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久天以爲,張世東會給他面子,自己都已經來了,姿態也擺出來了,這對於從來都高高在上的他來說已經是破例,他自認爲給足了張世東面子,本來也沒怕過,無非是做事習慣了萬無一失,纔給了他一個所謂張少的身份,主動到平江來給足面子。對方就應該感激涕零的接受,就應該馬上表態,就應該從心裡感謝。
既然做不了朋友,既然註定了要有一方完全的退讓纔有可能維繫和平,那還何必顧忌你的面子,張世東點燃一支菸,很平靜的說道:“既然不是你的公司那就好辦了,我還正爲難的,心想着鄧少都來了,要是不給面子也不好,不是就好了,上面讓我總結一份現場的報告,重大的安全隱患和建築不達標的質量,以及非專業人士的失誤操控,才造成了這麼大的安全事故,相信每一個死難者的家屬都希望能夠對事故的責任人進行當面對質追究責任。”
鄧久天眯着眼睛,身子向後靠了靠,本來已經有些不耐煩的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冷靜下來:“是嗎,那我要多謝你了。”
張世東:“不用謝我,我只是爲民除害罷了。”
鄧久天身子向前探了探:“我很期待。”
張世東拉着令驚雲站起身:“相信不會讓鄧少失望的,不然也對不起全國媒體對它的關注。”
鄧久天沉着臉,望着張世東的背影,嘴角帶着一抹陰沉的凜笑,狠狠的將手中煙捏成兩斷,任由碎菸葉掉落到褲子上,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眼神愈發的陰沉,跟着他來的一些人趕緊爲他清場,地上的錢被撿光了之後,諾大的夜場內只剩下鄧久天一人,燈光變得昏暗,三米外看不清人的臉。
足足半個小時,鄧久天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
張軍出事了。
就在元旦的那一天,身爲中心分局局長的他,佩槍丟了,不僅槍丟了,人還倒在了平江市電視臺當家女主持人楚楚的牀上。
新聞媒體和網絡媒體還沒有正式介入,張軍卻已經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不讓你徹底的身敗名裂,是你和你身邊的人還有利用價值,做人,要低調一些。”
市政法委、市局和區委區政府第一時間做出了預案反應,張軍先臨時休假,趙美茹市長做出了重要指示,當然,這指示是在暗中,否則丟槍桃色新聞,張軍這個局長是到頭了。
市委大院中,古色古香從僞滿時期留下來的二層小樓中,趙美茹皺着眉頭身子鬆垮的窩在沙發裡,工作狀態中的強勢女市長形象完全從身體內抽走,剛剛安排了張軍的事情她也考慮了很久,並不是說她功利,是這件事幾乎無解,丟槍本身就已經是不可原諒的過失,被人堵在了房間中,對方又是公衆人物,任何一個人碰到這樣的事情仕途也就宣告終止了,還要背上髒兮兮的名聲黯然離場。
偏偏是張軍,換做旁人趙美茹絕不會爲難,公事公辦即可。
愁啊!
手指剛在太陽穴上揉動,衛律就已經湊過來幫着按摩,一兩分鐘之後,趙美茹的身子更軟,狀態更放鬆後,衛律纔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件事我們不應該插手的,替他扛着沒有好處的。”
趙美茹對衛律那點小心思摸得透透的,懶得跟他解釋什麼是政治同盟。
又過了一會兒,衛律將頭湊到趙美茹的身邊,手則順着衣領伸了進去,舌尖微微的在趙美茹耳垂處舔了一下,就見趙美茹身體一抖,本來按住他在胸前的手也鬆開,任由這位道貌岸然的大學講師丈夫,以超乎尋常的技巧來服侍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配合的享受即可。
用盡了渾身解數,衛律疲乏的半伏在趙美茹的身上,還不敢壓實了,喘着粗氣流着汗水,還要將沙發上的戰場收拾一下,最後纔有資格蓋着毛毯摟着妻子休息一會兒。
“張世東是個莽漢,張軍也不是聰明人,我可是聽說了,鄧省長的公子看上了雅兒,你覺得他們兩人般配嗎?你和鄧省長也是老相識了,最近鄧省長扶正的呼聲越來越高,說不準年後就調整了呢,直接一步到省裡不比在這裡苦熬着一個市委書記要舒服。”感受到了妻子卸下冰冷的柔情,衛律纔敢當着她的面參與她的工作,往日裡他是絕對不敢說這些話的。
趙美茹身子動了動,痠麻的不想動,這麼多年一直容忍衛律在家裡外面的一些小動作,還是女人的生理作祟,在外面累了就想回家有個人疼着你寵着你一切都讓着你,仕途的慾望並沒有消除她生理的慾望,反而隨着官位的提升生理慾望也在提升,能容忍原諒衛律企圖對趙雅的行徑,還是甜言蜜語加上絕佳的牀上伺候,這個時候的趙美茹是對衛律最好,也是最能容忍他的時候,過往很多次衛律提一些要求都在這時候。
點上一支菸,衛律塞到了趙美茹的口中,抽了一口之後,趙美茹纔開口:“你懂什麼,一步不到常委副省長去省里根本沒有意義,你根本不知道一個女市委書記存在的意義。”
衛律手在那早已經下垂的Ru房上捏了捏,喃語道:“不是張家遭難了我們就躲了,是張世東太花心,你也知道,又是南方的又是模特又是主持人的,咱們附近的人誰不爲雅兒抱不平。”
一句話,說到了趙美茹心裡頭,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抽着煙良久沒有說話。
衛律還想說些什麼,趙美茹已經在他的懷中微微傳出鼾聲,顯然是不想繼續跟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能告訴他自己是接到了張世東的短信後才決定幫忙的嗎?
那個男人,是否還擁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
市區的一棟安保不錯的一體化高層公寓樓,一張平江人民都很熟悉的臉頰正抹着淚水向着面前做筆錄的女警闡述着一件羞於啓齒的事實。
拿着面巾紙抹着淚水,素顏沒有往日的妝容,穿着居家的運動服,低泣聲主宰了現場的氣氛。
這就是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平江電視臺的主持人楚楚,說上一兩句話就抹一下眼淚擦一下鼻涕,聲音哽咽嗓子嘶啞,讓人十分的同情。
砰!
砰!
屋內的人就感覺房屋在顫抖,打開虛掩的門就看到這一層另外四家住戶大門都敞開着,電梯旁,一個叼着煙拎着足有臉盆大小鐵錘的男人,正砸着隔壁屋子的牆壁,僅僅幾錘,客廳和廚房的牆壁就宣告成爲過去式。
見到有人出來查看,拎着巨錘從房間內出來,砰的一下,砸在了楚楚家外牆上,一下,牆壁裂開,大白乳膠漆碎裂掉碴,貼着的壁紙也被內裡牆壁的破壞形成的尖刺穿破,這一下讓本就心懷鬼胎的楚楚臉色瞬間變得灰暗,縮着身子這一下沒有裝害怕,是真的害怕了。
“喂,你幹什麼的?”
那身警服是社會上最具有威懾力的服裝,此刻卻沒有嚇住那叼着煙的男子,掄起錘子又是一下,厚達二十幾公分的外牆砸出一個大洞,大洞附近的磚水泥混合物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
幾個警察都衝了出來,其中一個還掏出了手銬。
“我靠,我家要裝修,砸牆還不讓啊?”
“你砸的是誰家,你看清楚了。”
男子探頭探腦的看了一下,拍了下腦門:“你看我這個糊塗,給忘記了,這一層我都買了,就這戶沒賣,我還心思是自己家的牆壁呢,怎麼,這裡是你們警察的辦事處?”
中年男警察悶哼了一聲:“別胡說,我看你就是純心鬧事。”
男子將口中叼着的煙吐掉,衝着房間內擡起頭的楚楚露出了讓人覺得猙獰的笑容,眼眶內白色部分充斥着紅血色,面部表情以極度誇張的形態,搭配在一起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好意思,忘記了這裡還住着一個人。”人字咬的很重。
“我馬上給你重新弄上,放心,我用最好的裝修材料,要不要我順便幫你把整個房子重新裝修了,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你千萬別客氣,我不差錢,裝修工人也有的是,保證馬上就給你重新弄好。”
“大家以後是鄰居了,多接觸接觸,放心我是好人,我會替你看着家門的,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張世東,很高興認識你,楚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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