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一天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一月的時間轉眼即逝。
然而該出現的人,卻失蹤未曾出現。
這些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的人,也漸漸心灰意冷起來,就連鳳飛也不禁懷疑起來,主子是不是還真的活着,如果真的還活着的,與主子的個性與作風,不可能將暗界和默初小姐都放在一邊長達一月之久。
這一月來,雖然在暗界做主的還是夫人,然而無論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夫人卻總是會拿去跟默初小姐商量,就好像是在將權利交給默初小姐一般,而默初小姐也麼沒有讓他們失望,或許她看起來會比以前更冷漠一些,但卻沒有出現任何不服的聲音,之前虎視眈眈的大長老,現在也冷了下去,安分了不少。
原本就被主子拔去羽翼的大長老,在這一次默初小姐的教訓下,變得規規矩矩起來,而默初小姐還建議柳離清,趁此機會將大長老的兒子分部到了軍中,有夜軒在軍中控制着,就相當於掌握了大長老的一個把柄,而大長老兒子,就像是他們手中握住的人質,有親生兒子作爲人質在手,想來大長老不會再這麼肆無忌憚。
可鳳飛依然覺得擔憂,擔憂的不是別人,正是君默初。
在他眼底,她原本就是比較冷情的人,這一個月來卻越來越冷,話不多說,讓人看了不禁有些心疼。
主子是生是死,對暗界很重要,但對默初小姐來說,重要性一點都不少,讓他看在眼裡卻也無可奈何,因爲他不知道要怎麼幫她。
鳳飛着急,其實最着急的要屬於無巖。
默初比以前更加努力的修煉,但修爲一直進步不前,好像卡在了瓶頸期,無巖很清楚,這是心病的緣故,姑娘太擔心墨炎天,所以無法真正靜下心來修煉,以至於她雖然沒日沒夜的在鑽研和練習,但實力沒有任何進展,他怎麼能不擔心。
乾坤袋的世界空間中像荒漠一般,沒有任何生命,君默初只能在空間裡面呆上四五分鐘,便會感覺嚴重缺氧,更無法將人收盡空間中,世界殘破得太嚴重了。
實力無法進步,空間世界又無法修復,君默初坐在窗前,柳眉緊緊皺起,思考着要用什麼辦法彌補。
無巖在一邊跳上跳下,見她發呆了好一會兒沒說話,終於忍不住咬着爪子呼喚:“姑娘,姑娘。”
君默初回過神來,疑惑的看他,用眼神示意有什麼事情。
無巖默默的蹭着她的臉,湛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姑娘,我們走吧。”
走?
君默初一愣,微微眯起了眼,是啊,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她留給自己放縱的時間,也已經到了期限了。
她沉默了下來。
無巖咬了咬她的手指,低聲的道:“姑娘,我讓你離開,是因爲只有離開這裡,你的心才能夠平靜下來。”
他將一隻爪子,輕輕的放在了君默初的手腕上,“你發覺了嗎?這一個月來,你刻苦修煉,但修爲卻停滯不前,你的心太亂了,即使是梵塵的無上心法也無法讓你靜下心來,你想走火入魔嗎?”
修爲停滯不前,但並不代表她積累的所有靈氣會少,一旦身體裡聚集的真氣越來越多,卻始終無法尋求到突破點,這樣下去,她終有一天,會被功法反噬,走火入魔。
這樣的結果,他不想看到,她更承擔不起。
所以他纔會讓她離開這裡,只有離開暗界,她纔不會一門心思在暗界身上,纔不會一門心思放在墨炎天身上。
聞言,君默初抿了抿脣,收回了手,緩緩的道:“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更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因此不用無巖提醒,她也能夠明白。
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君默初站起身來,低聲道:“我去收拾東西,今晚就走吧。”
“今晚?”無巖一怔,“你……不準備跟夫人他們說清楚嗎?”
君默初搖頭,告別什麼,無非是讓彼此的心裡更難受而已,更何況,她已經決定在今天,將墨炎天這三個字塵封入心底,她相信她會回來,但是……她已經不想去等待。
既然如此,又何需再與夫人告別,那也只會多增添夫人一件傷心的事情而已。
她轉身回書桌前,簡簡單單的給鳳飛留下一封信,讓他照看好暗界,照顧好夫人,便將信放好,壓在了書桌上,簡單的收拾東西起來。
她的東西並不多,空間戒指給了墨炎天兩枚,讓他交給他最信任的人,給了程辰城一枚,剩下一枚空間戒指,她原本是想留給梵塵的,畢竟梵塵幫了她太多的忙,算是一種報答,但當時離開五宗走的匆忙,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此刻乾坤袋空間不能用,卻正好將這空間戒指派上用場。
先用着吧,等乾坤袋恢復了,可以將空間戒指上的靈魂印記抹去,再送給梵塵也是一樣。
當初從仙山五宗收刮來的寶物,幾乎都在墨炎天的戒指裡,因此她只是隨便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不到一會兒就整理完畢。
“姑娘……”無巖看着她,又看了看房中的一切,他分明看見了姑娘眼中的不捨,連帶着自己心中也萬分的傷感起來。
嗷——小仙兒,哥哥對不起你啊,竟然把你弄丟了,你可千萬別死,跟着你家混蛋主子一定要活着出現啊。
無巖默默的在心中唸叨着,幾十個日日夜夜沒見,他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思念起來。
夜,靜悄悄的一片。
暗宮中燈火明亮,四周卻極爲安靜。
鳳飛和夜軒走在長廊上,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飛,你說,主子會不會,會不會真的……”夜軒咬着牙,臉上難掩悲傷的情緒,語氣忍不住輕顫起來。
鳳飛沉默着,沒有回答。
換做一月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他,主子沒事,不會有事的,但是現在,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又要怎麼回答他?
夜軒突的又有些懊惱的打了自己一拳,“瞧我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主子怎麼可能會有事情?我這烏鴉嘴!”
正在夜軒懊惱間,眼尖的鳳飛突然見到君默初抱着無巖從另一處長廊拐角出來,連忙提氣喚了一聲,“默初小姐!”
夜軒這纔看到君默初,也連忙跟着喚了一句。
君默初停下腳步。
在她懷裡的無巖伸了伸爪子,嘖,要走之前還要遇上這兩人,幸好他們東西都放在空間戒指裡,不然一眼就看出他們準備離開了。
“夜深了,默初小姐還沒休息呢。”鳳飛輕聲問道。
君默初點了點頭,“帶無巖出去走走。”
鳳飛低頭,狠狠瞪了無巖一眼,這一點都沒有神獸樣子的神獸,不知道人家默初小姐忙了一天也會辛苦的嗎?大半夜還讓默初小姐帶他出去溜達!這什麼傢伙啊!
無巖懶洋洋的伸伸爪子,傲嬌的看他,爺就想去走走咋的了,順便走了就不回來了!
鳳飛鄙視他,臉上卻微笑的道:“那要不要我叫幾個人……”
鳳飛還沒說完,君默初便搖頭道:“不用,散步而已。”
夜軒用肩膀撞了撞鳳飛,用眼神示意他,以默初小姐的身手,哪還需要人保護。
鳳飛無奈,只好道:“那夜露深重,默初小姐要小心一些。”
“嗯。”君默初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抱着無巖繼續往前走。
“姑娘,真的不跟他們說一聲嗎?”無巖用心靈溝通問君默初。
君默初搖頭,“不了,我已經給他留下書信了。”
無巖懶懶的甩了下尾巴,幽幽的道:“哎,鳳飛那呆子,希望明天看到姑娘你留下的書信後,還不後悔死現在沒追着來。”
君默初聳肩,沒有說話,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
鳳飛和夜軒目送她離開,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時,鳳飛纔有些疑惑的問身邊的夜軒,“阿軒,我總感覺今晚的默初小姐怪怪的。”
“……默初小姐一向都很奇怪。”說話奇怪,做事方式也奇怪,她哪天不奇怪了纔不是她好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鳳飛甩了甩頭,無法用言語表達出心裡那絲怪異的感覺,但心中總有些不安。
這都已經三更半夜了,現在這個時候去散步,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
鳳飛很想追上去,轉念又想到默初小姐向來不喜歡別人囉嗦多事,想想還是算了,以她的身手,應該不會出事纔對,這麼想來,鳳飛安心了不少,間接將心裡那股不安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