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人笑着搖頭:“妄言與否,這一戰,我躲不了世俗的紛擾必出手,既然是罪,那就罪過到底吧。
如果你專注於聽他的話,會考慮他說這話的深層含義,卻不曾料想到一個得道高僧說動手就動手,動則天雷動,雷霆萬鈞,你會從他的氣勢中讀到嗜血的味道,這是一個手上沾染了鮮血的上師。
“好!”張世東大笑,拳虛握,面對着同樣擺出一擊必殺氣勢的老僧人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生死相搏,一招定勝負,在選擇是生還是死時,張世東從殺戮中走出來的強悍以及對自身的信任,超過了老僧的信念,逼得對方臨時變招,人隨着手臂而動,側轉身拳化掌打在了張世東的胸口。
本應奏效的一擊,卻沒能奏效,張世東衝勢不減,拳貼在老僧破舊的僧衣上,壓着對方一路倒退了數百米,最終在老僧怒喝一聲之時,拳從擊打老僧的胸口轉爲肩膀,方向和時間的浪費使得這一拳並沒有爆發出本應由的殺傷力。
即便如此,老僧一口鮮血噴出撒落在雪面上,身子倒退數米,看着張世東眼中滿是複雜,搖着頭,轉身向遠處走去,那頭兇悍的藏獒則緊跟在老僧的身後,時不時回頭衝着張世東亮出獠牙,似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老僧摸着藏獒的頭:“他要殺我,早就殺了,走吧,如今的華夏已經不需要被一羣自以爲是的傢伙們要挾了,古武。如今只能是成爲笑柄了,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技巧也無能爲力,有他,華夏再不會求到那些閉門自守的古武門派,他們的時代過去了,將永遠不會再回來……”
張世東直到老僧的背影消失在雪山上,才緩步轉身走下雪山,在路過一片荒涼枯草堆時,右手點指着草堆。銀針劃開一道傷口。一股濃黑的鮮血從手指傷口處疾射而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胸口,被老僧拍打的位置衣服化爲碎片掉落,本來暗青的掌印隨着真氣的拂過而消失。
苦笑一聲:“這羣老傢伙們還真是強悍。筋骨皮一體。發出的力量遠超過他們本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真不是假的。太叔琉璃啊太叔琉璃,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返回到小鎮之時,張世東皺起眉頭,躲在暗處看着阿泰鬼鬼祟祟的從外面回來,懷裡抱着兩個黑布包裹的硬物,小心翼翼的鑽進房中。
“這世界真有這麼巧的事?”張世東已經對自己拉仇恨值的能力不再懷疑,一起搭伴旅行都能碰到事情?是自己觀察的太仔細沒有學會眼不見心不煩,還是這些人的運氣很背,偷雞摸狗之時會碰到自己。
張世東覺得自己應該嘗試一下裝傻,裝作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
屋內的佈置沒有被破壞,被真氣安撫好好睡一覺的邢雯也沒有醒來,將衣服脫掉撕開扔到垃圾桶內,衝了個澡讓身子暖起來才鑽進被窩,摟着邢雯入睡。
這次入藏,來見這位曾經教了太叔琉璃近一年的老僧是順路,太叔琉璃選擇入世,曾遭到很多的反對,有這老僧的一句話,會少她很多的麻煩,老僧比想象中的造詣精深,是那種真正得到的高僧,隻言片語即完成了消息的打探和爭辯的對話,最快速度進入實質性環節,輸了就輸了也不糾纏,且還承諾這件事他會爲太叔琉璃說話,飄飄然離去,高僧風範一覽無遺,僅是這一次的相遇,就值得不遠千里入藏一回。
第二天一大早,很明顯印小雨幾人的狀態還不是很好,又休息了一上午,吃完中午飯纔在邊金勇的提議下出發,到達目的地城市已經是深夜,看着一路跪拜的虔誠信徒,感受着這裡濃重的文化,大家一路旅行的乏累也因此而消除,經過了短暫的休整天一亮就開始遊歷這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古代宮殿。
邊金勇帶着阿泰說要去辦事,只能是勒夫領着一羣女將繼續遊覽,張世東則選擇了進入老城區,找了一個牆角,跟一些人一樣,沐浴着陽光抵禦着嚴寒,靜靜的在這裡聆聽着著名寺廟內的僧侶功課聲音,看着遠處跪拜上山的虔誠身影,呼吸着這裡別樣的空氣,靜靜的被這裡的虔誠洗禮。
就這樣張世東坐了一天,期間邢雯等人還來這裡看過他,勒夫覺得他是個十足的怪人,竟然甘願在這裡風吹日曬接受寒風刺骨,張世東沒解釋,到了晚上才返回到旅館,看着這在被一羣女孩子圍着講笑話的勒夫,嘴角露出一抹可憐的笑容,他在爲自己躲避了女朋友獵豔而暗自興奮,但他那女朋友又豈是省油燈啊。
邢雯始終對勒夫保持着足夠遠的距離,加之喬安娜和琳達的雙姝絞殺,勒夫也沒有精力更多的放在他認爲更美的邢雯身上,同時對自己的同伴邊金勇等人的詭異行蹤也產生了些許的懷疑,過去一起出去的時候邊金勇就總會有一段時間神神秘秘的,好幾天才能恢復正常,這一次又是如此,他是不是隱藏着什麼秘密?
張世東看着印小雨輕描淡寫間將勒夫的疑心消除,心下對這個組合愈發產生敬而遠之的心理,晚上直接跟邢雯提出來單獨行動,邢雯並沒有問爲什麼,點點頭決定第二天一早與印小雨分別。
在老同學和正在逐步加溫的情人之間做選擇並不難,邢雯並不會矯情的去問爲什麼,兩下根本就沒有對比性,她只需要相信張世東不會坑害自己就可以了。
第二天在邢雯的堅持下,印小雨並沒有挽留住她,互留下電話他日在魔都相聚之後,張世東開着車子離開,遠離了這事非的泥潭,繞了一圈後找了一個街角,將車子挺好,讓邢雯多穿衣服,帶着暖寶,買了一個厚蒲團墊子,讓她跟自己一樣坐在牆角下,在鬧市之中感受着某種特殊的力量。
“修心,養性,這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建議你靜下心來堅持一天。”
邢雯沒有問爲什麼坐在車裡不行,將自己全身裹起來,帶着墨鏡帶着口罩,暖寶放在腹部,最開始光想着怎麼能不冷了,過了足有半個小時,才漸漸靜下心來,感受着寺內那些信徒跪拜的虔誠,傾聽着梵語佛音,時間長了也覺得沒什麼,可當她側頭去看張世東時,卻發現對方的身體似乎在顫抖,確認不是自己眼花之後,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身上,一股顫抖的力量順着他的身體傳遞過來。
顫抖的源頭不是他的身體!
一道身影緩步走過來,在兩人的身前盤膝坐下,很快,邢雯也看到這老僧人的身體也開始顫抖,沒有特殊的韻律,但他們兩個人的頻率是一樣的。
在納木錯雪山與張世東一戰的老僧人開口說道:“女施主,你想太多了。”
張世東打斷了老僧的提點:“她不需要悟,她只需要感受那股力量即可。地面,這是虔誠的力量。”
邢雯一愣,旋即靜下心來按照張世東告知的方向去感受,咚,咚,咚……
這是那些虔誠信徒們跪拜匯聚起來的聲音,怎麼可能讓地面傳播這種力量,這不符合常理!
張世東拍了拍邢雯的手:“就像是給心靈洗個桑拿,你又不打算悟道,給心放個假好了。”
老僧搖着頭,暴殄天物,若是這裡的僧人能夠感悟到這股力量,將會對他們的修行產生一輩子深遠的影響,可現在,一個能感悟到的選擇了對抗,一個本不該感悟到的人卻被人強行提點。
“施主,你若不想成爲這裡的敵人,還請收斂一些。”老僧感受着波動的頻率,幾個小時後對張世東發出警告,而舒服的想要睡覺的邢雯早已經被張世東搬到了車中,讓她真正享受一回身心全部放假的舒服,他則繼續坐在那裡與這股堪比天地的力量對抗,從中磨練自己的意志力和真氣的持久戰鬥韌性。
“我要說,這一切都是太叔琉璃告訴我的,你會親自去將她抓回來嗎?”張世東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一股身體內的濁氣緩緩離開身體。
“不會,那樣她會後悔一輩子,她會永遠活在創造了一個魔鬼的後悔當中。”老僧雙眼如電,如果說在雪上他沒有殺心,此刻是完完全全打算將張世東留在這裡了,對方能利用這裡爲之驕傲的信仰力量來錘鍊自身,那具身體內蘊藏的殺氣和血腥味道,若不是自己在這裡擋着,方圓十公里內的天空將會被血色瀰漫,聖地將會被一個惡魔的殺氣所玷污,但老僧也很清楚,要殺他幾乎沒有可能,除非你這裡已經做好了在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迎接一頭在草原上無敵兇獸的偷襲,這裡將會被那頭兇獸變成人間地獄。
張世東平靜的再次坐好:“我本無意冒犯,只想讓自己變得更強,我需要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所以我必須是最強。”
老僧沉默了良久也沒有給出答案,待到第二天張世東再次來到時,老僧飄然而至:“跟我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