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現在是勝利者了,回想一下又覺得自己下手重了,畢竟大家是同袍,便有些訕訕然的對張百畝道:“對不住兄弟,我剛纔沒收得住,還好什長能治好你的手,不然我可內疚死了。”
“沒事,這不是能治好嘛。”張百畝嘿嘿笑着道,伸出雙臂來給樑展。
樑展撕開他的袖子,給他手臂上藥,回血粉十分神妙,只要是外傷硬傷,都能治。
趙強讓他一句話給噎得喘不過氣來,雖然贏了,爲何總覺得心裡不舒坦呢。
算了,反正贏了就好,自己這就是要當伍長了!趙強連戰二人,也覺得有些小疲倦,不過看看張百畝都敗了,應該也沒人能打了,便得意的高聲問道:“還有誰?”
鐵腳派們面面相覷,連他們中間最高大威猛的張百畝都敗了,他們自然都不是對手。
趙強連喊了三聲,見沒人應聲,不禁得意洋洋的想是不是已經塵埃落定了,忽然就聽一人道:“不然,我來試試?”
聽到這人的聲音,趙強臉都綠了。
是李剛!
李剛扭動着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緩緩走了出來。
你*不是不跟我爭嗎?趙強臉色很難看,如果說李剛一開始就表現出要爭的意思,趙強不會覺得怎樣,說不定還會主動讓給他。
可李剛一開始表現出不爭的樣子,然後等趙強打了兩人之後,李剛又跳出來要爭,這讓趙強有種被人揹後捅刀子的感覺。
莫非他根本就是打的以逸待勞的主意?趙強頓時明白過來,再看李剛的眼神就像要噴出火來。
媽的!算計我是吧?好!誰怕誰啊!老子還就要爭這個伍長了!就算你爺爺是縣尉又如何?縣官不如現管,老子當了伍長,你就得在老子手下趴着!
趙強恨恨的盯着李剛:“那就來吧!”
“先說好了,咱們是點到爲止,你可不能像剛纔打張百畝那樣打我……”李剛說,這話讓趙強胸口一悶。趙強想說我他媽也不想這樣,可是張百畝那就是個人形怪物啊,天生那麼好體質我不動真格的還真讓他亂拳打死老師傅了呢!
趙強這麼一分神,李剛立刻身形一抖,一腳飛起只取趙強面門。
趙強連忙用手一擋,頓時感覺手臂震得生疼,實在是太倉促了手臂沒來得及蓄力。
李剛絲毫沒有停頓的收腿,向前一撲,一招雙雷灌耳,雙拳從兩側錘擊趙強的耳朵。
趙強嚇了一跳,他雖然之前很氣憤李剛,可是畢竟從參軍開始兩人就一直關係處得跟兄弟似的,大家又是同袍,趙強終究還是沒有下死手的意思。
可李剛這招雙雷灌耳要是打正了,輕則趙強雙耳失聰,重則能直接被打爆腦袋!
趙強連忙雙手反向格擋李剛的雙拳,卻沒想到李剛這一招乃是虛招,見趙強格擋他立即身子往後一仰,一腳撩陰腿,就要幫趙強做太監手術。
轉眼間兩人拳來腳去的就是幾個回合過去了,激烈程度完全不是之前趙強跟黑粗壯、張百畝打鬥時能比擬的。
張百畝、黑粗壯他們個個看得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原來趙強和李剛這麼厲害呢,真是開了眼界了。
紀墨則是看得微微皺眉,這李剛出手狠辣,完全不管同袍情義。而趙強雖然也不算心慈手軟,但是比起李剛來就差遠了。
不過趙強畢竟修爲比李剛強,在李剛一番強攻之下,雖然手忙腳亂但始終還是有驚無險。
等李剛這一番強攻漸漸弱了下來時,趙強緩過了勁來,便漸漸扳回了劣勢。
很快,趙強窺到一個破綻,一腳踹中李剛小腹,李剛被他踹得往後倒飛出去。摔落在地上之後,趙強搶步上前又是一腳踢去!
“住手!點到爲止!”李剛連忙大叫起來:“點到爲止你說話不算數嗎?大家都是袍澤,你要打死我嗎?”
趙強這一腳眼看就要踢到李剛臉上了,聞聲呆了一呆,這一腳就沒能踢下去。
李剛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雙手猛地扣住趙強的腳踝,就地一滾,頓時只聽“咔嚓”一聲,趙強的腳踝關節竟然被硬生生給卸開了。
“啊……”趙強痛得滿頭大汗,抱着腳在地上癱着。
李剛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居高臨下俯視着趙強道:“你也是出身軍人家庭,兵不厭詐,你沒聽說過嗎?”
“你,卑鄙啊……”趙強痛得齜牙咧嘴,想站起來跟李剛拼命,但是踝關節被卸了,痛得他根本就站不起來。
李剛以勝利者的姿態輕蔑的瞥了趙強一眼,然後對紀墨抱拳道:“什長,按照你之前所說,誰挑戰趙強成功就能擔任伍長。如今我已經挑戰成功,請什長下達任命吧!”
“呵呵呵呵……”紀墨笑了,先對樑展擺了擺手。樑展會意,上前去幫趙強正骨,趙強的腳踝關節只是卸掉了,再給裝上就行了,倒是問題不大。
見紀墨大笑,李剛挑了挑眉毛,咄咄逼人的道:“什長,軍中無戲言!莫非什長想要食言自肥?”
“小子,居然還敢打着‘軍中無戲言’的旗號來逼宮?”紀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剛:“既然你軍法學的這麼好,那不如你就給本什長說說看,若是我戲言了,會觸犯七禁令五十四斬裡的哪一條?”
“這……”李剛呆了一呆,就算他出身軍人家庭,又怎可能把七禁令五十四斬倒背如流啊?仔細想了想,竟然還真想不到。
“不知道?”紀墨冷笑一聲,忽然厲聲道:“樑展,七禁令五十四斬之中,哪一條規定了不准我跟他戲言?”
“稟報什長,沒有!”樑展出身將門,那是註定了將來要當將軍的人,自然是從小就把七禁令五十四斬背得滾瓜爛熟,立刻高聲應道。
“那你該當何罪?”紀墨再次喝問。
“什麼?我有何罪?”李剛大吃一驚,手指顫抖的指着紀墨:“你,你莫非想要一手遮天冤枉我?大家給我評評理啊,這紀總當上什長就要欺負人啦!”
紀墨冷笑一聲,厲聲道:“七禁令五十四斬第四條,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七禁令五十四斬第七條,好舌利齒,妄爲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七禁令五十四斬第十三條,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
“不可能!我哪裡有犯這幾條罪,你,你冤枉人——”李剛聽了哪裡敢應?這隨便哪個應下來都是死罪啊!
“也罷,我便一一與你對質,看看可否有冤枉了你。”紀墨冷眼看着他:“第四條的‘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剛剛說本什長食言自肥的,是不是你?”
“這……”李剛結巴了,這麼多人都聽着呢,他想不承認也不行啊。
這就是紀墨身爲什長的優勢啊,他和李剛尊卑有別,官大一級壓死人,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第七條的‘好舌利齒,妄爲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趙強,李剛之前和你說過什麼?”紀墨猛地轉過頭去盯着趙強。
現在就是遞投名狀的時候了,畢竟趙強曾經跟過李剛,如果趙強想要站到紀墨這一邊,那現在就得表示出足夠的誠意來。
當然了,李剛都把趙強給坑那麼慘,趙強要是還不敢站出來,那這個小弟紀墨寧可不收了。
趙強果然沒讓紀墨失望,幾乎是紀墨話音剛落他就立刻道:“回稟什長,李剛跟我說不服氣你能當什長,他要我和他一起打敗你,讓你失去威信,把你當傀儡,然後他要當實際的什長!”
紀墨聽了不禁失笑,自己看起來就那麼像軟柿子麼?怎麼到哪裡,都有人想讓自己當傀儡呢?
“你——”李剛鬱悶了,指着趙強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好對紀墨叫道:“這兩條也就罷了,第十三條絕不可能讓我招認!”
“李剛聽令!”紀墨一聲斷喝。
李剛呆了一呆,只聽紀墨下令道:“今夜巡守的重任,便交給你獨自完成!”
“什麼?”李剛頓時別過臉去,滿臉的不忿,憑什麼啊?
“看吧,我就說你犯了‘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這一條吧!”紀墨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李剛徹底無語了,他現在也終於明白過來了,自己其實蹦達來蹦達去都純屬白鬧。
人家是什長,權力在人家的手裡,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就是這個意思了,想玩死自己簡直太容易了。
“李剛!這七禁令五十四斬只要犯了一條便是死罪斬立決!你竟然連犯三條,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天地明鑑!喜來縣縣尉李明芳的乖孫子李剛你還有何話說!”紀墨臉上掛着冷笑,聲音卻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他的話彷彿化作一記記重拳,打得李剛連連後退,最後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紀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區區一個小流氓,也想架空朕?
你還真是好傻好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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