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世東一起胡鬧,真的就這麼點益處嗎?
黃昏日落,天氣燥熱難當,每一個在外出行的人都恨不得自己身邊有大一塊冰塊,能讓自己身邊燥熱潮溼的熱空氣散開。
那黑框眼鏡女孩如往日一樣,從學校內走出來,準備前往公交車站。
“左金雨。”
樹旁,張世東叼着煙靠在那裡。
黑框眼鏡女孩左金雨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那模樣像是忘記了他是哪一位。
張世東也沒有什麼挫敗感,走過去,擡手就在她頭頂彈了一下:“你這兩天歸我了,看看手機,你爺爺給你發信息了,別跟我裝糊塗。”
“去哪?”
“去帶你見一個註定會讓你自慚形穢的人。”
左金雨神色平靜,但眼神中還是閃過那麼一點我不相信的懷疑,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不高興,任誰被人瞧不起都會不舒服,她的內心,遠不是外表和行動做出來的那麼木訥。
飛機起飛,當天晚上就降落在魔都,夜幕下,魔都的絢麗要比京城更爲眨眼,左金雨看似平靜的眼鏡框後面是一雙充滿了好奇的眼眸,對這座城市她顯然很陌生,成長到如今什麼都沒有經歷過,卻又必須掩蓋自己內心的好奇心,時至今日才真正有機會看看燕京之外的世界。
張世東先帶着她到譚家菜吃了一頓,他回到魔都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要不是臨時出現,稍稍透露出一丁點的消息。保證會有車水馬龍的迎接和絡繹不絕的人等着要請吃飯。
十一點,正是魔都的好時候,早已準備好的車子由張世東駕駛,帶領着左金雨到了百公里外的城市,在那裡的一家時尚酒吧內,吧檯旁靚麗的女子就是這裡的焦點,無數的精英男子試圖上前能夠坐下來。都被拒絕卻又都不生氣,如果能夠有一杯自己買的酒放在那裡並被那女子舉起,滿場就會響起陣陣的尖叫,張世東帶着左金雨坐在靠近門口的角落,指了指那萬衆矚目的焦點:“認識她嗎?”
左金雨搖頭:“這就是你說的讓我自慚形穢的女人?燕京漂亮女人多了。她算不得是最極品的吧。”
張世東:“仔細看,記住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好好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來她是誰,我保證,你肯定知道她並且瞭解她。”
左金雨觀察了良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有熟悉的感覺。不強烈。”
張世東起身:“走吧。”
夜晚是在魔都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高級貴賓房中度過,左金雨失眠了,她覺得自己落伍了。覺得自己一直輕視的奢華享受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至少這一夜,她覺得自己動搖了,面對着屋內一切的奢華她動搖了。儘管在十幾分鍾後就恢復了正常。她開始覺得自己的人生並不如規劃中的那麼完整,有很多是自己想錯的。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兩人乘車來到了魔都某個區的區政府所在地,打了一個電話,在門口沒有等上兩分鐘,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就一路小跑的到門口。帶着某種崇拜望着張世東:“張將軍,邢區-長在等着你們。請!”
這一點左金雨不否認,身邊的男人是國內很多年輕女孩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模板,奇蹟之城那件事太震撼人心了,所有的人都爲他所瘋狂,揮舞着手臂喊出戰的時候,在房間中的左金雨都緊緊握住拳頭凌空狠狠揮舞了一下,咬着嘴脣沒讓自己叫出聲。她跟別人不同的是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和選擇,註定不會與這個男人有任何的交集,也就只當是一個偶像擺在那裡,見了面之後形象破滅故意在心中不斷的抹黑對方以達到無視對方的目的。
區-長辦公室,年輕女孩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同意進入的聲音後推門將兩人進入,剛要去泡給客人準備的茶,坐在辦公桌後在看文件的領導突然擡起頭:“把我的茶拿出來。”
秘書愣了下,旋即快速的更換茶葉,心裡暗道怪不得外界都說領導和張世東的關係莫逆,就連書記來都只是拿好茶而不是自己喜歡喝的茶招待,張將軍來了待遇果然不同。
邢雯如今履新一方,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級別雖說沒變,但過去一直在條條框框裡工作,少了在外面主政一方的氣勢,現在不同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有了相當強大的氣場。
她擡起頭的那一剎那,左金雨楞住了,然後就是皺着眉頭的上下打量。
面對着張世東,邢雯所有的驕傲都可以放下,也不怕當着秘書的面以柔聲說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昨天就來了,帶這個小丫頭去了x城,這不,今天再帶她來見見真人。”
邢雯白了張世東一眼,實際上她的餘光早就看到了左金雨:“左老的小孫女,不一般,有左老當年的風範。”
張世東直接笑噴了:“行了,你可別逗我笑了,跟她聊聊,中午想想請我吃什麼,下午我們還要飛回去。”
邢雯點點頭,示意秘書領張將軍到外面的會客廳去休息,並且臨時推掉一個行程,上午安排的下屬見面也延後。她見到左金雨後,基本上就知道張世東的目的,知曉他最近在給一羣衙內的保姆,困難戶總要解決,顯見左家這位大小姐就是其中一位,他還親自帶過來。
辦公室內只剩下兩個人,邢雯沒有離開班臺後的椅子,略微居高臨下的望着左金雨:“你覺得,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有什麼區別嗎?”
左金雨收回緊盯的目光,嘆了口氣,扶了扶眼鏡:“沒區別,是我自己着相了,以爲收斂了就是成熟的表現,卻不知釋放同樣重要,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到魔都,是我第一次住五星級酒店的貴賓房間,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手中握有的權勢和金錢到底所爲何用,如果沒有這一次,未來的我達不到你這個高度就會折掉。”
邢雯收回了輕視的目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很好,就差那麼一點點,跟着他,會補足你身上最弱的地方,你們很幸運能夠在這麼年輕的時候遇到這麼一個人,我那時,年長的前輩都在努力的向上爬,根本就沒有時間搭理我們這種小屁孩。”
左金雨站起身,帶有感激的衝着邢雯行了個禮,昨夜的夜-場女王,今日的一區之長,兩種角色的輕鬆駕馭,讓她明白走上這條路並不一定要完全的苛刻要求自己一身無暇。
張世東沒混到中午飯,和左金雨坐最早的航班回燕京,邢雯依依不捨中帶有的欲-望他能讀到,超級大膽的直接在辦公室的辦公桌上,以邢雯咬着毛巾,以最猛烈的方式讓其癱軟成一堆好半天才恢復過來,等候在車中的左金雨待到他上車後很直接的問了一句話:“你是想着昨夜她的模樣嗎?”
張世東臉也不紅,早就金剛鐵骨沒羞沒臊,被察覺絲毫不在意:“你個小屁孩懂什麼,等你能將媚收斂在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之間時,你就成功了。”
左金雨眼神飄忽不確定的問道:“她真的能夠成爲我的模板嗎?”
張世東:“這世界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不過她的方式你可以借鑑,在人前,你還可以是一個爲了目標從小努力的乖寶寶和放心寶寶,在人後,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條件下,你可以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至少,可以釋放你內心其它的欲-望,而不是一直壓着它以爲能夠斬斷它。”
………
回到燕京,在夜晚的世界裡,張世東身邊多了一個小尾巴,很漂亮的一個小女孩,讓旁邊那些衙內都嗷嗷直叫,喊着張先生老牛吃嫩草無恥的禍害祖國花朵。
左金雨很高興,她成功了,就連他們都沒有認出來,自己終於可以在需要發泄的時候擺脫掉家族賦予的身份,做一個真正的自己。
張世東的工作,到現在爲止已經算是成功了,能夠讓一個左金雨有如此大的變化,已經不辜負上面對他的信任了,但他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還有一條路,他要帶所有人再走一遍,走完,就算以後再在一起玩十年,也不需要再給他們灌輸任何東西,未來幾十年自己所需要的人脈將不需要再去刻意積累,就如同他們需要自己這個先生一樣,自己也同樣需要他們,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在未來某個時刻自己將鍘刀落下的時候,不會遭遇到太大的反彈,大家都是朋友,你家族的某個人或是依附你家族的人犯了錯,我查了他,應該嗎?
如果熟悉如果瞭解如果理解那就應該,如果潛意識將你當作敵人站在你的對立面,那就不應該,沒有道理可講,事情就簡單到如此。更直白的說,我們是朋友你這麼做就是爲了我的家族好,免得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我們是敵人我們是對立的,那你就是故意針對我,我就一定要阻攔要報復要給自己人撐腰。
張世東也是經過人點撥才明白上面讓他來帶領這羣孩子的真實目的,想的太遠了,遠到張世東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