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凱納公國想要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去和羅林作對,那羅林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仁慈。
強者的世界沒有仁慈,既然要戰,那便戰!
金斯利安面色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這座堅城,他剛剛得知了這座高大的城池的名字——基亞雷斯城。
上次在雷諾王國東境戰場上,他率領着七萬餘精銳展現了凱納公國的雄威,佔據了東境城池中的兩座重城,俘獲了數十萬奴民。
當他率軍回到凱納公國的時候,受到了凱納公國的大公班迪特的熱烈歡迎和豐厚的賞賜。
他,金斯利安的名字一時間在着整個凱納公國內瘋傳。
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金斯利安也曾爲此自豪、驕縱了許久。
不過好在他還是個有節制的人,得到榮耀的時候自然要盡情宣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迷失了自己。
漸漸地,金斯利安從凱納公國國都內的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中醒轉過來,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一世沉淪下去。
他依稀記得自己先前的信念,記得自己爲了成功所做的那些嘗試,這一件件都如同沉重的金磚壓在他的心頭。
他拋棄了凱納公國國都內的那種奢靡的生活,回到了軍隊中,他請求凱納公國的大公班迪特能夠給予他更多的經費去訓練更多的新兵。
先前帶去雷諾王國東境的七萬軍隊中有五萬都是他親手操練過的新兵,還有兩萬是原先凱納公國內就有的精銳。
在東境戰場上,的確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和收穫,但是也有兩萬凱納公國英勇的士兵埋骨在了異國他鄉。
戰爭向來都是殘酷無情的,哪怕勝利者,在得到豐厚戰利品的同時也不得不承受着己方軍隊遭受損失的事實。
勝利與失敗,只是損失多少的競爭和較量罷了。
因爲要防守兩座新奪的城池,所以有兩萬新軍留在了雷諾王國東境。
最後班師回到凱納公國的時候,實際上只有三萬軍隊。
當他將請求經費整訓更多新兵的摺子遞上去之後,很久都沒有絲毫音訊。
金斯利安坐不住了,他親自來到了大公的住所,他決定親自來向大公閣下討要經費。
他是氣勢昂揚地進去的,然後灰頭土臉地出來了。
大公的態度讓他心寒,金斯利安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些什麼了,所以惹得這位大公閣下不開心了。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失,開始變得謹言慎行,他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現在他在凱納公國的名聲更大了,地位更高了,但是金斯利安覺得自己的心好空蕩。
這種空蕩的感受是不好受的,以前,他還一文不名的時候,雖然時常會被人看不起,但是金斯利安依舊能夠筆直地挺起脊骨,他心中一片坦蕩和正氣。
他有尊貴的大公給他撐腰,他有尊貴的大公相信他,他明白,任隨他做什麼,只要是正義的,大公肯定都會支持他的。
那個時候的日子多好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日子就變了,變了味道。
金斯利安覺得自己也的確沒做錯什麼,他照常在爲凱納公國的軍事建設揮灑着自己的辛酸汗液,他每一天照常站在軍營中,爲凱納公國,爲大公閣下整訓新兵...
他沒有變,那就是大公閣下變了...
那天從大公居住的宮殿出來之後,金斯利安獲得整訓一萬新兵的資格。
一萬新兵,這個數量是不是少了些?一萬新兵能做些什麼?加派兩個聯隊?
金斯利安覺得這位班迪特大公閣下可能是不希望在軍事建設上再多耗費寶貴的金幣了,畢竟在商業國度凱納公國境內,囤積金幣已經成爲了一種潮流,哪怕班迪特大公作爲一國之主也同樣不能免俗。
一開始的時候金斯利安還能拿這個安慰自己,但是幾天後,他得知一直和他不太對付的諾特爾子爵居然被加封了伯爵的爵位,理由是獻策有功。
所謂的獻策不過是將他金斯利安之前的那套整訓新兵的方案彙總模仿一遍呈交上去罷了。
如果這也算是獻策有功的話,那他金斯利安作爲這個策略的第一個發起人,又該受到怎樣的嘉賞呢?
難不成就是用掏心窩的忠誠換來一萬新兵的徵召名額嗎?
諷刺?涼血?
身體涼了,可以加大火勢取暖,心涼了,又該如何暖心呢?
諾特爾因爲‘獻策’有功除了被晉升爲伯爵之外,另外那位班迪特大公還授予了他徵調訓練十萬新兵的資格。
十萬新兵,一萬新兵...
金斯利安感覺身體很疲憊,平日裡絲毫感覺不到壓力1盔甲此時此刻彷彿有千斤重。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位班迪特大公在冷落他金斯利安!
冷落他這位爲凱納公國立下不世功勳的大功臣!
這是爲什麼?
金斯利安現在每每想到那位班迪特大公看着自己的冷漠目光,他就感覺一陣陣的心冷。
的確是該心灰意冷了,被效忠的國君不信任的這種感覺就如同身處在極寒的雪疆中,全身心上下都被凍住了。
不想去思考,不想去進行下一步的計劃,更沒有奮勇向前的動力和底氣。
我這麼奮鬥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金錢?爲了權勢?爲了得到更多人的迎合?
金斯利安搖搖頭,這些都不是。
他只希望,得到那位大公閣下的一個眼神的認可和欣慰。
可是要實現這些就真的這麼難嗎?
金斯利安開始彷徨無措,開始舉棋不定,開始動搖自己的信念和決心...
這一次他被派往雷諾王國的北疆也並非他自願,班迪特大公的命令直接下達到了他的營帳中。
當初得知要去和獸人王國合作謀取雷諾王國北疆的時候,金斯利安懵了,他是真的懵了。
和奧威王國合作他認可,他覺得能夠在兩個國度之間找到一個支持平衡的點,使得彼此雙方都能夠很好地共處下去,因爲奧威王國的人族國度,人心雖然複雜,但還有跡可循。
可是獸人,能相處的下去嗎?
和一幫野獸,能講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