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
鳳墨白的庭院。
內室裡,又是一片熱氣繚繞,從寒潭回來的鳳墨白,閉目躺在浴桶的中央,光滑健美的肌膚,骨節分明的條理,給人以視覺上的美感。
水被他撥動着急快,又似要狠狠地擦去某一處的骯髒,直到肌膚被挲得泛起撩人的粉紅,他適才起身,水滴並未擦乾的身軀,就這樣直勾勾地向牀上走去。
孃的,你是暴露狂不成?
夜承歡閉上了眼睛,渾身動彈不得的她被逼在這裡欣賞美男出浴已是極限,她可不想再長針眼。
儘管身材委實不錯,但,也要是她想要欣賞的男人!
鳳墨白卻不管她,就這樣光裸着壓在了她的身上,修長的還帶着熱氣的手指,緩緩地解着她的衣衫,“歡兒,本少主知道錯了,我不嫌你髒,真不嫌……”
嗚……奶奶的,你被人威脅了,狗急跳牆想生米煮成熟飯不成?
不是說不碰別人碰過的女人嗎?怎麼這會又這麼情操高尚,變成“真正的男子漢”了?
“我的孃親,只是父主的一個侍妾,是不允許生下孩子的,正好你的孃親不見了,父主急着去找人,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然生下來了,可是,他說,賤人的孩子太髒,不配!”
鳳墨白一邊解,溫潤而又極其痛苦的眼眸,與夜承歡怒得不行的冷眼交織在一起,裡面寫滿的悲涼和哀痛,是從未見過的模樣。
呸,你的父主嫌你髒,關我什麼事?
以爲還是大長征時代嗎?搞幾次“憶苦思甜”,就能引發她的悲憫之心?
噁心,你快點給我停止!
夜承歡口不能言,氣得快要噴火的眼眸,直勾勾地寫滿了厭惡,鳳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好看的薄脣,繼續吐出哀傷繚繞的字眼,“我孃親爲了讓父主留下我,自甘去了‘李字營’,每天讓不同的男人侮辱,可他,卻一手把我丟下了寒潭……”
夜承歡眸底一震,原來,這個男人,還真有如此傷心至極的經歷!
那個族主的心,真有這麼狠嗎?
“我本不該活的,可我卻沒死,一個才滿月的嬰兒而已,又怎能躲得過呢!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可我就是活下來了……”
“十歲的那年,你的孃親回來了,帶着一個兒子,父主把他捧在手心,給他最好的一切,我以爲那真是我的弟弟,誰知,也不過是別的男人的孩子,可他,卻不嫌他髒……”
鳳墨白似沉浸在他的世界,連解她衣衫的動作都不自覺地停止,聽來雲淡風輕的口氣,滲出可以感知的心酸,極力強忍的悲痛,讓他的老二似是自動罷工,美色當前卻毫無反應。
額……
夜承歡在心底暗籲一口氣,很沒同情心地想起了劉德華的歌詞,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啊呸,我去你個丫的,你那純粹是父子恩怨,爲何,又要牽涉到她和小軒軒的頭上來?
自小的不公,也許讓你心中有怨,但,那是你做盡壞事的藉口嗎?
人心由我不由人!
你既艱難地長大,在這個鳳族謀得你少主尊崇的地位,又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難不成,你怕小軒軒奪你的族位?
夜承歡心底一陣腹誹,直嘆這個人人想要稱霸的異世,權利和陰暗,似就纏繞在每個男人的內心,如鳳墨白,如太子,如燕南詔,北冥夜,還有木希塵,就算是鳳蒼穹,也有他的黑暗之處!
這鳳族的人,都有自言自語的毛病嗎?爲何那個族主是如此,鳳墨白也是如此?
夜承歡對渾身不着寸縷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極其無語,她真的不是聖母瑪利亞好不?爲何一而再的把她當成宣泄痛苦的工具?
“歡兒,你愛我好嗎?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我會好好愛你……”
鳳墨白緬懷完了,情緒卻倏而激動起來,絕代風華的俊臉,一雙總是溫潤的眸逸出了攝人的晶亮,絲絲期待和某種跳躍的情愫,一併逸出他的眸間。
不好!
這男人,不是不舉了!
夜承歡驚悚得不行,她明顯地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他薄而好看的脣,也緩緩地壓下……
“放開她!”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即將觸到的脣瓣,夜承歡猛地睜開眼,看到房內飄然而落,卻是一身血污的鳳蒼穹時,乾涸的眼角驀然帶了絲溼潤。
真好,她家的男人還是趕過來了!
“蒼太子,休書是你寫還是她寫,選一個吧。”鳳墨白不急不惱,仍舊那樣壓着她,溫熱的大掌,放在她頭頂的天靈蓋,寒涼的眸,與鳳蒼穹銳利而又冰冷的鳳眸相接,斑駁的火花,似燃燒了房內的溫度。
“族主,天二護衛不當,讓他闖進來了。”房內,由天二到天九各自帶領的人馬,也緊跟在鳳蒼穹之後闖入內室,把他團團地包圍。
“無妨,本少主的洞房,有他看着,也圖個熱鬧。”鳳墨白也不再製着她,伸手扯過絲被將兩人蓋住,只露出她的臉,溫熱的脣,已然欺上她的額間。
鳳蒼穹額前青筋直跳,他躲到對面的屋頂之後,本想伺機而進,誰知,大批的人馬卻將這庭院包圍得密不透風,他眼睜睜地聽着鳳墨白下令,提前洞房。
他知道這是鳳族的規矩,犯了衆怒的他人人得而誅之,就連師傅,也只能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他一腳踹到這個內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