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茗把那天晚上的事說了一下又道:“所以我肯定是鄒立搗的鬼,如果單純報復教訓一下我也懶得去管。但是這種要人命的陷害我就看不過去了。”
“茗茗,聽姐的這事你別管了。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就不喜歡我爸他們那套,明明簡單的事情非要拐彎抹角複雜化處理。”
華英盯着李茗茗,世上的事情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想想又無言以對,這大小姐是生錯了家庭吧。
“茗茗,有些事沒到一定的年齡你理解不了。就比如你想幫林元,就完全是出於正義嗎?如果你跟他沒有任何交集,你還會這樣做嗎?人類能主宰這個世界,就是因爲人有思維情感。而每個人的思維情感都具有獨立性。所以纔要制定法律法規來規範社會秩序……”
“華姐,喝口水先。”李茗茗微笑一下端起茶遞過。
華英一愕,想想也覺好笑,接過喝了一口:“你這妮子。”
“我就知道華姐過來又得上教條,呵呵。”
“你聽着煩,我還懶得費口舌了,還一大堆工作我得走了。”華英說完起身。
李茗茗拿起那包玉露:“華姐這個你真不要?那我自己留着了。”
華英劈手搶過:“記得下次在你爸那多偷些。還有這些糕點給我打包,別浪費了。”
送走華英,李茗茗沒有馬上回家,默想了會心事。叫華英來是想讓她帶自己進去看看他,當然如果華英願意肯定沒問題。
她心思聰穎,從張航跟華英的表現中猜到林元不會有事,而且老爸肯定關注着這件事。不行,自己一定得趁他在裡面去看看。在本小姐面前裝清高,就得殺殺你這傲氣。
光明正大不行,那就自己去!李茗茗決定夜探看守所了。女人有時候想做某件事,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
李茗茗走出“品茗軒”,上車對劉叔道:“回家吧。”
車子出了東郊衚衕。李茗茗看着專心開車的劉叔,心裡忽然有了主意。
回到JUN委家屬院家中,準確說只有她跟媽媽住在這裡,爸爸操勞國是工作太忙,大多數時間不在家裡。
下車跟司機劉叔說了聲:“劉叔,您跟我來一下。”說罷上樓進了書房。
劉叔答應一聲,在院裡停好車跟着走進書房,見李茗茗站在窗邊看着外面,問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把門關上。”
劉叔有些詫異,頓了一下順手把門帶上了。李茗茗忽地轉身朝前兩步拜伏在地:“師叔,弟子有一事相求,您一定得幫我!”
“小……茗茗,你?”
“師叔,您就別再瞞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今晚要去見林元,我知道您有辦法。”李茗茗起身拉住劉叔的手臂央求道。
“是寇蘭告訴你的吧?這丫頭,我等下就告訴你師父收拾她。”
“您別冤枉師妹,是我看出來再套她話的,開始她死也不認的。我拿了我爸的好茶好酒讓她去討好師父她才告訴我的。”
劉叔默然,憑寇蘭這丫頭怎麼能出的了李茗茗的手,可笑她拿着禮物幫別人討人情還不自知。
“你這鬼丫頭,得便宜又假人手討好你師父。不過這種同門算計的事宗門絕對不容許。”
“我也是孝敬師傅嘛,一年都難得見她老人家一面,我也想待在師父身邊侍奉,可是宗門朝南朝北我都不知道……”
劉叔想想她說的不錯,他本名劉震風,是飛霞宗派在華夏“守護”的人。三年前又安排他到李家,他的職責是李家,或者說是李茗茗的安全。
也正是因爲他發現李茗茗是修煉的好苗子,李茗茗才被掌門師姐收爲弟子。但他的身份只有李父知道,一直對李茗茗隱瞞,也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除了職責所在,他對這個師侄也是疼愛有加。
李茗茗從桌子下抱出一罈酒,跟那天晚上林元剛來京城王陸拿來那壇一樣,壇裝“劍南春”,把酒放在桌上道:“師叔,這個孝敬您老,師妹告訴我您喜歡喝酒。當年爺爺都沒捨得開,知道我會一點酒就留給我了。”
劉震風眼睛一亮,喉頭蠕動一下,想想自己身份,從保鏢變成師叔,哪裡還好意思。
“師叔,您別裝客氣了好嗎?我幫您送房裡去。”
“啊,不用,我自己來。茗茗,你一定要去見那小子?”
“嗯,我想今晚就去。”
“那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下。”劉震風抱起那壇“劍南春”出去了。到門口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身後李茗茗展顏一笑。
四合院這邊張航幾人正興致高昂,手機響了,一看是孫雨打來的,趕緊走到一邊接聽。裡面卻是舒蘇略帶哭腔焦急的聲音:“憨牛,林元跟你在一塊嗎?他電話打不通。”
“嫂子啊,怎麼了?林哥可能有任務吧,我也幾天沒見他了……你別哭,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幾個人放下手中的牌一起朝張航看過來。
“你把電話給孫雨……啊?我在王陸四合院這裡,我馬上發位置給你,好……注意安全。”
張航掛了電話呆立原地,幾個人包括蕭媛圍上前:“航哥,怎麼回事?”
“舒蘇嫂子的父親出事了,好像說殺人了,我也沒聽清楚具體。一會她們過來再問清楚。”
“殺人?嫂子老家哪裡?她父親做什麼的?……”幾人都覺有些吃驚。
“東海,好像是東海大學教授。”
“那是高級知識分子,怎麼會殺人?”
……
張航擺擺手道:“等嫂子過來再說吧,這還真‘禍不單行’,林哥還在看守所嫂子又出事。對了,林哥的事千萬別提,一定不能讓嫂子知道。”
衆人點頭答應。
差不多一個小時,一輛的士在四合院門口停下,孫雨扶着雙眼紅腫的舒蘇從車上下來。幾個人迎上前去,蕭媛去弄了條熱毛巾遞給舒蘇。
原來是舒蘇媽媽打的電話,舒教授的一個女學生前天晚上兩點多死在他的辦公室。警察初步認定舒教授涉嫌謀殺。舒媽媽一直無法聯繫到舒蘇,今天週末上午加訓,中午舒蘇才接到媽媽電話。
“那個學生是我爸多年支助的一個外地貧困生,品學兼優,後來考上東海大學成了我爸的學生。她經常會來我家幫忙做些家務,跟我關係也不錯……你們別亂想,我爸不是那種人,更不會殺人!”
舒蘇接過蕭媛遞來的熱水喝了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憨牛,林元呢?怎麼才能找到他?我得馬上回東海。”
“基地領導知道嗎?”
孫雨道:“已經彙報請假了,張航,你幫我們定兩張機票。我陪舒蘇回東海,林大哥一有消息你馬上通知他。”
張航點頭道:“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冬子你送她們去機場,我這邊訂票。到了可以馬上登機不耽誤時間。你們到東海先了解清楚情況馬上通知我。”
張航又朝孫雨使個眼神,孫雨點點頭:“放心吧,梅枝姐她們也在東海呢。”
樑冬開車直奔機場,這邊張航打了幾個電話,機票也搞定了。張航隱約想到這會不會是莊朗搗的鬼,但又想到人命關天,這小子應該沒那麼大膽子。
只有等舒蘇嫂子回去才知道咋回事。林哥進去一個星期了,怎麼還沒出來?現在嫂子家出這麼大事,我得回去問問爺爺。
下午四點半,高達遠出了市局,讓司機開車直接去部裡。現在這個時間王部長應該散會回來了。
李劍不負所望,“包黑子”供出上線,是一個官二代。有國安協助很快就查到“立賢山莊”。立賢山莊的主人是鄒立,後面的行動只能聽上面指示了。
王部長聽完高達遠彙報,沉思一下道:“走,去張老家。”
權力中心的幾位現在忙着換屆會議,而且他也不能直達天聽。張老國之柱石,很多時候他還有參贊決策權,更別說在這個新老交替的特殊時期。
張航正在家磨着爺爺趕緊想辦法放林元出來,他也把舒蘇父親的事告訴了爺爺,包括林元與舒蘇的關係。
見王部長和高達遠兩人進來,叫了聲:“王伯伯,高伯伯好。”,準備給兩人泡茶。
張老對他道:“小航,你回書房去吧,我跟你兩位伯伯有事說,這裡讓你奶奶來。”
張航轉身上樓去了。
擰着眉頭聽高達遠詳細說完情況,張老起身在室內來回度步。許久沒有說話。王部長和高達遠看着他挺直的腰背,穩健的腳步,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查是肯定的,不管涉及到誰!國家已經堅定了反腐懲惡的決心,但也得講究些策略。華夏是個人情社會,我只能提點建議,給他們留點餘地,但不能太多。”
“我們不是要整誰,是治病救人,要真正解決這些還得從源頭制度上着手。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具體你們商討着辦,但不要有什麼顧慮!”
兩人心底佩服,到底是國之柱石!王部長起身道:“那我馬上部署行動!”
從張老家出來,王部長拿出手機給鍾副部長打去,告訴他晚上九點行動,目標立賢山莊。
高達遠有些不解,他知道鍾副部長跟鄒家的瓜葛。王部長回頭看着他道:“給鄒家幾個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