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一起住的事, 就暫且擱置了;可今晚兩人怎麼睡的問題,還是需要好好談論的。
朱慕連情侶睡衣都買了,意圖再明顯不過。萬衆實在無法假裝看不見他眼裡一閃一閃的精光, 只能拉他一起站在鏡子面前, 指着兩人的臉說:“看看你的黑眼圈, 還有我的核桃眼, 我看我們兩個還是先養精蓄銳擇日再戰吧。”
就算朱慕真的想要再展雄風、一雪前恥, 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吧?
可朱慕是連高原反應都不放在眼裡的人,黑眼圈核桃眼對他來說又算什麼?於是,他直接捂住萬衆的眼睛, 然後低頭就吻,邊吻居然還能邊說話:“看不見就可以了吧?養精蓄銳不止睡覺這一個方法。”
還有什麼, 男女雙修嗎?萬衆實在忍不住笑了, 無奈的只好隨他。可漸漸的, 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到最後只好把眼神已經迷離的朱慕用力推開, 微喘着說:“等一下,我要先去趟洗手間。”
說完,還不等朱慕有所反應,就快步衝了進去,看起來真的很急的樣子。朱慕再不樂意也總不能剝奪人家的正常生理反應, 只好耐下心等待。可他沒想到, 兩分鐘過後萬衆居然在洗手間裡喊道:“朱慕, 幫我把衛生巾拿進來。”
朱慕只覺得, 一口血就堵在喉嚨那裡了。
跟很多女生一樣, 每次大姨媽造訪的時候,萬衆便會手腳發涼小腹墜痛。其實她以前不這樣的, 只是有一年冬天要拍一場下水的戲,剛好趕上那陣是她的生理期,雖然防護措施做的很周全,但她拍完後還是落下病根了。後來雖然治療及時沒有大礙,但每月疼上一次卻是少不了的。
這次也不例外,雖然纔剛開始也已經開始覺着疼了。可當朱慕頂着一張大便臉把一整包未開封的衛生巾丟進洗手間的時候,萬衆還是忘記了疼痛笑的差點從馬桶上摔下去。
改天她要是逼他拿着衛生巾合照的話,不知朱慕會不會氣得殺了她啊!天哪,她還真沒見過這世上有這麼憎恨衛生巾的男人。
等萬衆好不容易止住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朱慕已經躺在牀上了。他還是堅持不去睡客房要睡在她的牀上,可人躺在這了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剛剛還被萬衆明目張膽的笑了一通,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
看到萬衆出來,他冷着臉一言不發的轉了個身,居然背對着她生悶氣。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啊。況且這會的萬衆因爲身體不舒服,情緒又易變,見朱慕這樣她心情也不好起來,乾脆一聲不吭的上牀鑽進被子裡,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因爲疼痛而不自覺蜷着身子的萬衆,好像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接着一隻暖暖的手掌輕輕的貼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後有些笨拙的幫她按了按。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疼了,忍不住舒服的往後靠了靠,同時用手壓住那隻手掌,不想讓那熱度離開自己。雖然沒有那麼矯情,可這時候如果有個人工暖爐在旁的話,她也是很樂意的。剛剛受的悶氣立刻一掃而空,嘴角也不由得翹了起來。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賴,朱慕也默默的笑了開來,將她摟緊了些,下巴在她頭髮上蹭了蹭,然後與她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了。萬衆從沒有一次這麼神清氣爽的醒了過來,要不是上了下洗手間,她幾乎忘記這本來應該是每月最痛苦的第一天。
想到這大概都是朱慕的功勞,她決定要給他做頓豐盛的早餐以示獎賞。可等她走進廚房的時候,卻差點驚掉了下巴。
“朱慕,你拿刀做什麼?”
朱慕淡定的看她一眼順便丟過來一個不屑的眼神,然後酷酷的說了三個字:“做早餐。”
這很顯然。他手裡拿着刀,還圍着對他來說有些小的圍裙,而且面前的砧板上還放着一根火腿,幾片面包,還有果醬什麼的,一看便知他想做什麼。
但重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萬衆說着還真的跑去窗邊往外看了看,實在是有些不相信朱慕會這麼勤快。
看她居然不但領情還敢取笑他,朱慕真是又氣又惱。他沒好氣的說:“你現在不是不能沾涼水嗎?”以爲他想做這些事嗎,還不都是爲了她!
昨晚小腹上那股暖暖的感覺又出現了,原來他就算沒有抱着她,也依然能讓她感到溫暖。不得不說,朱慕有時彆扭起來也是挺可愛的。這會萬衆終於被他感動了,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有個男人在身邊真好。
可是感動了沒多久,她就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問題是,你會做嗎?”
瞧不起他?朱慕挑了挑眉,口氣不小的說:“做是會做,可是要看做什麼?”
哈?萬衆一時無語了,朱慕這是在講冷笑話嗎?那她是不是應該配合的大笑幾聲,然後朱慕會不會直接把她撲倒在地證明他確實會做啊!
好吧,她承認跟男人討論這種話題是沾不到便宜的,萬衆決定還是不要打擊他的積極性好了。某人昨晚一定慾求不滿,她也不要在這刺激他了。於是她趕緊逃離廚房,去客廳乖乖的等着。
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們露面吧,粉絲、媒體、廣告商想必早就等急了。好在有歡姐在,那些人她都不擔心,如今她唯一不放心的還是鹿家父子。
那晚鹿辰就那樣跑出去,不知道有沒有被拍到,也不知道他現在冷靜下來沒有。其實當她被他指着鼻子罵“卑鄙”的時候,萬衆就知道他們真的很難再做回姐弟了。
一個假象,是需要雙方共同努力才能維持的;只要有一方想要放棄,就像當初提出分手的朱慕那樣,他們的戲就一定無法再演下去。就算她在這個過程中也付出了真心,也做過努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щшш▪тTk án▪℃ O 那麼,一旦鹿辰對她徹底失望,鹿海空會怎麼做?外人都說萬衆命好,認了那樣對她萬般寵愛的乾爹,可是萬衆卻一直很清楚,她對鹿海空來說其實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鹿辰那麼看重她,如果不是當年她爲鹿辰挨的那一刀,鹿海空纔不會管她的死活。
可惜,她再注意再小心,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這一步。這兩天她看起來與世隔絕,其實心裡想了很多事情。等複合的事處理好以後,也許就該着手進行了。
一不小心就陷入了沉思,等朱慕在旁盯着她看了半天,萬衆纔回過神來:“可以吃飯了嗎?”她努力做出輕鬆的樣子。
朱慕狐疑的又看了看她,然後點點頭。萬衆便歡呼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結果忽略大姨媽的下場就是她只覺得下/身一熱,心中大叫一聲不好,趕緊跑去了洗手間。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等她又回房間把弄髒的衣服換掉以後,一回頭卻見朱慕就站在臥室門外,雙手抱胸的打量着她,很嚴肅的問:“小萬,你剛剛在想什麼?”
他不喜歡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也不希望現在的他們對彼此還有所隱瞞。萬衆知道他是誤會了,她一直沒說是因爲始終沒有下定決心,不是刻意針對他。
笑着走到他身邊,她主動攬住他的腰,有些撒嬌的說:“我本來想吃完早飯再告訴你的,既然你現在問了,那我就現在跟你說吧。其實,我……”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跟她作對,正要說到關鍵處,門鈴卻響了。兩人對看數秒,最後萬衆只好無奈的嘆口氣:“會是誰呢?我先去看看,回來再跟你說吧。”
朱慕卻不管那門鈴響的不依不饒,有些耍賴的拉住她:“不管他,你先把話說完。”
雖然不覺得門外會是什麼重要的人,但毫無意外那是個很執着的人。萬衆原本也想無視對方來着,可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實在是讓她很擔心自家的門鈴會被按壞。
她只好跟朱慕商量:“我要跟你說的是很重要的事,等把這個人打發走了,我們靜下心來好好說不行嗎?”
她已經儘量把姿態放的很低了,讓朱慕覺得他再不點頭就變成法西斯了。況且他也被鈴聲吵的很煩躁,只好讓萬衆先去開門,他也跟在她身後不遠處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可惡的傢伙。
然而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打開門後,他們卻再也沒有安安靜靜單獨談心的機會了。不要說聽萬衆講那件很重要的事,就連朱慕第一次做的早餐,他們都沒來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