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鳳飛卿在陳辰離去時乖巧地等在原地,待他回來+接過他遞來的一件披風披上,再順從地爬到那喚作烽火的火紅色巨虎的背上。 陳辰坐在她身後,摟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兩人一併離去了。他們誰都沒有提起那男子如何了。只是在場幾人心中都清楚,那男子必定死了,還不知道是被如何殘酷地殺死的。他心中也許也很恨,爲什麼陳辰搶走了本屬於他的女人,最後還不講信義地趕來殺了他。不過他萬萬想不到,他的這條性命,卻是送在剛纔還視他爲天,對他言聽計從的羞澀小師妹口中。
陳辰自然也相信鳳飛卿絕不會跑的。她**於他,又親口指使他殺了自己的師兄,根本無法見容於師門,必然要尋一個託庇之處。況且她尚未築基成功,在他面前能跑到哪裡去呢?不過對於鳳飛卿的態度他顯然還是滿意的。經過鳳飛卿那場嘶喊哭泣,這難得的安靜下來的樣子自然顯得分外可人。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對於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至少,他目前還是沒有厭倦她。至於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至於他之前放那男子離去之後卻反悔去殺他在他看來更是小事一樁,人已經死了,也就很快拋到腦後了。
秦霜看着兩人離去,站了一會,感覺到微微的寒意,方發覺天已經黑了,夜風有些涼。陳辰與鳳飛卿的身影早已不見,她留在此處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沒有任何線索,她根本無法干預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這樣她要如何破關回去?難道還要跟隨着鳳飛卿兩人嗎?
突破輪迴**第三層,應該考驗的是她的心魔,關鳳飛卿何事?難道,不知不覺中鳳飛卿也成爲她的心魔了?這不太可能。許是她意識到那五彩混天綾是鳳飛卿的之後,可以抗拒不肯入夢造成的吧?越是不想遇見什麼,越是來什麼。她對鳳飛卿的瞭解大部分都是來源於金則的口述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人之間產生關聯的契機。
她回過神來,朝着兩人之前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靈器和修爲都在,沒什麼不對,只是呼呼風聲中,只覺身體輕盈,似乎隨時能隨風而去,知道是幻境的緣故,心下無奈依然加快了幾分速度。
追了半日,卻依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秦霜不禁心下有些焦灼。
按照她此時的速度,應該經追上了纔對。要麼就是那火紅色巨虎果然速度很快,身上負着兩個人,只她出神的這麼一會功夫,居然就已經將她遠遠甩下了。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陳辰中途改變了方向她即便再追兩日也追不上了。只是她並不知道陳辰在城外風華城城主之前究竟屬於何門何派,要找也無從找起。
線索這麼了?
她只覺頭大如鬥,過往入的幻境之中沒有一個比這更撲朔迷離。她連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即便遇見了人,對方也看不到她,問路更是無從說起。
纔剛是雲淡風輕地好天氣。不過離開這麼一段路然天色陰沉了。很快淅淅瀝瀝開始下起雨來起來是真正入夜了。不過秦霜身上亮起一個護罩。不虞被雨淋溼卻伸手輕輕接住了一點雨滴。心下慢慢平靜下來。
只要是幻有破解地法子。輪迴**終不會扔給她一個無解地幻境地。
也鳳飛卿和那男子原本所在地門派無玄門是否就在附近。兩人雖然要找個隱秘地方說話。想必也不會離開門派太遠。只是大多門派都是在禁制之中。和山體渾然一體。不注意之下被她錯過了也是有地。現下。只能碰碰運氣看以她半吊子地陣法水準能否找到那個門派大陣了。現下這是唯一地線索了。她自然不能錯過了。
打定了主意。這才放開神念細細收索起來。半日。面上地神色忽然一動。朝着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沒多時尋到了地方。卻看見地上躺着一具焦黑地屍身。面上浮腫。似乎被什麼腐蝕去了一層皮。面目已是難辨。卻還遺留着驚怒之色。被雨水沖刷着越發顯得猙獰。不看可知就是之前離去地那男子。陳辰果然行事無忌。殺了他還將他地屍身留在此處。全然不擔心留下線索被人順藤摸瓜。撇去正邪之分。雖然魔宗地修煉功法比起修仙者速度快些。但是後遺症也大。越
處越容易走火入魔。更有甚至失去本心。變成一具貶不一。不過陳辰年紀輕輕修煉到這麼高地修爲。本身也是不凡了。身後也知有什麼強大依仗。她何必替他窮操心?至少。陳辰直至數百年後還活地好好地不是嗎?
她看到這裡,只覺得腦後冒出陣陣涼氣。陳辰的魔靈力該是具有腐蝕的特性的,才能讓這男子死得這般難看。
至於地下躺着的人,她雖然厭棄此人的人品,卻也不忍讓他這樣曝屍荒野,有意讓他入土爲安,可惜她此刻對外人全然使不出一分力,也怕自己妄爲出現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嘆了口氣還是離去了。
走了兩步,心中一動,盤膝坐了下來。她曾經偶然聽沈天河說起過天元大陸的一些風俗,大宗派之中對核心弟子往往都會製作一個本命玉牌,集中起來專門派人看管。若是意外隕落,玉牌破裂,門派之中會以最快的速度得悉。這在修仙落後的天南大陸上是沒有的,否則以她當日在靈藥閣的特殊地位,應該也會有一枚的。這男子有一位身爲長老的父親,想必也會有一塊本命玉牌的。無玄門若在不遠之處,想必很快就會找過來的。守株待兔總比她四處瞎找來得方便。
畢竟,以她二階的陣法修爲想要在這茫茫山羣中尋到起碼在四階以上的護派大陣,委實困難了些。
這些年她雖然每開始修煉之前都會變換陣法佈置,卻一直無法將三種基本陣法兩兩融合,達到三階陣法修爲也不知在何時了。當日,這也與她這些年太專注於修煉有關,吃喝休息幾乎全部省略了,也不能像之前在靈山時那般抽出大量時間佈陣、畫陣符。當日,這也可以從一個側面反映出陣法之道的艱深。以她這樣公冶錦口中在陣法修煉上天分極佳的資質,想要突破三階陣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想起許多修士蹉跎許多年,連二階陣法都難以突破,這才欣慰了些。看來之後若是空出時間,還得專門研究一下公冶錦留給她的陣法玉簡了。
好在無玄門的人沒有辜的期待,未多時,細微的破空聲傳來,一個青袍中年修士落了下來,面色陰沉地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屍首,擡手放出一個靈力球來。靈力球向上彈射到空中,忽然爆裂開來,映得雨夜多了幾分顏色。
秦霜身形一,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對於這輕飄的狀態,她已經掌握了些許,行動間比之前從容了許多,速度也更快了些。
好在是被及時發現了,山林中野獸出沒,若非這大雨阻攔,只怕這男子的屍身也不得保全。她今日已經看到了一件人間悽慘事,若是要她再眼睜睜地看着這男子的屍首被野獸生其肉,也太過殘酷了些。
靈力:射出後,很快破空聲越來越多,未多時已經聚集了幾人,其中一個五旬左右的修士看了屍身良久,面上全是恨意,想必是那令狐老祖了。他雖然在門派中貴爲長老,地位尊崇,這種事情原不需要他出面,但是他對親生骨肉的生死又怎能混不在意?自然親自趕來了。修仙者想有子息原本就比凡人艱難得多,兒子隕落了,還死得如此悽慘,讓他如何不恨?
身周幾人神情,噤若寒蟬,皆不敢出言,都靜靜地等待着。想必這令狐老祖在門派中積威甚深。
令狐祖看了一會,忽然擡起頭來,恨聲道:“魔宗未免辱我太甚,居然以這等殘酷的手法殺害我兒,此公道我必定要討回來。”
他身後一人試探着問道:“師父,你知道此事是何人所爲嗎?真是魔宗不成?”他小心翼翼地不敢提到隕落的字眼。
這該是令狐老祖的嫡系弟子,此時此刻也唯有他敢出聲了。只是他也是如履薄冰,生恐說錯了哪個字惹得師父暴怒。
“這手法除了魔宗還有誰?”令狐老祖沉下面孔,一拂袖將屍身收了起來道,“我們先回去。”
他眼光毒辣,雖然看出了是何人所爲,只是身邊除了弟子之外還有門派中其他弟子,急怒之下竟然也忍得住沒有說出口來。
秦霜看到幾人預備離去了,足尖一點,輕輕跟在令狐老祖身後。此刻她行動之間,輕靈直似鬼魂,哪裡還有什麼天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