還是癡心不悔,不改初衷。
看來,這份執念靠強壓手段是消除不了了。
逍遙註定不能像他所期望的那樣,平平淡淡、逍遙快活地過一生。
總有一天,他會大鵬展翅,一飛沖天。
那時,他的人生會是怎樣的跌宕起伏,就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了。
樂大善人左思右想,心憂難當,最終還是解禁了樂逍遙對樂家財富的使用權。
他要騰飛,樂家只能成爲最強有力的助力,最堅定的支撐,決不能再扯他的後腿。
於是,樂公子因禍得福,以後又有大把的銀子可隨意支配了!
午後,落蕊正在背書,樂玉華和程紅英來看她。
青梅幾個抱着一籃水果、兩盒糕點,陪着她倆走進來。
“你們來了?”落蕊欣喜地歡迎,“快進來坐,我在家呆得都快長毛了,正盼着你們呢!”
她一隻腳蹦躂到桌邊坐下,看了看東西,道:“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呀?真有點看望病患的樣子。”
“還有呢,”青梅笑,“樂姑娘還帶了兩副豬蹄,青桃送廚房去了,晚上燉給姑娘吃。”
落蕊一聽就樂了。
“好你個樂玉華,這是把我的腳當豬蹄補了?”
樂玉華瞅瞅落蕊那隻腫得極像豬腳的人腳,也樂了。
“對嘛,不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嗎?補豬蹄不就得吃豬蹄嘛。”
落蕊和玉華開心地調侃打趣,程紅英在旁邊卻鬱郁地不作聲,笑得也極爲勉強。
“怎麼啦?今天一直不說話!”
落蕊用手搗搗程她的胳膊,小聲問。
“沒事。”程紅英低聲回答。
仍然垂着眼,不開心。
“什麼沒事?都快讓你急死了。”
樂玉華急性子,暴躁得扯頭髮,壓着嗓子低聲道:
“你有事就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這都兩天了,你就這樣悶着,還把不把我們當朋友了?”
“我……”
程紅英張了張口,又閉上了。低下頭,不說話。
“是跟杜公子有關嗎?”落蕊試探地問。
“你……你知道我跟君亭的事?”程紅英猛得擡起頭來,急聲問。
“嗯,知道一點。詩會那天我就看出你們倆有情況,後來靜雲哥哥跟我提了提。
他沒說太多,只說杜夫人不同意你倆的事,所以我胡亂猜測你不開心是與他有關。”
“你放心,你的事我誰也沒說過,玉華也不會亂說的。
你若是願意跟我們說說你倆的事,我們兩個都會好好聽。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你不用爲難。”
林落蕊小心地斟酌着詞句,生怕程紅英感覺被冒犯。
這畢竟是女兒家的私事,沒有幾個人願意被人圍觀。
樂玉華眨巴着眼,來回瞅她們兩個,沒敢吭聲。
心裡卻在琢磨,怎麼我就看不出來?怎麼沒人跟我說這事?
唉,這姑娘真沒有自知之明!
倘若落蕊知道她心裡做何想,肯定會給她答疑解惑。
就您那沉不住氣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他倆有事,只怕都不帶過夜的,就得顛顛地跑去問人家了吧?
“這事壓在我心裡這麼長時間,我快要憋悶死了,今天索性給你倆說說,也讓自己鬆快點。”
程紅英紅着眼圈開口道:
“我和君亭是兩年前認識的,那天他上山遊玩摔了腿,恰好我與母親去上香碰到他。
周圍沒有別人,我只好揹他下山,送他去醫館。兩個月後他對我表明心跡,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我答應了。“
“我發現原來力氣大也是有好處的,”程紅英自嘲地笑笑,“背落蕊一次,收穫了一個真誠可交的朋友;背君亭一次……”
程紅英苦笑着沒有接着這個話頭繼續說下去,另起一句說道:
“誰知君亭央求杜夫人去我家提親,她卻不同意。嫌我粗魯不端莊,長得也不柔美,跟君亭不般配。
她要給他相看別的姑娘,君亭不從,跟她耗到了現在。前天又說要給君亭議親,態度十分堅決。君亭偷偷跑出來找我,我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程紅英很堅強,雖然心裡極難過,但眼淚總在眼眶裡蘊着,始終不肯落下來。
落蕊悄悄地背過身抹了下眼睛,心底被壓制的小火苗開始突突往上竄。
她自己的情感路從未敢奢望能得善果,但卻希望朋友們都能得償所願。
程紅英是她的朋友,她要幫她。
“杜君亭爲你跟他母親耗着,你爲他做過什麼嗎?既然你倆互相喜歡,就不能只讓他自己爭取,你也要有所行動啊。”
落蕊正在默默思索,一直悶聲不響地樂玉華開口了。
“是啊,”落蕊接口道,“感情是男女雙方兩個人的事,不能只讓杜君亭一個人抗爭,你也要跟他一起努力。”
“我能做什麼?”程紅英茫然地問。
“杜夫人嫌棄你什麼,你就去改變什麼。至少在她面前時,你可以裝成她喜歡的樣子。
至於以後,你和杜公子關起房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你什麼樣子,她看不見,就無所謂了。”
“要裝成她喜歡的樣子就難了,”程紅英畏懼地擺擺手,“她喜歡儀態端莊合規合矩的姑娘,只這一條我就做不來,我們家就沒人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你願不願意努力去學習,學着讓自己的儀態優雅起來,即便只爲你的君亭哥哥。”
“我……我願意。”程紅英猶猶豫豫,“可是沒有人教……”
“只要你想學就行,我有辦法!”落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