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知錯,爲何面有不甘之色?想來皇上只是口中認錯,心中還不以爲然吧?”屈雪凝犀利的目光彷彿能夠洞徹人的心扉,冷冷的盯着紀墨:“皇上,您就是大楚的天,您能把天撐起來,大楚方纔有光明。
“但是您是怎麼做的?
“往日裡十日一朝也就罷了,終究還是心中有着這江山社稷。可是這一次,皇上您實在是太過分了,您知道今天已經是第十一日了嗎?
“您知道文武百官昨日裡便在【金鑾殿】外等了您整整半日嗎?您知道今日文武百官又一大早就來午門外候着了嗎?
“您還知道卯時上朝嗎?您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今日您是不是還打算不去上朝?您有沒有想過文武百官現在什麼心情?如果臣妾不來,皇上您還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去?”
“呃……”紀墨讓屈雪凝給數落得面紅耳赤,他這纔想起來,自己穿越過來時如果是剛剛上過朝的話,到現在好像還真是有十一日了。
光顧着修煉了,卻是忘記了上朝的日子。這也不能怪他,昏君本來就懶得上朝,得過且過,紀墨一個穿越者更是沒有上朝的習慣,沒人提醒當然想不起來。
至於陳瑾、可人他們,卻是沒那個資格提醒紀墨上朝,也就是皇后敢來找他了。
按規矩,皇帝是五更上朝,也就是卯時,相當於地球上燕京時間凌晨五點到七點。而大臣一般會在寅時就在午門外等候,那時候是凌晨三點到五點。
換句話說,昨天文武百官一直從早上三點多等到中午十二點。今天現在已經是六點三十分了,再不趕緊的,又要遲到了。
“對不起,都是朕的錯!”紀墨這回是真誠的給屈雪凝道歉了,他是個地球現代人,在男女關係上自然是平等看待的。對於別人,他現在已經初步養成高高在上的心態了,但是他心裡皇后應該是平等的,所以道歉也毫無壓力。
卻是讓屈雪凝頗爲吃驚,因爲以前的時候皇上可從來沒這麼幹脆的道歉,態度看起來還挺誠懇。
而且皇上竟然破天荒的手腳麻利自己穿衣服,速度飛快,口中還說道:“皇后放心,朕這就趕去上朝。”
屈雪凝那清澈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狐疑,皇上大反常態,不會又是騙自己的吧?等會兒一出門,他就又落荒而逃,然後藏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吧?
不怪屈雪凝不相信紀墨,實在是以前的昏君太不爭氣了。
屈雪凝是個標準的“聖母”,一開始還想着要好生把昏君改造過來,沒想到逼得太緊,導致昏君看到她就躲避。
昏君躲,她就追。
可是躲來追去的,漸漸屈雪凝也就灰了心。不再去追昏君了,昏君本來還想着過段日子關係緩和了,來把這個大楚帝國第一美人把洞房給圓了。
但是屈雪凝是有道德潔癖的,沒看到昏君時也就罷了,一看到昏君,那就改不了的要出言規勸指責,於是再次把昏君嚇跑。
幾次之後,就算屈雪凝是名副其實的大楚第一美人,昏君也不敢再來叨擾她了。
如此一來,兩人漸漸形成了一種默契,除非昏君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例如今天這樣連續十一日不上朝,屈雪凝纔會來找昏君,否則平時屈雪凝也不來見昏君,昏君也不會去見屈雪凝。
這一對皇帝皇后就像是生死仇人一樣,老死不相來往的態度。
因此,屈雪凝現在看到紀墨飛快的更衣,心裡還是很懷疑的。但不知爲何,等到紀墨換好了皇袍,急匆匆的要出去時候,屈雪凝仍然下意識的喚道:“皇上留步!”
紀墨渾身一顫,仿若雷擊。
驀然站在那裡,紀墨頭也沒回,雖然只是第一面,他實在是怕了這正義皇后了。
“皇后還有何事?上朝時間將到,朕若再不趕去,怕又要誤了時辰了。”紀墨膽戰心驚,心說聖母莫非還要說教什麼?
屈雪凝快步走到紀墨面前,輕舒皓腕,一雙玉手輕輕將紀墨急切間戴得有些歪了的朝天冠擺端正,這才退後一步低頭道:“皇上能勤於政,方爲天下之大幸!請!”
那一擡手、一低眉的溫柔,讓紀墨竟然精神恍惚了剎那。
定了定神,紀墨沉聲道:“皇后放心,朕日後定然勤於政,絕不敢再有懈怠。”
說罷紀墨轉身匆匆而去,倒是讓屈雪凝微微一怔。待紀墨腳步遠去,屈雪凝方纔緩緩擡起頭來,望着紀墨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希望這一次皇上不是又在哄騙臣妾吧……”
上朝,不論前世今生,紀總都是頭一次啊!
一開始紀墨腳步匆匆還不覺得,但到了金鑾殿後專門爲皇上開闢的VIP專用通道時,紀墨腳步不由得放緩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緊張了,心裡跟長草了似的,眼神渙散不知道看哪裡好。
伴紀墨上朝的自然是爲紀氏皇族服務了百年如一日的陳瑾,陳瑾見皇上放緩了腳步,便也跟着慢了下來,亦步亦趨的跟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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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大殿萬里河山一片紅八扇大橫圍青玉屏風之後,紀墨停住了腳步,繞出去可就是上朝了。
雖然現在屏風的那一邊因爲法陣隔絕的緣故,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紀墨知道,此時此刻肯定有上百個或文弱或彪悍的男人,在屏風後如飢似渴的等待着自己。
壓力山大啊!
陳瑾並不奇怪,每回昏君都得在屏風後邊兒磨蹭一會兒,具體這一會兒有多長時間,得看距離上朝最後時限有多久。卯時上朝,往常昏君務必得拖到卯辰之交時方纔不情不願的出去,雙腿沉重得如同在頂着颱風前行。
不過此時距離上朝真的沒多少時間可磨蹭了,陳瑾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牆壁上的黃金沙漏,沙漏中的金沙眼看就只剩下那麼一絲絲了,這表明卯時將盡。
陳瑾正在遲疑着是立刻提醒紀墨還是等那金沙完全流盡時再提醒的時候,忽然剛剛還有氣無力的昏君猛地握了下拳頭,雙眼中綻放出自信的光芒,整個人都彷彿瞬間脫胎換骨了一樣,昂首挺胸的往屏風邊上的小門走去。
走了兩步之後昏君還回頭略帶嗔怪的看了陳瑾一眼,似乎在埋怨陳瑾怎麼不行走在前。
陳瑾愣了一下,這很反常啊!但是,不正是自己一直期待着看到的轉變嗎?
陳瑾那滿是褶皺的老臉上綻放着如菊花般的笑容,連忙撩起大擺疾步超過紀墨,當先從小門中走出去,尖銳又帶着些沙啞的嗓子宣告:“皇上駕到——”
早已在自己位置上站好了等待的文武百官,聞聲立刻默契的同時躬身,聽着腳步聲而來,到龍椅上坐下,這便有一個皇袍撩起來又放下的聲音,對這聲音,文武百官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因爲在這之後,便有陳瑾繼續尖聲道:“跪!”
文武百官除了代表屍靈道的國師左鴻明和有“顧命大臣”光環的項威、屈浩然兩人一起躬身行禮以外,其餘全都是跪拜在地,異口同聲的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紀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跪拜在地的文武百官,這個角度真是太完美了,文武百官一覽無餘啊,而文武百官的站立位置排序顯然也是有考究的,從紀墨的角度看去,沒有一處死角,誰也擋不到誰,有人挖鼻屎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啊……
紀墨在屏風後的時候是這麼想的,上朝應該跟開員工大會的感覺差不多吧。
幾千幾萬人的員工大會上,自己都能泰然自若的作報告做演講,區區文武百官——灑灑水啦!
紀總自認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當文武百官山呼萬歲的時候,紀總就知道自己錯了。
開員工大會的時候,全體員工本來是坐着的,自己作爲總經理到場,全體員工起立行注目禮。等到自己作報告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站着,全體員工都坐着。
可現在上朝,文武百官本來都是站着的,自己作爲皇帝到場,文武百官都跪下迎接。等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坐着,文武百官都站着。
這種截然相反的比較,並沒有讓紀墨驚慌失措,反而讓紀墨愈加自信滿滿!
想想看嘛,自己一個人高高在上,自己坐着,其他所有人都跪舔,這還能不自信滿滿嗎?
簡直是優越感爆棚啊!
紀墨感慨萬千的隨意揮了揮手:“平身。”
隨着紀墨聲音落下,跪着的文武百官齊聲高呼:“謝皇上!”然後這才默契的站起身來,也是這個時候,國師左鴻明和大將軍項威、刑部尚書屈浩然才把彎着的腰直起來。
看看,看看!這就是絕對的特權!紀墨美得都快忍不住笑意了,自己不說話誰都不敢起來,哪怕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左鴻明都是一樣!
男兒當如是啊!
如果能夠實際把皇權掌控在手中,在大楚做到一言堂,那就實在是太美了。紀墨意淫着,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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