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色悄移,幽深的夜幕,再次拉開了黑暗的面紗。
太子府。
夜君傾悠悠醒轉,揭開被子正欲起身穿衣,低頭一看,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啊……”
她,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傾兒,叫什麼呢?”太子鳳麒麟悠悠而進,修長的手指帶着溫潤的暖意,在夜君傾的臉上摸了一把,伸手拿過銅鏡,遞到了她面前。
“啊……不……”
夜君傾看着鏡中的容顏,失聲驚叫,等緩過神來,驀然淚流滿面,“太子,妾求你,幫妾換回來吧……”
“傾兒,這樣不是看得更清楚嗎?你知道嗎?你那九妹不見了,他昨晚搜遍了本太子的府上,就是漏掉了你的房間,你說,他是對你有情還是無情呢?害得本太子都沒看個清楚。”
鳳麒麟伸手捏上她的下巴,拭去她滾下的淚珠,幽深的眸底閃過無人能懂的異芒,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有如妖嬈的夜承歡在他的眼前哭喊求饒。
“九妹不見了……”夜君傾心底一震,絲絲的苦澀浮上心頭,原來,他只是爲她而來。
擡眸看看外面的天色,雖已入夜,卻不如昨日的夜深,這才驚覺,她真的睡了一夜。
“那九妹她……真的在你手上嗎?”夜君傾也不傻,鳳麒麟的變態她早已領教,只要是鳳蒼穹有的,甚至是對他心喜的,他都通通會掠奪過來,並以折磨爲樂。
鳳麒麟就微挑了脣角,一雙邪佞的黑眸露出絲絲的嘲諷,大掌順着臉部下滑,捏住她來不及穿衣的柔軟,“傾兒,昨日都說忘記他了,怎麼又會如此關心?要不,本太子將這樣的你送給他如何?”
“不……傾兒永遠是太子的人……”夜君傾如同被驚雷劈到,雲眸中再次蓄滿了淚水。
“傾兒,本太子可是好心,讓你看個清楚,他若要了你,不也如了你的心願嗎?”
鳳麒麟大手越往越下,惡劣的摩挲,夜君傾身軀一顫,連連搖頭,“太子,妾不要……”
“那,再讓本太子好好看看如何……”
鳳麒麟再次點了她的睡穴,手往牀柱的某處一按,一陣開關轟鳴,赫然出現一條地道……
還是東城門的那座民宅。
鳳蒼穹站在那間被他毀了一室曇花的房間,幽深的鳳眸緩緩地掠過,手中拿着火摺,正在尋找着什麼。
“四哥,讓七弟去吧……”身後,易了容的風瀟澈還在軟纏硬磨,四哥既然放話“殺無赦”來逼太子不再躲貓貓,這一回,怕是真的難逃生機了。
“我的女人,我自己來救!鳳族那邊,查得如何?”鳳蒼穹劍眉緊蹙,冰冷的銀光在牆壁四周搜索,腦中卻是急轉翻騰,他的雙兒,怕是真的不在太子手上。
“那少主還未回族,聽說是在路上,最多一日,定有消息。”鳳瀟澈心底酸澀,自嘲地勾了一下脣,還真是越來越莽撞了,四哥就算涉險,又怎麼會讓他去救?
鳳蒼穹不再多言,眼前驀然一亮,按下位於牆角的機關,露出一條長長的地道,微弱的火光之下,有如黑暗的深淵。
“四哥……”鳳瀟澈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忽如其來,鳳蒼穹卻已消失在了原地,地道驀然合攏,差點夾住鳳瀟澈急伸而入的手掌……
“唔……”地底下,鳳蒼穹手拿夜明珠,順着地道而入,七拐八彎,耳邊終於傳來了碎碎的叫喊,隱有狂躁的粗喘,他身軀一震,一個急掠飛身上前。
“呵呵,小子,你果然大膽,沒帶人來吧?”聲音的源頭,赫然是一間一分爲二的密室,一個身穿灰衣,依舊負身而立的中等身材的人影立在最中央,一排排的灰衣人站在兩側。
其中的一間,四處密閉,只有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口,難耐的粗喘,就在裡面傳來……
鳳蒼穹額前青筋直跳,大手緊握,眸底風暴雲聚,“她在哪?”
“小子,你殺了本樓主那麼多手下,也該付出點代價,正好本樓主的手下餓得慌,你的女人又太不聽話,趁着昏迷上了她,現在清醒了,倒也不裝貞潔烈女了……”
自稱樓主的男人猥瑣一笑,鳳蒼穹心底猛然一顫,難不成,裡面的真是雙兒?
毒發的時間,正好已過!
他擡腿走近那個巴掌大的通風口,舉起夜明珠往內探視,卻被自稱樓主的男人凜然阻止,“小子,別壞了規矩,十個數,快點。”
有人上前拿走了夜明珠,裡面是一間更爲幽深的密室,只有微弱的光線映入眼簾,離他最遠的角落處,兩個背身而對的身影,一黑一白,正做着男女之間最爲親密之事。
渾身黑膚的“夜承歡”,被壓在牆壁之上,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的身段,只能看到身後的男人,正在賣力的動作,狂野的叫喊,不停地從兩人的嘴裡逸出……
空氣中,盡是曖昧的異味,飄入鳳蒼穹的鼻尖,他卻嗅出了“十日歡”的味道!
他強捺心緒,仔細地辨認着“夜承歡”的叫聲,卻發現,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鳳蒼穹感覺雙腿有如千斤之重,眸底的自責和痛楚,快要把他湮沒……
“七……”身後的灰衣人,就快要數完,鳳蒼穹眉梢一凜,薄脣吐出擲地有聲的宣告,“我換!”
畫舫中,驀然睜眼的夜承歡,再次捂着胸口,一身冷汗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