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嚴玲都跟王慶華說一些不鹹不淡的閒話,從自己的身世說起,一直說到如何跟李高矚認識、發展,跟着李高矚來X市。其實很簡單,用幾句話就可以概括:我來自一個小縣城(這一點跟王清華有些相似),爺爺是農村的,隨父母進城定居(這一點簡直就是王清華的翻版),媽媽是個小公務員,一輩子都在機關裡呆着,現在快退休了連個副科級幹部都沒有混上,爸爸在一家公司上班,是個部門經理,整天受氣捱罵。爸爸人很好,媽媽人也很好(這些都是純粹的廢話,沒聽過哪個女兒說自己父母不好的)。自己的確是國內某知名高校的高材生,但不是北大的。在一次招聘會上,認識了正在引進人才的還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的李高矚。三言兩語之後,兩人馬上來電,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隨跟李高矚去了李高矚任職的縣城。去了之後,才發現李高矚等人在他們學校只招下了她一個高材生,其他同學都嫌是縣城,沒有來。那個時候還沒有金領一說,都想在大城市發展。剛去的時候,縣委把她當成了寶,感覺安置在哪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對人才的扼殺,最後縣委書記乾脆一聲令下,免掉原經貿局局長,直接任命嚴玲爲經貿局副局長,代行局長職務。後來縣委書記不知道從而打聽到,她跟李高矚走的很近,就不待見她了,又重新任命了一個經貿局局長,將他的所有權利都剝奪了。後來就跟着李高矚來了X市。
就這麼幾件簡單的事情,嚴玲一直嘮叨到深夜兩點多鐘,說的王清華都有些睏倦了,靠在沙發上眼皮直打架。嚴玲就拿了一牀毯子蓋在王清華的腿上。
“哦!”毯子碰到王清華的那一剎那,王清華一下子清醒了,翻身從沙發裡坐了起來。王清華的一身功夫沒有白練,反應比常人機敏何止十倍。
“要不你也睡牀上吧。這兒睡着不舒服。”嚴玲也不知道要給王清華傳遞一個什麼樣的信號。
“這……”王清華尷尬地笑了笑,“不合適吧。李市長在,我們就……”王清華想歪了。可是嚴玲的話也由不得王清華不想歪。嚴玲並沒有給王清華說讓王清華一個人睡在牀上,而是說讓王清華也睡在牀上。病房裡就兩張牀,一張已經被李市長佔了。嚴玲總不至於讓王清華和一個病號睡在一張牀上吧。那就明白了是讓王清華和自己睡在一張牀上。既然睡在一張牀上,又是一男一女,而且都青春年少,難免叫人想入非非。
“他,沒關係的。”嚴玲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李高矚,“他什麼也不知道。我跟他之間也沒什麼。他不會怪罪的。睡在牀上總比睡沙發舒服。再說了,那麼大一張牀,我們互相注意一下,也沒什麼關係。”
原來如此!王清華心中一陣崩潰,自己都想些什麼呢,怎麼連別人的小三都不放過,自己也有點太隨便了。不過相比之下,此刻的嚴玲還是另有一番滋味的,也許是閱歷比較豐富的原因,嚴玲已經顯出一個成熟女人的寬容和諧之美。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在這兒能湊合。我這身子骨,將就一個晚上沒事。”嚴玲不知道李高矚已經清醒了,王清華心裡卻非常清楚。自己要是真的和嚴玲滾在一張牀上,那牀說小不小,但要說大也不大,躺一個人自然富富有餘,躺兩個人就明顯有些窄了,稍微一動難免會發生肌膚之親之類的事情。萬一自己睡着之後,再翻個身什麼的,雖說沒有行男女之禮,但也基本差不多了。到時候就是自己張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嚴玲臉紅了一下,故意將懷裡抱着的毯子翻了翻,“我跟李市長,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而且……”嚴玲欲言又止,燈光下的臉色更加紅潤了,“我就給你直說了吧。”嚴玲摔了一下垂肩的長髮,“李市長對你的印象也一直很好,希望我們能有一個結局。”
結局?嚴玲畢竟是女孩子,說話還是比較含蓄。但是這個結局的蘊意已經非常明白了,就是說,李市長也希望嚴玲能嫁給王清華。
這不是操蛋嗎。老子好歹也是清白之身,雖跟蘭英、欣欣有染,已非處男之身,但也不能隨隨便便、糊里糊塗娶一個別人用過的小三吧。你說你跟李市長沒發生過任何關係,你姑且說說,我也姑且聽聽,你說完了,我聽完了,就當你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沒聽,我也不當真,你也別介意,也就完了。你還真以爲我就會相信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糊弄誰呢。在一塊鬼混了那麼些年,說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誰信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相信了,跟你結婚了,新婚之夜一上馬,得,不是那麼回事,不見紅,還鬆鬆垮垮的,能塞進去一條大腿。我又把你拉不長吹不破,你再來個死活不認賬,說是學校鍛鍊拉破了,不小心弄破了,年齡大了自然破裂了什麼的,到時候我就是有天大的冤屈,到哪兒說理去?而且這玩意一般情況下,一旦交易成功概不退換。這頂綠帽子不就要在自己頭上扣一輩子嗎。
當然,如果你要是願意繼續當小三,從李高矚門下投靠到我的門下,我還可以考慮。但是位置必須排在唐糖的後面。哦,唐糖後面嗎?這讓自己有些犯難了,到底是讓蘭英做老大呢,還是唐糖做老大呢?蘭英年齡大,排在前面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乾脆就蘭英做老大,唐糖做老二……不過還有個程豔嬌,還有欣欣,仇子穎不知道樂不樂意……這樣算下來都要排到四五名了,這着實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疼的事情……
王清華腦子裡一陣胡思亂想,在嚴玲的臉上瞟了幾眼。蘭英低垂着頭,臉上紅紅的,頭髮掉下來遮在額頭的前面,手不住地揉搓着毛毯的,好像跟毛毯有仇一樣,搓幾下,就在毛毯上拽下幾根毛。
“嚴秘書,這幾天怎麼不見大劉呢?是不是那傢伙也開溜了?”王清華故意將話題岔開。
“哦,沒有。”嚴玲擡頭摔了一下頭髮,將毛毯放在牀上,自己靠在牀上,“大劉奶奶過世了,回去處理喪失了,所以這些日子都沒來。大劉對李市長其實挺忠心的,從縣裡到市裡一直跟着李市長。”
嚴玲沒話找話,從王清華的一句話引出了大劉,就把大劉的情況說了一遍,站的腿麻了,就換一條腿站着。嚴玲個頭雖然不算太高,腿卻很長,而且秀美圓潤。晚上了,嚴玲已經把高跟長筒的皮鞋鞋脫了,穿了一雙拖鞋,披了一件毛料大衣,豐腴的曲線顯山露水的擺在那裡。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呢?”嚴玲說完大劉後,接着問道。
爲什麼這兩天,每個人都要問自己這個問題呢?難道自己的今後的前途跟他們有什麼致命的關係嗎?如果自己真的落魄了,她們還會這樣對自己嗎?王清華心中狠狠的。
“服從組織安排,去溝水鎮上任。”王清華說完看着嚴玲,想知道嚴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蘭英的情況,自己已經非常清楚了,準備跟自己一塊上溝水鎮。這是多麼讓人感動的事情啊。可惜的是,蘭滄海最後給自己來了一句,嚴玲因爲小王莊水庫潰壩的事情,去溝水鎮上任可能有些困難。誰知道這是不是蘭滄海和她的妖孽女兒商量好的緩兵之計呢。
“去溝水鎮好。”嚴玲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應,顯得很平靜,“去了溝水鎮之後,起碼不用再跟這些人勾心鬥角了。”
這是狗屁避世邏輯。去了溝水鎮難道就不用勾心鬥角了嗎。王清華可是在鄉鎮上呆過的,鄉鎮上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一點也不比縣裡、市裡來的輕鬆。蘭英和馮龍,一個鎮長,一個黨組書記就尿不到一壺裡,而且王清華聽人說,只要是黨組書記和X長就沒有能尿到一個壺裡的,而且都在排擠對方,發展自己的勢力,想掌控大局。
“或許吧。”王清華沒有直接將嚴玲頂回去,“鄉鎮工作對我來說,還算熟悉,而且我還年輕,去鄉鎮上鍛鍊鍛鍊,獲取一些基層經驗,更有利於今後的發展。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去鄉鎮工作的。”
這是王清華說的最違心的一句話。誰都知道鄉鎮上的條件艱苦,油水少,上面給鄉鎮上撥上一點經費,從省裡開始,有些甚至從部裡就開始一層層扒皮,真正到了鄉鎮連最初的十分之一都剩不下了,更有甚者,本來上面定的是鄉鎮專款,而且明文規定專款專用不得挪動,這算是戴了“帽兒”了。可是一到縣裡、市裡,領導一研究,就變成了:事情一定要辦好,經費自行解決。那筆專款自然就被相關部門分了紅。而且鄉鎮上還必須把這筆錢的賬目給走好,完了之後再給縣裡、市裡把賬磨平纔算完事。
已經快凌晨四點了,嚴玲站的實在有些乏了,順勢坐在了牀沿上:“你不你在牀上躺會,我坐會沙發?”嚴玲再次給王清華髮出了讓王清華上牀的訊號。
上牀,上牀當然舒服了,窩在沙發裡畢竟不是個事兒。王清華雙目癡呆地看了着嚴玲,問道:“這樣合適嗎?”王清華實在有些困了,真想躺在牀上美美睡上一會。何況中午在蘭英家裡還幹了一次體力活兒。那玩意看上去簡單,就那麼兩三個動作,節奏卻非常緊張,一拉一推的過程,也能把身強力壯的王清華累的氣喘如牛。要不人們怎麼老說以柔克剛,以陰制陽呢?你陽剛之氣再厲害,一遇到陰柔,還是乖乖俯首稱臣,歡不了多大會功夫,就疲沓的跟爽打的茄子一樣了。
“這有什麼呢?你也太沒有男子漢氣概了。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呢?何況我又不和你在一個牀上睡。”嚴玲很放鬆地笑道,卻好像在故意激王清華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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