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清華正準備下午的碰頭會的時候,羅榮天忽然叫馬長河過來叫王清華,說有很緊急的事情。王清華問什麼事情。馬長河搖搖頭說不知道。
究竟什麼事情會讓羅榮天會對自己的親信馬長河都隱瞞呢?王清華感到非常疑惑。不過疑惑歸疑惑,王清華還是馬上去見了羅榮天。
官場的事情總是叫人琢磨不定,有時候你覺得你已經是某位領導大員的嫡系人物了,而人家或許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不過事情也不是絕對都是這個樣子的。領導總會把該讓你知道的事情,第一時間讓你知道,而不該讓你知道的事情,什麼時候都不會讓你知道。
馬長河雖然已經近三十歲了,不過在官場上沒有獨擋一面的經歷,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是一個小角色。羅榮天雖然人不錯,但也不會光明正大地去教他。這些事情都要靠自己個人揣摩。
王清華跟馬長河的思維方式本身就存在着根本上的區別。作爲秘書,馬長河已經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做什麼事情都放不開。這就怨不得官場上的人說,做秘書的成不了大事了。王清華完全不懂官場的規矩套路,一切按自己的心性出牌,高興打什麼牌就打什麼牌,從來不會拘泥小節。
路上馬長河試圖想打探羅榮天叫王清華有什麼事情,就拐了個彎兒問:“王市長,羅委員這麼急着叫你,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其實馬長河的這種問法完全是多此一舉。馬長河完全可以問王清華:你知道羅委員叫你去有什麼事兒嗎?這樣問更加直截了當。王清華要是想說也會直截了當地告訴馬長河。
不過馬長河的這種小心眼還是王清華看出來了,王清華笑了笑道:“你是羅委員的秘書,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王清華一方面在提醒馬長河不要隨便打聽領導的事情,這種做法會讓領導反感的,另一方也不想告訴馬長河。因爲羅榮天本人都不告訴你這個秘書,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馬長河落了個沒趣,也只好閉嘴。
王清華直到這時才特別注意了一下馬長河這個人:瘦高個子,一雙大眼睛顯得很機靈,就是一張娃娃臉,會讓人產生一種“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猜測。王清華的年齡雖然還沒有馬長河的年齡大,但王清華的眼睛是長條形的,鼻子比較大,皮膚不是很白,甚至有點發紅,長方形臉膛,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人人都說不能以貌取人,可是人人都在以貌取人,因爲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是長相。長相如果欠佳,那就難免仕途不順了。就像龐統一樣,雖然滿腹經綸,但還是難逃被孫權、劉備之輩看不起的下場。臥龍鳳雛齊名,諸葛亮跟龐統就完全不一樣了,一眼就被劉備看重了,而且把所有的軍政大權都交給了諸葛亮。這都是相貌在作怪。所以在官場上,長相對一個人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羅榮天一見到王清華,沒有給馬長河多說一句話,就讓馬長河出去了。如果來一次心理健康測試的話,馬長河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已經鬱悶透頂了。怎麼王清華一來,自己這個嫡系親信就變得這麼不值錢了呢?
羅榮天拉過王清華道:“唐範海已經露面了!”
王清華馬上一怔:“唐範海露面了?在哪裡?消息可靠嗎?”
這些話本來該羅榮天問王清華的,可誰讓羅榮天比王清華更早地得到了消息呢。羅榮天被王清華問的有些不大自然,估計平時也確實是他經常問下面的人這些話的,今天卻被下面人反過來問自己,心裡自然感覺有些彆扭。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這些問題的時候。
“就在你離開沒有多長時間,我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人打來的舉報電話,說他在古寧縣見到了唐範海。消息的可靠性,還有待進一步證實。”羅榮天按照王清華的問題,逐條予以回答。
王清華馬上道:“古寧縣是X市下轄的一個貧困縣,唐範海去那兒幹什麼去了呢?會不會是舉報的人看錯了人呢?”
羅榮天道:“這一點,現在我們就很難判斷了。不過我考慮,這是唐範海在玩燈下黑的遊戲,躲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讓我們找不到他。不管舉報者有沒有看錯,我們也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無。我看你還是儘快讓田福寬帶人過去看一下。”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那下午的碰頭會,我就不參加了。我這就聯繫田營長,讓他多帶一些人。”
說到這裡王清華沉默一會,接着道:“有件事情,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給你彙報一下。”
羅榮天道:“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要有什麼顧慮。”
王清華換了一種詢問的口氣道:“是不是應該把程豔嬌同志叫回來了。程豔嬌同志能陪我的父母過年,我心裡當然非常感激,但是我還是不希望,我和程豔嬌同志之間產生什麼誤會。”
羅榮天一眼就看出了王清華的心思,哈哈笑道:“是不是你和豔嬌之間發生什麼摩擦了?”
王清華低了頭沒有回答。沒有回答的意思就是一種默認。
自從知道王清華和蘭英的關係之後,羅榮天也覺得一直將王清華和程豔嬌往一塊湊,有點拉郎配的味道。畢竟王清華和程豔嬌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而且兩個人見了面就掐。羅榮天本來還以爲這兩個可能是一對歡喜冤家,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好吧,”羅榮天鬆了一口氣道,“我儘快跟豔嬌聯繫,讓她回來工作。同時我還是想提醒你,暫時不要和蘭家父女走的太近。如果事情結束之後,蘭滄海確實沒有問題,你再跟蘭英談也不遲。如果蘭英真心喜歡你,她會理解你的處境的。”
羅榮天說的輕巧,王清華也希望蘭英能理解自己的處境,可是如果萬一蘭滄海出點什麼事兒,王清華卻坐視不管,蘭英怎麼可能原諒王清華呢。如果到那時,兩個人的關係也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我會注意的。”王清華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糊弄了羅榮天一把。可見,如果蘭滄海或者吳菊仙一旦出事,王清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後來的事實也證明,王清華幫了蘭家一把,把蘭家從土崩瓦解的邊緣挽救了回來。
告辭羅榮天,王清華直接給田福寬打了一個電話,讓田福寬在高速路口跟自己會面。這時田福寬的人也都探親回來了,還沉浸在回家的幸福之中,一聽說有任務,依然毫不含糊地整裝待發。
抓捕唐範海的過程是一個沒有任何戲劇性可言的過程。
王清華和田福寬一行五人,除了王清華之外,其他人都帶了槍。田福寬還特意沒人配發一支微衝。由於行動的需要,所有人都穿着便裝,槍都藏在衣服裡面。好在是冬天,穿的都比較厚,微衝藏在衣服裡面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路上,王清華將情況簡單給田福寬說了一下,又跟田福寬制定了一個簡單的抓捕計劃。當地公安局是絕對不能驚動的,武裝部隊也不能驚動。這樣做,關鍵是害怕地方上的人跟譚明月有什麼瓜葛。萬一通風報信就麻煩了。
分析:像唐範海這樣的人物,是絕對不會藏在賓館旅店等這些公共場所的。因爲唐範海的錢田福寬勢太大,完全可以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在古寧縣買一處住所。這樣更具有隱蔽性。
而王清華則認爲:唐範海最有可能落腳的地方就是賓館旅店。因爲就算是在一個縣城裡面,賓館旅店也會很多家。唐範海完全可以今天住在這家,明天住在那家,正所謂狡兔三窟,這種天然的避難方法,唐範海不會不用的。
眼看就要到古寧縣了,兩個人依然爭執不下。王清華就說:“不如這樣,我們分開行動,將帶來的六個人分成兩組,連同你和我,每四個人一組,分頭行動。”
田福寬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就同意了王清華的看法。
其實作爲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王清華完全可以不聽田福寬的建議,直接命令田福寬。但那不是王清華的一貫作風。王清華人爲一個人之所以會產生一種想法,肯定會有他的根據。從表面上看,對一個人來說是沒有主見的表現,但反過來也正是一個人的優勢。特別是要想混出一番名堂,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完全不行的。
下了車,王清華就帶了三個荷槍實彈的人,直奔古寧縣各個賓館而去。而田福寬則帶着另一撥人衝向各個住宅區。
六個人要在一個縣城裡抓人,不能說是大海撈針,也有一定的難度。首先一點,不能在搜捕的過程中不能驚動了唐範海就是一個非常難把握的問題。而且每到一次也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下車之前,王清華問田福寬打算怎麼辦。田福寬好像早就胸有成竹:“最大發揮我們軍人的優勢,埋伏!”
埋伏,對,這是一個辦法,但也非常浪費時間。而且縣城裡面住宅區這麼多,就算一個住宅區埋伏一個人,四個人也只能埋伏四個小區。那麼其它的小區也只能等待第二天再埋伏了。
田福寬說完,問王清華打算怎麼辦。王清華笑了笑道:“我的辦法簡單。但不適合你。”
田福寬馬上產生了興趣,急切問道:“什麼辦法?”
王清華笑了笑道:“也是充分發揮你們軍人的優勢,但不是埋伏,而是僞裝!”
僞裝?在縣城裡找人,難道還需要把自己僞裝的,讓飛機大炮看不見嗎?田福寬愣在那裡半天不明白王清華的僞裝到底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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