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殺了自家族人,現在還要小心陪着笑臉,而且還要送上禮物,純純正正的打落牙齒和血吞,這種事情,別說有多憋屈了。
可是現在,倪新國根本不敢記恨李和絃,而是將所有的過失責任,全都歸結到了自己弟弟倪新春的身上。
這樣的強者,原本可以成爲倪家的機緣,但是現在,原本一件很好的事情,硬生生變成了這樣,倪家蒙受損失,還要賠償,更是得罪了一個殺星河境如殺雞一般的強者。
倪新國現在想一想,背後都冷汗直冒,眼前這個修者,年紀輕輕,修爲就如此驚人,而且他越階的實力,也足以把人嚇死。
這樣的人物,未來成就絕對不可限量,而且本身的身份,也絕對是出自大家族或是大宗門,背後也一定有驚人的勢力在支持他修煉。
這樣的修者,倪家招惹了,這簡直就是拼着命的作死啊!
如果不是李和絃現在拿倪新春點了天燈,倪新國敢誓,就算自己背上兄弟相殘的罵名,也要讓倪新春感受一下全世界最慘烈的懲罰。
此刻在倪新國看來,他的第一要務,就是要以最快的度,平息李和絃的怒火。
幸運的是,他的女兒倪思晴,似乎和對方關係還不錯。
所以這個時候,倪新國一開口,給出的賠償,就相當有誠意。
千年火紋木、千年靈目草、千年冰蛇膽、千年苦禪花,這些材料,光從年份上,就足以讓人心動。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材料,在仙靈大陸上,都格外稀少,特別是冰蛇膽和苦禪花,都是仙靈大陸上沒有的藥材,是倪家從其他大陸販售而來,作爲家族的鎮族之寶保存的。
說完之後,倪新國小心翼翼望向李和絃。
可惜的是,他說的這些東西,李和絃似乎不放在眼裡。
淡淡掃一眼倪新國,李和絃似笑非笑:“你在和我說話?”
這讓倪新國的心臟頓時一個咯噔,手腳都瞬間變得冰涼。
這幾樣材料,已經是讓倪家大出血的賠償了。
此刻關係到倪家生死存亡,倪新國一咬牙,硬着頭皮道:“剛剛我還沒有說完,倪家還存有上古時期,北海藏海大帝留存下來的劍意,這樣東西放在倪家也是明珠蒙塵,要是閣下看得入眼,就送給閣下。”
聽到對方的話,李和絃心頭一動,臉上不動聲色:“北海藏海大帝的劍意,會在你東莽?”
“閣下有所不知。”倪新國急忙解釋,“上古時期,藏海大帝曾經來到東海,和東海的海主大戰一場,當時兩人不分高下,東海海主被藏海大帝打傷,但是藏海大帝的劍意,也被東海海主截下來一段。我們西湖倪家雖然只是一個小家族,但是倪家主支,卻是東莽有名的大家族,這劍意當時幾經轉手,最後落到我們西湖倪家的先輩手裡,一直保存至今。”
“先拿來看看。”李和絃說道。
藏海大帝和東海海主大戰這件事,李和絃倒是沒有聽說過。
聽倪新國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倒是比較感興趣,畢竟他得到的傳承之一,就來自藏海大帝。
如果這劍意真是來自藏海大帝,那麼他或許可以從中再次獲益。
至於這段歷史是否真實,到時候問一下亂心鬼就知道了。
倪新國聞言大喜,急忙吩咐一聲,片刻之後,就有族人獻上來一個玉石雕琢的寶箱。
這個寶箱,透着一股古樸的味道,一看就有歷史。
倪新國小心翼翼,雙手捧着獻寶一般獻到李和絃面前,張張嘴正要炫耀一番,結果李和絃不等他開口講話,五指一曲,直接就將寶箱吸到手裡。
倪新國有話說不出,頓時之間,一臉便秘的表情。
李和絃神念一掃,隨即將寶箱放入暗羅戒中。
見對方也不檢查一下,倪新國心裡面更難受了,他也知道,此刻他根本沒有講話的資格,要是一不小心,再惹怒了對方,那就更加糟糕了。
既然對方將禮物收下,那也就代表不會再爲難倪家,一想到這樣,倪新國沉甸甸的心,頓時又輕鬆了不少。
片刻之後,倪新國之前承諾的那四件千年材料,也都送了過來。
倪新國此刻捧着這四件藥材,殷勤地對李和絃道:“在下小女倪思晴,年方十七,從小跟隨我和族中長輩學習辨認各種天材地寶,也去過其他大陸,要是木前輩不嫌棄,可以將她一同帶回去,平日端茶遞水服侍木前輩,一些時候,她的鑑寶能力,也可以爲前輩省去不少麻煩。”
聽到倪新國的話,倪思晴頓時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李和絃的表情,此刻也變得極爲古怪,望着倪新國:“你這是賣女兒?”
“哪裡是買賣。”倪新國一臉的狗腿,“能夠服侍在木前輩左右,那是她的福分。”
李和絃忍不住哈地笑了出來:“倪新國,你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爲了不讓我繼續對倪家下手,身份不顧了,寶物送出去了,現在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可以送出去爲人奴僕。”
一下子被李和絃戳穿自己的心思,倪新國的表情頓時相當尷尬。
李和絃此刻倒是有些佩服倪新國了,這個老傢伙,臉皮夠厚,懂得審時度勢,一旦現苗頭不對,什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樣的人,或許被被人嫌棄缺少修者的血勇之氣,但是這樣的人,卻的的確確可以成爲一族族長。
畢竟如果一味寧折不彎,對於修者本身而言,可以稱爲有氣節,但是對於他背後的家族而言,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族長可以不是家族中境界最高,實力最強的,但是一定會最懂得做人,能夠在關鍵時刻,權衡利弊,爲家族選擇最佳道路的。
很顯然,倪新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
如果剛剛倪新國也一副要和李和絃死磕,而不是此刻卑躬屈膝,努力修復關係的樣子,或許倪家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了。
過了片刻,就在倪新國忐忑不安的時候,李和絃再度開口:“這件事以後再說,幾天之後,我會再過來一趟,到時候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
“是是。”倪新國心中又是慶幸,又是失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心情。
吩咐完之後,李和絃騰空而起,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了天邊。
倪家衆人沉默良久,倪新國朝倪思晴望過去,苦笑一聲:“阿晴,你不要怪我,當時那樣的情況,我也是迫不得已。”
倪思晴此刻臉色泛白,顯得失魂落魄,身子晃了晃,擡起頭來,勉強笑道:“爹,我知道的,只是——”
猶豫再三,倪思晴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低着頭紅着眼眶快步走開。
離開之後,李和絃直接朝着最近的城市飛去。
倪新國如此識相,李和絃也就懶得再斤斤計較。
畢竟當初招惹李和絃的,是倪新春那羣人,至於倪新國,敲打一番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威壓下去。
要不然的話,起到反作用,那就不好了。
至於將倪思晴帶回去作爲女僕這件事,李和絃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他對倪思晴印象還算不錯,所以也不希望強迫對方。
現在李和絃當務之急要做的,是儘快確認那寶箱之內,裝着的是不是藏海大帝的劍意。
城市之中,自然有交易所那樣的地方。
李和絃用靈石開路,很輕鬆就租到了一個封閉的修煉室。
進去之後,李和絃立刻將亂心鬼召了出來。
亂心鬼一直都被禁錮在陰魂石內,難得出來一次,一臉喜氣洋洋的神色,忙不迭活動着手腳,像是一隻猥瑣的猴子。
“有正事要問你。”李和絃冷冷開口,頓時嚇得亂心鬼一個哆嗦,忙不迭一路小碎步,跑到李和絃面前,點頭哈腰,醜臉上充滿了諂媚的神色。
看着對方這幅神色,李和絃心念突然一動。
他此刻有種想法,如果真的將亂心鬼馴服了的話,或許以後可以不用將它禁錮在陰魂石內。
亂心鬼這傢伙雖然嘴巴損心眼壞,但是卻忠心耿耿,要是能夠一直帶在身邊,或許能有用處。
這只是李和絃現在的一個想法,具體要實施,還需要看亂心鬼自己的表現。
亂心鬼此刻自然不知道李和絃內心所想,它臉上帶着諂笑,搓着手:“您這次召喚小的出來,有什麼吩咐?”
“好好說話!”李和絃又好氣又好笑,喝了一聲。
亂心鬼一個哆嗦,急忙一縮脖子,高舉雙手:“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看對方嚇得眼淚都要涌出來了,李和絃將寶箱往它面前一丟,在亂心鬼疑惑的目光中問道:“藏海大帝當年來東海爭過地盤?”
聽到李和絃的話,亂心鬼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啓齒的神色,彷彿這是一間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對方的心情,此刻全都寫在了臉上,光看亂心鬼那張醜臉,李和絃就知道,藏海大帝當年的確來過東海,不僅來過,看樣子還真的如倪新國所說,吃了大虧。
頓時之間,李和絃忍不住唏噓一聲:“沒想到藏海大帝也栽過這麼大的跟頭啊。”
亂心鬼以爲李和絃什麼都知道,頓時點頭道:“是啊是啊,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嗯?”李和絃聞言,眉頭一挑,“你說什麼?”
ps:身體不舒服,一直出虛汗,忽冷忽熱,所以七點沒有準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