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報仇

兩個人一番折騰,哪怕我強烈反對,沈睿還是硬把那堆奇怪的東西都依次往我的傷口弄,還在包紮的時候綁了幾張奇怪的布條。我有些懷疑的望着他:“這東西有保質期嗎?萬一死了怎麼辦?”

他沒好氣的甩開我的手:“你死了,保質期都沒過。”

最終,我還帶着沈睿給我包紮好的“糉子”回了房間,準備換衣服再洗個澡,裹着浴巾出來的時候,我搜了搜衣服口袋,傻了。因爲怕玉再貼近我的皮膚吸血,我特意放進了口袋,可現在摸遍了所有有開口的地方,也沒有找到那塊通體剔透的白玉。

我慌了,呆坐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那塊邪玉丟了也許更好。還沒高興一會兒,“得得”的馬蹄聲就稀稀拉拉的響起,桌椅碰撞的聲音從我剛纔來的方向傳來的,我慌忙拉開門跑了出去。

東西被撞倒的房間裡,明亮溫馨的黃色調燈光印着兩個身影。沈睿已經被逼到角落,楊將軍背對着我,看不到也不難想象臉上的神情,那柄長劍帶着寒光正指着沈睿:“沈賊,今日必要你以命抵命。”

我聽蒙了,沈賊?腦海裡閃過那個和沈睿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我慌忙大聲朝兩人解釋:“不是他,他叫沈睿。”兩個身影置若罔聞。

只有戰馬在一旁不停的走動,發出“噠噠”的踩踏聲。同時不停打量着沈睿,像在看管他的行動似的。楊將軍低了聲音,冷冷道:“你和沈賊流的是同一個血脈,不會認錯。”同一個?我突然有種不好的聯想,若那人是沈睿的先祖,事情就麻煩了。

我慌忙跑過去想阻止,楊將軍已經舉起手中的劍,目光裡濃烈的恨意死死鎖着沈睿。不知所措的空當裡,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出事,絕對不能!一聲籲長的嘶叫,黑影突然出現,戰馬躍到我的面前,堵住了。

“對一個古代冤魂妥協,可不是我的作風。”沈睿無畏的笑笑。

看着他無所謂的表情,我有些疑惑,難道他有辦法對付?想起上次醫院的事,心裡始終覺得不踏實。

四周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楊將軍握劍一橫,目露寒意:“那便試試,本將的殲敵之力。”

“啪”的一下,頭頂的燈不知被什麼東西打碎,灑了一堆玻璃渣子下來,我下意識的捂住腦袋,聽着碎玻璃與地板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碰撞後,死寂和黑暗同時充滿了房間。

紗質窗簾後突然跑過一陣白光,窗外的天空彎曲着裂開,兩道白色的裂痕猙獰的趴在窗外,窺視着這個房間,讓人膽戰心驚。慘白的光印着屋內,散着陰森森的詭異,我捂着耳朵,接受隨後而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再擡頭,才發現一人一鬼都不見了。

偌大的房間頓時只剩我一個人,模糊可見擺放着的傢俱的影子,可我仍舊覺得這裡空蕩的可怕。“哧哧”粗重的喘息聲在身後響起,我扭着僵硬的身體回頭看去,那匹黑色的戰馬從黑暗裡朝我走來。

“御崖……”我結巴的吐出兩個字,它吭吭的喘了一聲,冰冷的目光死死鎖在我的身上。我慌忙之中捏緊了脖子上的符條,哪怕我知道它根本無所畏懼,只爲了自己哆嗦的雙腳能多鎮定一點。

“噠噠”的兩聲,御崖動了動前兩隻蹄子,心裡一驚,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它要是想踩死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一個跳躍,它直直朝我要踏過來!我怕的抱緊了腦袋,等了好一會兒,仍舊沒有被踩踏的疼痛。

有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帶着陽光的溫暖,很舒適的感覺,不是那種令人發抖的陰風。我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刺眼的陽光是從頭頂樹葉之間漏下來的,身在都市的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這樣自然靜謐的地方了。

“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接近,伴着馬兒的嘶叫,黑色的戰馬從樹林的另一段奔了過來,果然,又是這樣,這次是御崖的記憶。我急忙讓開路,就算會穿過我的身體,可馬蹄高高朝自己踩踏下來的時候,還是會被嚇的夠嗆。

馬一陣狂躁跳動,活生生將背上的人摔下。卻不跑了,站在原地凝視着後面追趕上來的人,彷彿在蔑視。

“好烈的馬!”男子從馬上一躍而下,忍不住讚歎,冷峻的面容多了些許欣賞之色。

一名將士連忙上前勸阻:“將軍,此馬太烈,如今它的主人,敵軍將領已死,不如……”楊將軍揮手勒令下去:“本將自有打算。”

畫面切到另一個時間,樹林變成了馬場,楊將軍拍了拍御崖的脖子:“以後便喚你御崖。”黑馬仰天長長嘶叫了一聲,沓沓的踩着蹄子帶着楊將軍一路狂奔。一人一馬的默契,像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拍即合。

吭吭的兩聲喘息,像得了肺癌的病人,聲音沙啞刺耳,比之前的喘息更爲急促。御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旁,望着遠去的一人一馬,目光裡沒了寒意。

“你想讓我做什麼?”說完我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傻了,和一匹馬說話?誰知御崖真的懂了,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轉頭來看看我,我會意的跟上去。

房間裡被折騰的亂七八糟,楊將軍原來的氣息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重戾氣,揮劍便砍。所在的地方,傢俱都被毀的不成樣子。

沈睿手裡不知拿了什麼東西,站在不遠處對峙着,空氣裡很重的一股血腥味。我恨恨的跺腳,就知道這傢伙能力不夠,還要硬上,這不是找死。

眼看楊將軍猶如厲鬼上身,暴戾之氣重重的撲面壓過來,氣勢洶洶的要給沈睿一擊,我想也沒想的就跑了過去。

凜冽的劍氣朝我劈過來的時候,身體整個像飛起來了一樣,我撞到沈睿身上,整個身體都快散架的感覺。沈睿悶悶的哼了一聲,暈過去了。空氣裡一聲哀怨的嘶叫,再擡眼,視野里正燃燒着一團火,御崖整個被熊熊烈火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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