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新國今天晚上顯然心情極好,高舉酒杯,說了一些歡迎李和絃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陡然之間,倪家堡剛剛修復完的城牆上,嗖嗖嗖嗖,出現了十多道黑漆漆的身影。
這十多道身影一出現,頓時之間,天上的月亮,都被陰影遮蔽,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沉重,氣氛更是無比壓抑,讓人感覺呼吸困難,心頭沉甸甸的。
“你們是什麼人!”倪新國眉頭一皺,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倪家今天是辦什麼喜事?讓我們也來參加唄。”城牆上,一道人影奸笑着開口。
他的聲音,又尖又利,讓人聽到,簡直就是對耳朵的一種折磨,就好似狡詐的小鬼,不僅難聽,還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裝神弄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今天到我們倪家,又是想要做什麼!”倪新國星河境八層的氣勢陡然釋放出去,頓時之間,氣焰沖天,叫人望而生畏。
“哎喲,我們好害怕呀。”那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道身影,往前一步,緩緩扯下頭上的黑色兜帽。
頓時之間,一張帶着黑鐵面具的面孔,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黑鐵面具,遮住了這人半張臉孔,扭扭曲曲,看上去分外可憎,恐怖,叫人看上一眼,就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在看到這張面具的剎那,在場倪家衆人,全都變了臉色。
倪思晴雖然沒有被李和絃收爲奴僕,但是在她父親的勸說下,她已經以女僕的身份自居,李和絃坐着的時候,她就在一旁侍候着。
此刻見到這個面具,她身子微微一晃,俏臉發白,低聲驚呼道:“吞海門!”
聽到倪思晴的話,在場衆人,頓時全都顫抖了一下,一個個臉色發白,看着城牆上這十多人,眼中都露出來了恐懼的神色。
“吞海門?”李和絃疑惑地掃她一眼,“東莽有這個門派?”
仙靈大陸所有宗門、門派的名字,李和絃早就爛熟於胸。
東莽兩宗,吹雪宗和天仙宗的下屬教派、門派,李和絃在來東莽之前,也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他可以肯定,在他的記憶裡面,東莽絕對沒有吞海門這個門派。
“嗯,木大哥,我可以確定他們都是吞海門的人。”倪思晴定了定神,迅速解釋道:“吞海門並不是得到各大宗門承認的門派,也不隸屬於某個宗門,它是一個由東海上修煉的散修自發組成的組織,平日裡以殺人越貨爲生,也會接一些殺人的單子。傳說吞海門的門人,臉上都會佩戴由東海深處地獄鐵蛛的肢節制作而成的面具,只要出手,就是斬草除根,極爲狠辣。
他們在東莽犯下的罪行,可以說是罄竹難書,仙靈皇朝也曾經派人圍剿過他們,但是吞海門的門人行蹤詭秘,似乎還掌握着某種上古秘法,每次遇到危險,都會逃脫,再加上吞海門隱藏在東海深處,無人知道他們的總部所在,所以幾次出手,都沒有辦法剿滅吞海門後,仙靈皇朝也就不再過問了,如此一來,卻是增加了吞海門的氣焰。”
倪思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努力保持着平靜,但是即便這樣,她的聲音,還是帶着一絲絲的顫抖。
“原來只是一羣土雞瓦狗。”李和絃淡淡哼了一聲。
在場這些人,就他神色極爲淡然。
在知道這羣人竟然是吞海門的門人後,倪新國的臉色也變得極爲不好看,他還是鎮定了神色,道:“我們西湖倪家和吞海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你們今天來,是想要做什麼。”
吞海門中,剛剛講話的那個傢伙,此刻桀桀怪笑,道:“你們西湖倪家當然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了,但是就在幾天之前,有人出了一筆賞金,要我們吞海門出手,滅掉你們倪家。”
“什麼!”倪新國一聲驚呼,其他倪家族人,也都露出了驚訝和恐懼的神色,紛紛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只有李和絃氣定神閒,揚天望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倪思晴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開口對倪新國道:“爹,我知道了!僱傭吞海門的人,一定就是當時收買了銀目大王,讓他襲擊我們的人!”
“到底是誰!”倪新國此刻臉色陰晴不定。
這幾天來,他的心情幾番大起大落,今晚明明是在慶祝喜事,但是現在,吞海門居然找上門來,眼看着喜事就要變喪事了。
“是誰讓你們出手的。”倪新國深吸一口氣,看着吞海門的那個傢伙,咬着牙問道。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總之對方的要求,就是將你們倪家滅族,一個活口都不留!”
對方一句話,瞬息之間,讓在場倪家族人,再度變了臉色。
這該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血海深仇,纔要滅人全族!
“到底是什麼人!”倪新國眼中精芒閃爍,喃喃自語,“難道是陶家?”
“倪新國,今天你倪家難逃一死,我勸你乖乖認命,這樣子還能少受一些痛苦。”吞天門門人,獰笑一聲,腳下一跺,頓時之間,一股黑氣,剎那之間,沿着城牆蔓延開來。
立刻之間,堅固的城牆,就像是河溝裡的淤泥一般融化,塌陷,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三層樓高的城牆,就被腐蝕出來一個巨大的缺口,看上去就彷彿是巨獸陡然張開的血盆大口,叫人看上一眼,就頭皮發麻。
“我倪家雖然最近遭受損失,但是也絕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倪新國偷看一眼李和絃,見李和絃似乎對現場的事情毫不在意,頓時之間,一咬牙,大聲吼道。
“那也可以,你一定會後悔的。”吞天門領頭的那個門人勾一勾手指,頓時之間,他身後那十多人動作整齊劃一,掀開頭上的兜帽。
這十多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遮住半邊臉的黑色面具,遮的位置卻不一樣,有的是遮住左半邊臉,有的是遮住右半邊臉,還有的是遮住嘴巴,有的是遮住鼻子以上的部分。
雖然遮住的位置不同,但是每個人身上,都透出一股股陰森恐怖的味道,彷彿他們是從深海爬出來的怪物,從地獄中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目光一掃,剛剛還連聲大吼的倪新國,頓時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嘴脣都沒有了血色:“全、全都是星河境高階?”
此刻倪新國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大腦涌去,四肢變得冰涼。
倪家原本只有兩個星河境高階,一個是他,一個是已經被點了天燈的倪新春。
剩下族人中的星河境,一半是星河境中階,一半是星河境低階。
此刻就算再加上倪家擁有的供奉,達到星河境的修者,一共也才十五六人,對方雖然同樣也是十五六人,但是最低的境界,也是星河境七層。
這十多個吞天門門人,要殺死在場的倪家族人,簡直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輕鬆。
噗通一聲,此刻有其他桌上的倪家族人,膝蓋一軟,打翻座椅,倒在了地上。
其他那些族人,一個個也是面無血色,全身發抖。
“倪新國,你應該感到慶幸,我們吞天門最近正好缺少幾個看門的人俑,你是星河境八層,勉勉強強,可以算一個。”吞天門領頭的那人此刻獰笑連連,他也是星河境八層的境界,但是此刻透出的種種陰森、詭異的氣息,卻比倪新國強大了好幾分。
此刻他站在那裡,都彷彿是一個黑洞,要將周圍的一切生機,全都吸收進去。
倪新國牙關緊咬,拳頭緊握。
其他倪家族人,幾乎沒有人有一戰的勇氣。
對方的實力,完全就是碾壓性的,他們就算衝上去,怕也是一瞬之間,就被轟成肉泥。
而且聽聞吞海門中許多人都是散修,在東海之中,發掘過許多上古遺蹟,獲得了諸多陰邪的功法神通,所以一旦被他們擊中,立刻就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痛苦,甚至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一想到這裡,倪家族人更是心生怯意,沒有一個人想要反抗,全都顫抖不止,甚至有的人,此刻眼中已經涌出了恐懼的淚水,怎麼止也止不住。
“一定是陶家。”就在此時,李和絃聽到身邊的倪思晴喃喃自語,“陶家一直覬覦我們倪家的祖傳神通,還有收藏的劍意,更想吞併我們倪家的航線,能夠收買銀目大王,更能讓吞天門出手,使出這麼大手筆來對付我們倪家的,除了陶家,不會有其他家族!”
倪思晴此刻一步上前,嬌聲喝道:“吞海門,我承認倪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我身爲倪家族人,絕對不會因此而等着被你們屠戮!你們要殺的話,儘管就來試試!”
倪思晴此刻話語之中,透出一股視死如歸的味道,她的腰桿,挺得筆直,如同直刺天空的標槍,眼神清澈,堅定,絲毫沒有其他倪家族人的那種畏畏縮縮。
“好,那我第一個就殺你,讓你的族人們看看,反抗我們吞海門,是什麼下場。”吞海門領頭的那個門人此刻桀桀怪笑,從懷裡取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金色小瓶子。
此刻這個小瓶子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在這個傢伙手中微微搖晃,不斷傳來金石撞擊的叮噹響聲,好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掙扎,想要掙脫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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