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成就了玄仙之後,已經可以辟穀不食,但每個人的‘道’卻不一樣,秦化一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時,將軍府都有一道他最喜歡吃的菜,那就是澆汁紅鯉。
鯉魚選的是聖京城護城河的紅色鯉魚,通常都在七八斤左右,而之所以選護城河的紅鯉,就是因爲聖京城的護城河是不允許漁民進行打澇的,所以那裡的魚啊蝦啊什麼的都特別大,特別肥美。而食用護城河裡面的魚蝦,這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紅色代表的是喜慶喜祥。
他當年雖在將軍府沒有地位,但每逢年節也要參加一次家宴的,只是座的位置比較偏僻一些罷了。
而之所以想吃這道澆汁紅鯉也是因爲那時他吃得少,他在府內的地位並不象其它同胞子弟,想吃什麼只要吩咐廚房就可以了,即便廚房不給做,那他們也會央求自已的孃親之類的滿足他們的慾望。
只是他秦化一沒有,別人可能想吃澆汁紅鯉的時候就能吃到,但他卻一年纔有一次吃到那個魚的機會,而且他記得當時怎麼吃也吃不夠的。
人往往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或許到死的時候還一直在惦記着。今曰秦家所有老老少少都在這裡,所以他突然想吃那道菜了。
十二弟,也就是秦化帛雖然比他小很多,但卻也知道秦化一的一切,所以聽到秦化一想聽那澆汁紅鯉,他就親自艹刀上陣了。
沒有魚不要緊,距離揚州城很近,對於有着內湖的揚州城,什麼魚都有的。
唐德帶着兩個女兒伺候在秦化一等人身邊,小心翼翼的,很怕惹他九叔不高興。
“唐……秦德!”秦化一對着唐德招了招手,本來想叫唐德的,但現在也應該改回來,認祖歸宗了。
秦德立即走到秦化一身邊:“九叔,什麼事。”
“你知道你姑奶奶的消息嗎?”秦化一輕聲問道。
“姑奶奶!?”秦德猛的一楞,而後立即搖頭:“姑奶奶自從當年離開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消息。”
“哦。”秦化一嘆息一聲,秦德的姑奶奶不是旁人,正是他小姑秦靜,只是當年秦家慘遭鉅變之後,秦靜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至今已百年,也不知是死還是活。
“好了,你下去吧。”秦化一對着秦德揮了揮手道。
秦家家宴在兩個時辰後舉行了,擺了三十幾桌,佔了整個院子,秦化一席間與慕容浩然喝了很多酒。而這個喝酒的習慣卻也是慕容浩然教給他的,秦化一喜歡喝酒,喜歡那種辣味,含在舌尖上麻木辛辣的感覺。
一頓家宴吃得很是熱鬧,最大的一條澆汁紅鯉就擺在秦化一的面前,魚頭對着他,這也是有說道的,魚頭也叫龍頭,魚頭對着的人當然要是主事人,在秦家時是要對着家主的。
現如今,百年匆匆一過,他秦化一輩份最大,自然而然的成爲了家主。
秦化帛的手藝雖然不錯,味道也是當年的那個味道,但秦化一卻吃不到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得不到的總想得到,但得到後卻發現索然無味。
家宴很晚才結束,喧鬧了一天的秦家人在期盼着明天的曰出,期待着未來的前程,期待着他們的九叔會帶着秦氏一族如何發展。
很多人雖然都回到房間躺到牀上,但他們卻睡不着。
秦化一沒有睡,夏容兒當然也沒睡。
不知什麼時候,夏容兒已經來到了秦化一所住的書房,輕輕的爲秦化一緒着茶水。
說實話,秦化一雖然救了夏容兒,但還真沒想好要怎麼和夏容兒相處呢,是夫妻吧?當年他寫了休書的。不是夫妻吧,夏容兒也根本沒把那休書拿出來過。所以二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當然,夏容兒這個女子是聰明的,她叫秦化一爲夫君,不管你秦化一同不同意,她卻叫她的夫君!
“夫君,我給你揉揉肩吧。”夏容兒今天很美,做過女王,成就了上仙,容貌依舊是當年的樣子,甚至比當年還要好看,還要迷人。
夏容兒不由秦化一回答呢,便走到秦化一身後,輕輕的用着她那雙玉手揉了起來。
秦化一苦笑一聲,都成了仙了,哪裡還用得着別人來給他揉捏肩膀?
不過她要揉便揉吧。
她的手很輕,身體上帶着沐浴後的清香,還有一種是她的處子之香。她潔身如玉,秦化一是她的男人,但卻沒有要過她,即便她做了女皇,但也沒有碰過任何男人!
輕輕的,秦化一感覺到了不經意間那一雙嬌乳的磨擦,似有意,似無意,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曖昧。
她夏容兒是處子之身,而他秦化一何嘗不是處男之身?歷經百年滄桑,似乎他秦化一還真沒想過找女人,他不懂得男歡女愛,他沒有情調,心如磐石般的他,這麼多年來似乎一直在殺戮中渡過的。
女人似乎距離他很遙遠!他沒有想過,也沒敢想過!
“夫君,當年的休書被容兒燒掉了。”輕輕的,夏容兒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秦化一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奇特美妙。
沒錯,當夏容兒的芳香,當撫摸着他肩膀和耳脣的玉手,當那一雙嬌乳在磨擦時,秦化一也已經有了一個正常男人的正常反應。
“容兒很想你。”
“嗯。”
“容兒不求其它,只求能伴隨夫君左右。”
“嗯。”
夏容兒說着,秦化一答應着,這種簡短的對話,使整個房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也有些尷尬。
秦化一是不解風情的,他不是個色狼,不象那東方鴻那般邪惡,而且他是一個情商極致低下的人。他不懂得談情說愛!
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在他的肩膀之上,夏容兒哭了,只是她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依舊揉捏着。
秦化一也沒有睜開眼睛,他知道她哭了,也知道她愛着他,可是……可是對於他這個情商低下,不解風情,只懂得動不動就殺人的他來說,真的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對夏容兒說些什麼。
說自已也喜歡她?說你還是我的妻子?說我在外面還有個人生知已,至死不渝的愛人?還是說我們立即洞房去?
他不知道自已要說什麼,所以索姓什麼都不說。
“夫君還在怪容兒嗎?”夏容兒發現眼淚也打動秦化一後,終於聲音顫抖的問了起來。
“怪你?爲什麼這麼說?”秦化一睜開了眼睛道。
夏容兒聲音有些嘶啞:“怪容兒當年利用了你,怪容兒只想着大夏皇朝的崛起,怪容兒當年沒能跟着夫君,所以夫君纔會……纔會……”
“好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容兒,你坐到這裡來。”秦化一笑着搖了搖頭,示意夏容兒做到他對面。
只是夏容兒沒動,依舊揉着他的肩膀,道:“不用,容兒不累。”
“好吧,我有一些事想要告訴你。”秦化一覺得,這個時機,有必要說一說明玉婉的事情了。
“我當年在光明學院認識一個女孩,她叫明玉婉,是也是當年光明教皇的女兒,我們……”秦化一把他結識明玉婉,到最後在鏡花池又與明玉婉再次相見的種種經過,輕輕的述說着,不快也不慢,而夏容兒也只是在聽,沒有打斷,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我喜歡她,喜歡她的囉嗦,喜歡她的啐嘴,喜歡她的捉弄人,我知道她現在在地仙界,也知道她認爲我死了,但我會去找她,所以我不想辜負她。”
話畢,天明,東方的一絲曙光照亮了夜空,秦化一的故事很長,雖是在述說着,但何嘗不是又一次的美好回憶?
“就這麼多了,容兒,說心裡話,我最開始也是利用你,後來又欣賞你,當然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忘記你,說不喜歡是假的,你很出色,也知道你念着我,但我有必要讓你知道,我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撲哧”一聲,就在秦化一的話音剛一落下之時,夏容兒卻笑了起來。
“怎麼?”秦化一本來說得很嚴肅呢,怎麼這夏容兒就突然笑了?所以錯愕的轉過頭看向了她。
夏容兒停下了手,雖然剛剛笑了一下,但眼睛裡卻水霧連連,問道:“你就是因爲心裡一直有別的女人,所以纔會一直拒絕我的?而不是不喜歡我,不是嫌我討厭,不是怪我當年利用你?”
“當然不是,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你了?”秦化一反問道。
“我還以爲你從來沒喜歡過我……”夏容兒淚水再次滾落道,有一絲委屈,也有一絲歡喜,道:“那我問你,你父親有多少女人?”
“呃……應該很多吧?”秦化一還真沒統計過他爹有過多少女人。
“他一共有過一個正妻,九個妾室,通房丫頭二十六個,強搶霸佔的女子一百三十個,至於那些與他睡過一覺的就更數不勝數了。”夏容兒如數家珍道:“一個男人,一個有本事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容兒是你下了聘禮,拜過堂寫過婚書的女人,所以容兒也是你的妻子,但容兒不求其它,只希望夫君別再拋下容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