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
齊楚楚坐在梳妝鏡前, 從楠木首飾盒中取了一隻簡單的木簪, 插在挽起的烏髮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 對着鏡子仔細地看了又看。
鏡中人眉目與幾年前相差不多,明眸皓齒, 杏面桃腮。
只是褪去了小女孩家的青澀稚嫩, 多了幾分屬於妙齡女子的端麗穩重。
分明是挑不出什麼差錯了,可一想到今日可能會見到之人,她心中便突突直跳, 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好像怎麼準備都覺得還差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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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青晨練完洗漱一番, 換了身石青色常服,正從內室走出來。
男人黑沉的雙眸不經意掃了一眼鏡子, 便見鏡中人姣好的眉微蹙, 帶着點兒緊張忐忑之意,時不時地用手整理着鬢邊的碎髮。
嚴青腳步一頓,眸光眯了眯,深深看她一眼,徑直走過來。
下一刻, 男人帶着薄繭的溫暖手掌搭上她的肩, 低聲詢問。
“今日要出門?”
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了思緒, 齊楚楚這會兒倒是平靜了許多,眸光微定,轉頭看他一眼,微微點頭。
“是啊, 今日要和娘去城外上香。”
“好端端地,怎麼突然想到去上香?”
齊楚楚心中一跳,見男人一雙眼盯着她,目光沉靜如水,卻似又夾雜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就像是……就像是看透了她此刻在想什麼似的。
她不知怎麼的,想到自己找的那個理由,竟是有些心虛,落在鬢角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齊楚楚定了定神,努力剋制住那種突如其來的奇怪感覺。
齊楚楚仰頭看他一眼,眸中漾着一點兒窘迫,臉上也有些發紅,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去,“嗯,和娘一起去……去拜送子觀音。”
說完這句話,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不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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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嚴青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神色凝住,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齊楚楚還沒反應過來,腰肢被男人長臂一勾,整個人已經朝他傾斜過去,一下子摔進他懷中,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兩人緊貼着,齊楚楚都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聲似乎急促了些。
齊楚楚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熾熱的溫度傳了過來,燒的她的臉越發紅了。
“楚楚,我很高興。”
嚴青湊近她耳邊,情不自禁地親了親那白=嫩的耳垂,低啞着聲音道。
像是被他這樣不同尋常的情緒影響了,齊楚楚也覺得呼吸一瞬間有些不穩,心中跳的極快,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嗯,她能感覺的出來,他現在確實很高興。
齊楚楚心間微顫,手指搭上男人結實勁瘦的腰間,柔軟的胳膊回抱住他。
原來他這麼喜歡小孩子,以前倒是沒看出來。
明明只是她隨手找的一個藉口,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不過這會兒,想到那個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寶寶,她好像也開始有點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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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楚還沒來得及多想呢,就聽得男人湊近她耳邊說了句話,聲音低沉,帶着幾分笑意。
“不過,這種事兒,何必大老遠地去麻煩觀音娘娘。”
嗯?
齊楚楚歪在他懷中,擡眼看他,疑惑不解。
嚴青俯身,眸中含笑。
“直接求我豈不是更容易些?”
男人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頜,薄脣猛地覆上來,含住那嫣紅飽滿的脣瓣,輕輕地咬了一下,舌尖靈巧地撬開齒關,舔=弄着她敏=感的軟舌,長驅直入,狠狠地攻城略地。
“唔……”
齊楚楚被他舔=吻着,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許多,被那灼熱的脣舌所挑=逗,漸漸地意亂情迷起來,環住他腰間的手,抱的越發緊了些。
——
沒過一會兒。
咚咚咚。
門在外頭被人敲響。
“夫人,您收拾好了嗎?馬車在外面等着了。”
玉書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了過來。
齊楚楚從迷茫中漸漸清醒,乍然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一把推開了他。
那雙清亮的杏眸中含了一層水潤潤的霧氣,長睫微溼,白玉般的臉上猶帶着淺淺的胭脂色。
她從嚴青懷中退出來,站起身,腿腳還有些發軟,身子跌了一下,扶着男人的胳膊才站穩了。
齊楚楚聲音打着顫兒,匆匆忙忙地朝着門外之人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說完這句話,便要往門外走。
——
下一瞬,嚴青卻是忽然捉住她一隻手,放在脣邊親了親。
男人眸光幽暗,好似一汪神秘的古譚,能將人的全部心神一瞬間攝取。
那雙微暗的雙眸定定地望着她,男人聲音沙啞,低沉而磁性,滿是曖昧和情=欲的氣息。
“晚上早些回來。”
齊楚楚抿着脣,脣瓣卻是不自覺地彎起一點兒弧度,目光瞥見他身體的異樣,有些窘迫地移開了眼,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她徑自往門邊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一下,轉過頭來,眸光注視着他,“我……”
“怎麼了?”
“我……我會盡早回來的。”
漂亮的杏眸彎了彎,脣邊揚起一抹淺笑,好似出水芙蓉,佔盡了人間風流,美的不可方物。
齊楚楚心中打定了主意。
今天,大概能將這件事徹底確定下來了。
如果是真的。
等回來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他吧。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這番靈異之話……
周凝霜懇求過她,讓她幫忙保守重生的秘密,總不能失信於人。
到時候,要是他不相信,自己該想什麼法子來證明呢?
————
書房之中,書桌後的人正在批閱東西,脣邊不若平日裡那般冷淡,破天荒地蘊着一點兒淺笑。
“參見將軍。”
侍衛甲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禮。
他在將軍身邊跟了這麼多年,自然也能看出來,將軍今日似乎比昨日心情好多了。
即使是這樣,侍衛甲想着要彙報的事情,心中還是十分忐忑不安。
“什麼事?”
嚴青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依舊批閱着手頭的東西。
“將軍託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嚴青眉心一擰,停頓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要說什麼,將手中的狼毫擱下。
“說吧。”
“獵場上那一日,臨平王殿下似乎對夫人有不敬之處。夫人回營帳休息的路上,曾被臨平王糾纏過。”
————
臨平王?
這麼一說,嚴青倒是想起來了,那日宴席上,臨平王的目光確實有些奇怪,曾往他和齊楚楚所坐的位置打量過。
雖然他同這位臨平王來往不多,卻也聽過臨平王風流好色的名聲。
至於那不敬之處,不用多說,他也能猜出是什麼。
嚴青攥緊了拳頭,方纔還和煦的眼神瞬間冷冽下來,滿是陰鷙森寒。
好一個臨平王!
好大的狗膽!
竟敢覬覦堂堂的將軍夫人!
這件事,她可真是瞞得滴水不漏。
他竟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要不是突然調查了一番,說不定一輩子都會被瞞在鼓裡。
被人欺負了,她爲什麼不直接同自己說。
嚴青心中不知怎麼,想到她在海棠花樹下的模樣,愈發生出一股子憤懣來。
恨不能立刻將那色膽包天的臨平王給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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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甲偷偷看了一眼將軍,見得他面色冷如冰霜,眸色沉沉,便知道他這是動了怒,心中越發慎得慌。
可調查到的事情還不止這些,後面的他也不敢瞞着將軍,只得硬着頭皮繼續彙報道。
“將軍,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
“夫人昨日託凝霜姑娘,暗中送了一封信出去。”
“那封信,最後寄到了臨平王府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酸爽的一大盆狗血,寫的好爽,別罵我,頂鍋蓋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