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乙族族長趴在地上,眼睜睜看着秦霜將他的寶物奪去,卻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好看的:。自從他晉入元嬰期,成爲木乙族族長,呼風喚雨,在木乙族的地位可謂至高無上,何曾這麼憋屈過?更何況,那寶物可不是尋常的寶物啊!
但是,他心中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性命。秦霜舉手投足之間,收割了四名木乙族元嬰長老的性命,恐怕也不會單單放過他一個的。如今他還能苟延殘喘,不過是因爲秦霜暫時還沒騰出手來而已。
隕落?!這不是木乙族族長想要的結局。可是在如今境況下,又有什麼能夠打動秦霜,留下他一條命呢?
他腦中急速思索着,又覺腰間一輕,儲物袋被秦霜摘了下來,隨機,秦霜又將目光投向了他。
這決計不是什麼好事,他寧可秦霜將他遺忘,拿了東西轉頭就走,可是這個期盼太不現實。當年圍城之事,雙方已經結下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如今二十年過去了,木乙族依然鍥而不捨地追逐秦霜的蹤跡,易地而處,如果他是秦霜,能放過這麼一些打心底想要奪她機緣和性命的人嗎?
不可能!
因此,他想要裝傻或是求饒,以求保住性命,那都是不現實的。
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只是遍及全身的重壓,讓他連開口說話都成了奢望,只能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玄天......秘藏......”
在他看來,秦霜得到的機緣出自玄天秘藏,而玄天秘藏的潛力還未挖掘乾淨,秦霜對此定是非常在意的。而木乙族佔據玄天秘藏多年,瞭解一些不爲人知的秘事也是可能的。若是秦霜對此感興趣,他的性命就能暫時保住了。有這麼一個喘息之機,他動用壓箱底的手段。未必不能翻盤,逃出一條性命來。當然,殺了秦霜這種事,他現在連想也不敢想了。不過區區二十年,秦霜已經成長到他只能仰望的地步,有如此強大的空間法則傍身,他若是還想殺了秦霜,只會將自己的性命送掉。
若是能離開,木乙族的死活他也顧不上了。四名元嬰期長老隕落,他獨自一人也無力迴天。能自己逃出性命已是萬幸,不如先保全了自己,只要他還活着。將來木乙族還有一線希望東山再起。
玄天秘藏,定然就是木乙族對她的便宜師傅玄天真人留下的那處密地的稱呼了。秦霜目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她不是看不出木乙族族長的目的,雙方仇恨根本無可化解,就算木乙族族長舌燦蓮花,她也決計不會放虎歸山。因此木乙族族長的目的只是想拖延一下而已。但是對於他已經見識過她的空間神通,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自信從她手中逃走,秦霜還是感到好奇。
不過,雖然知道其中有古怪,她卻不打算遂了他的心願。自高自大,不將他人放在眼中。導致被臨陣翻盤的事情不少,她不打算步那些人的後塵。雪丘對於玄天真人的事情可謂瞭若指掌,玄天秘藏在她眼中根本沒有多少秘密。不過其中有些地方雪丘也不甚瞭解,還有一些危險就連雪丘也不能輕易抹去的,如今她實力不到還不打算前去而已。一個本末倒置,將絕世功法棄若敝屣,都去學什麼勞什子採陰補陽法門的族羣。能指望他們真正瞭解玄天秘藏的核心嗎?
秦霜手掌一擡,不等他在繼續說什麼。如山的重壓徹底將木乙族族長碾成齏粉,原地似乎空蕩蕩,似乎這個人從未出現在世上一樣。而原本凝成實質的空間法則,片刻之間風流雲散,徒餘一片寂靜。
秦霜卻是目光一閃,落在了一塊不起眼的符籙上。那符籙古樸無華,花紋極其古怪,以秦霜的見識,也說不清這是什麼,卻是敏銳地感覺到其上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她伸手一招,將此物握在手中,順手讓雪丘出來問道:“你可認得出這是什麼?看起來,這應當也是從玄天秘藏中得到的。儲物袋被收走,又明知我掌握空間法則,依然有底氣可以逃跑的樣子,說不定就是依仗此物的。”
被木乙族族長貼身收藏,又在狂暴的空間波動碾壓下無損,定然不是凡物。
雪丘疑惑地就着秦霜打量了半天,忽然恍然道:“這似乎是大挪移符籙,好看的:。”
大挪移符籙?秦霜心頭一震,精於空間法則的她,自然不會沒聽說過這種符籙。傳說之中唯有空間法則達到圓滿之境的修士纔可製作,一旦施展,可破界而去,作用類似於他們進入放逐之地的那塊腰佩。不過,那樣的傳送寶物是隻有在空間之道上入門的修士在去過某一個界面後,纔可以的製作重回故地的憑仗。亦有一定的限制,便是界面之間相隔不遠,甚至有所聯繫,纔可順勢而爲的。而大挪移符籙不然,除了輪迴之地那樣與尋常界面不屬一個空間的界面,其他無論去沒去過的界面,無論距離有多遠,只要動念,皆可穿行。當然,使用時也要謹慎,否則不慎被傳送到無盡的空間亂流之中,便可以等死了。當然,想要使用,起碼也要元嬰期修爲,否則,傳送時的壓力,也足以將人生生壓死。
這樣的寶物,堪稱逆天,怎麼會落到木乙族族長手中?
知道了寶物的來歷,秦霜也明白了木乙族族長的打算。之前五人逃竄,有其他人分散秦霜的注意力,木乙族族長自持修爲最是高深,也最可能保命,兼且對秦霜的實力不明,還心存一份僥倖,自然不會輕易動用這可以說是一條命的奇寶。但是被秦霜以空間法則所束縛之後,這符籙卻是無法用得了。
秦霜的空間法則雖然未到大圓滿的程度,卻也已經大成。動手時,所引起的空間法則波動極其劇烈,在這個時候,大挪移符籙是無法使用的。被擒之後,木乙族族長沒了僥倖,想要動用此符籙。他不知其他界面的所在,雖然自然也有兇險,但是也有一絲生機,好過在此處等死。但是他被秦霜的空間法則壓得動彈不得,這底牌還是無法施展,因此只希望能以言語打動秦霜放鬆一瞬。只要秦霜撤去對空間法則的控制,空間波動恢復正常,他便可以憑藉此符籙逃之夭夭了。到時候,即便是秦霜,拿他也沒有絲毫辦法了。畢竟,秦霜再是神通廣大,如今還沒有達到能從空間亂流中擒人的地步。
只是秦霜如此謹慎,沒有給他分毫可趁之機。想木乙族族長身懷這等寶物,卻因此一時不捨丟了性命,臨死之前,定是極其不甘憤恨的。
秦霜想通了這一點,又猶豫着道:“木乙族因玄天秘藏而起,族中修士,幾無幾個曾出過十萬大山的,更不要說若是在天元大陸上有此重寶出世,定是動靜非凡,我們不可能沒有絲毫耳聞的。況且天元大陸,元嬰修士衆多,以他的神通,即便真有此物出世,消息又被掩蓋起來,但是他想要從中得到此寶也沒什麼可能。我想,這寶物定是從玄天秘藏所得。你覺得,她會不會還有此寶,因此在遇到危險時使用了此寶,去了其他界面?若是如此,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再出現過,也就說得過去了。”
秦霜之所以猶豫,是因爲雪丘歷來將自己看做便宜師傅最親近的人,而如此重寶,玄天真人甚至在秘藏中都留了一份,卻沒有告知雪丘,不知雪丘會不會有些難過。不過這也難怪,進入放逐之地時,雪丘修爲還不值一提,又是靈獸之身,便宜師傅得到了什麼寶物,自然也不會件件向他說明。之後他雖然脫穎而出,得到了便宜師傅另眼相看,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秘密對他和盤托出。
雪丘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在秦霜肩頭來來回回踱步,隨後一蹦老高:“不錯,定然是這樣。若非去到了不知名的界面,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不回來尋我?我就知道,她不會這樣輕易丟下我不理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去的哪裡?”
這卻不好說了。大挪移符籙是逆天之物,自然可以打破空間的束縛,將人傳送到一些遙遠的界面上。在天元大陸上尋找一個古傳送陣,已經費了秦霜無數心力。若是便宜師傅所去的是一些遙遠的界面,想要尋到歸路,確實是極難的。但是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已經隕落在空間亂流中。看着雪丘壓抑不住的興奮,這種推測,秦霜自然不會說出來。不過便宜師傅若是沒有其他界面的座標,生死攸關之際隨意傳送的話,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不小。
秦霜只安慰道:“既有了猜測,將來的事情便好辦一些。離開這個界面,說不定沒有了對修爲的限制,定能更進一步。若她有心,說不定還會回頭尋你。只要你不放棄,將來總會有相見之日的。”
雪丘猛力點頭,目光之中,盡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