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4更送上,
“好!好歌、好曲、好詞!”紀元一曲唱罷,申公虎立刻站起身來“啪啪啪”的鼓掌。
牛文棟、王久朋等人亦是跟隨起身鼓掌,他們也帶動了不少人跟着站起來捧場,‘花’‘花’轎子人人擡嘛。叫好誰不會啊?
但是也有不少聰明的,看到屈浩然、伍子權等人沒有起身,於是他們也有所保留了。
看看,爲何皇上的叔叔作歌,但皇上和大多數大臣都沒起身呢?雖然他們也在鼓掌,但是表情很平靜啊!這是不是暗示着朝政上的‘波’濤暗涌?
文人雖然有傲骨,但也知道人頭寶貴。更主要的是,紀元這詞雖好,卻也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作,就算是不鼓掌,也算不上昧着良心。若非說自己鑑賞水準高也無不可。
但不管怎麼樣,紀元這一首歌真的是掀起了今夜盛會的第一次高‘潮’,好多才子佳人都聽得小臉紅撲撲的呢。
紀元呵呵笑着擺了擺手:“獻醜獻醜。”
“翼王殿下唱的真是好!”這時崖下有人尖聲叫了一嗓子,然後另外一個方向又不知道是誰喊一嗓子:“皇上也來一曲!”
你妹!紀總猛地看過去,卻發現人頭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是誰喊的剛纔那一嗓子。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結合剛纔紀元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紀墨又如何能不明白?
這分明就是紀元安‘插’的人手啊!
屈浩然、伍子權他們倏地臉‘色’都白了,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他們本來還在想,若是紀元或者申公虎什麼的向皇上邀歌,他們也可以想辦法站出來擋一擋。可是沒想到紀元竟然如此無恥,在不明真相的羣衆裡安‘插’了人手,藉助羣衆的輿論來‘逼’迫紀墨唱歌。
太卑鄙了!
太無恥了!
太下流了!
有人喊了這一聲之後,另外一處又有人大喊一聲:“皇上會唱楚歌嗎?”
然後又相距極遠的地方有人笑道:“楚皇焉能不會唱楚歌?”
這一下此起彼伏的你一句我一句,跟說相聲似的就把紀墨給架在火上烤了。你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紀墨想不唱能行嗎?
楚皇焉能不會唱楚歌?
不會唱豈不是忘本?
可楚皇會唱嗎?誰不知道以前紀墨是個大昏君啊!昏庸無能啊!別說楚歌了,作詩都不會,何談藝術價值更高的楚歌?
現在崖下之人絕大多數都在沉默的等待,他們雖然明知道以前紀墨是個昏君,可現在紀墨通過御駕親征之事已經完全扭轉了昏君的形象。所以楚人大多都已經對紀墨滿懷信心,可若是這個時候紀墨唱不出來,豈不是傷了民心?
屈浩然氣得壽眉一聳一聳的,他又哪裡看不出來今夜之事乃是翼王處心積慮策劃的?可問題是,現在幾句話已經把紀墨給架起來了,誰也沒法攙和。
這事兒,唯一的破局之計,就在於紀墨本身。
伍子權、李堅等人自然也都明白這一點,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紀墨的身上。
這也算是一道難關吧,若是能破了關,皇上的威望便能更進一步!
可稱爲文成武德!
可若是過不了這關,皇上在百姓心中或許終究也就是個武夫形象。
不!還不止!
甚至還會被楚人在心中拋棄……
誰也不會信任一個忘本的人,何況這個人還是皇上。
紀墨剛想站起來,忽然感覺好像被拽住了似的,回頭一看,卻見是可人的小手拽着他袍角的。
可人俏臉一紅,慌忙鬆開小手,但是眼中卻是流‘露’着擔憂。
其實若說誰對紀墨的文采有所瞭解,這滿山之上應該是隻有可人一人了。
可人是知道紀墨的才情的,只是那紀元的一首楚歌亦是相當出‘色’了,作爲昔日的公主,可人是有這品鑑能力的。紀墨雖然曾說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他真的能壓倒紀元嗎?
紀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指着崖下呵呵笑道:“說的好,楚皇焉能不會唱楚歌?朕從未在人前唱過楚歌,今夜便破個例,唱一首給在座的諸位大儒學士品鑑品鑑。”
吹,使勁吹!紀元暗暗一笑,昏君就是昏君,居然這時候也敢吹,莫非早有準備?無妨,若是早有準備,孤也有手段拿捏你。
申公虎和牛文棟相視一笑,他們也是不相信。因爲他們都知道紀元這首楚歌的藝術含量有多高,就算是他們也是自嘆不如,更何況揹負昏君之名十年之久的紀墨?
紀墨看向藍寶兒,恰好藍寶兒也看了過來。
雖然說藍寶兒對紀墨的才情也是絲毫不看好,但天子畢竟是天子,藍寶兒還是十分的關注。
紀墨微微一笑:“有勞藍姑娘了。”
藍寶兒抿嘴一笑,一雙素手輕輕撫在瑤琴之上。紀墨一句話她就明白了,合着這是連曲子一起原創啊。
自從第一個丟人現眼的拉二胡者,之後再也沒人輕易嘗試了,畢竟是在天子面前,又有這許多佳人在,誰也不想丟臉啊。
可揹負昏君之名整整十年之久的昏君,竟然敢唱原創!他真的有這個實力嗎?要知道即便是紀元都不敢貿然嘗試啊!
不是丟人現眼,就是一鳴驚人!
對嗎?
藍寶兒嫣然一笑,紀墨的目光一直在和她對視,她也不是尋常‘女’子,竟然也柔情款款的和紀墨對視。
並沒有眉目傳情,就只是那麼靜靜的對視而已,藍寶兒忽然覺得這個昏君,似乎並非如傳言那般的無能。
或許,別有隱情?
就在紀元等不及想催的時候,紀墨忽然開口了。
開口第一句,便驚‘豔’全場!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嘶……”崖上崖下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且不說那腔調柔軟婉轉絲絲入耳,也不說紀墨的音‘色’之清澈純淨,單單說這詞
這歌詞當真不俗,只一句便彷如讓人登入仙境般飄渺。
藍寶兒秀眉一挑,一雙湛藍的眸子中綻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她不愧是丹陽第一歌姬,只聽得一句,便能多少推得些韻律,耳中還在傾聽,指尖已經自然而然的勾出幾粒音符,竟然是跟紀墨的聲音渾然天成。
紀墨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移轉向了天上的明月,他一身白袍,宛如銀裝素裹,長髮飄飄更顯飄逸出塵,獨立在南山之巔,彷彿神仙中人。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紀墨是學了王菲的《但願人長久》,好在這首歌夠火,紀墨也是大愛這首歌。記得以前紀墨買的第一張cD,就是王菲的,裡面便收錄了這首《但願人長久》。紀墨把這首歌曾經無限循環播放着,聽着歌入睡,真的很美。
好在這首歌的歌詞也是取自於蘇軾的《水調歌頭》,紀墨相信就憑這首《水調歌頭》,足以秒殺在場所有人。
誰敢不服?
確實沒人敢不服……不止是沒人不服,甚至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悽美的歌詞之中。甚至不少多愁善感的才‘女’佳人,流下了癡情的淚水。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多美的詞啊……
藍寶兒‘玉’指下的琴音飄渺而去,彷彿被風吹散了。她的心兒,也彷彿被風吹‘亂’了。
她癡癡地望着那孤立望月的‘花’樣美男,悶‘騷’的白袍、明媚的憂傷、‘玉’樹臨風飄飄‘欲’仙,太有才了!
爲何我的臉頰有些溼?藍寶兒呆了一下,伸手輕輕在嬌顏上一‘摸’,原來……
是淚水啊……
或許,在沒有學識的人耳中聽來,只是一首好聽的楚歌而已,最多是曲子風格比較新穎。
但是在座的基本都是飽讀詩書的文人才‘女’,他們能夠充分領會那歌詞之中深深蘊含着的情感,亦有着足夠‘浪’漫的詩人情懷去感受歌詞之中唯美的意境,所以他們都醉了……
醉在了紀墨的歌聲裡,醉在了蘇軾的《水調歌頭》裡。
紀元也是醉了,竟然呆呆的忘記了給昏君拆臺。忽然聽得身旁“啪啪”的有人鼓掌,惱怒的回頭瞪去,竟然是牛文棟。
牛文棟被紀元瞪得差點嚇‘尿’了,這纔想起來自己的立場。他也是情不自禁,沒辦法,這首《水調歌頭》讓他心有慼慼然,一不小心就下意識的鼓起掌來了。
被紀元這麼一瞪,牛文棟趕緊停住了鼓掌。但是他的鼓掌已經驚醒了癡‘迷’在歌詞中的其他人,掌聲便從此開始。
“嘩啦啦嘩啦啦……”
崖上崖下上千人的掌聲匯聚到一起,簡直是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一‘浪’一‘浪’又一‘浪’……經久不息。
藍寶兒也是悄悄的拭去了淚水,再看紀墨的時候,目光卻不再像之前那麼平淡了,而是充滿了好奇和……傾慕,小臉上更是紅撲撲的,彷彿喝醉了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