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無論是遊客,那些好事的風水師,白馬寺前喬恩泰與白馬寺的僧人,亦或是白馬寺內看監控視頻的人,一下子全都愣在了當場。
如果說,柯炎方纔用言語和巴掌,狠狠的打白馬寺的僧人,狠狠的打白馬寺的臉,那只是狠狠的羞辱。
那麼如今,當衆多僧人衝向柯炎,可在下一刻,所有的僧人全部跪倒在地,會給他人留下一個怎樣的印象?
白馬寺這是表示自己做錯了,還是說他們表示沉浮。
沒有人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他們只知道,他們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
華國有句俗語,男兒膝下有黃金,跪舔跪地跪父母。
可眼前,所有衝向柯炎的僧人,竟然給他下跪?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包括遊客在內,也絕不相信,他們這一跪是發自內心的懺悔。所以,他們都想知道,眼前令人震撼的場景,到底是因爲什麼才發生的。
柯炎同樣從這樣震撼的場景中回過神來,隨後,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嘴角上揚,一擺手,非常認真的說道:“抱歉!”
所有人都被他的聲音,打斷了震驚,回過神來,然後聽到了他第二句話。
“抱歉,我們玄天門有教無類,一草一木,飛禽走獸,還有萬物之靈,皆可入門。不過……我們不收品行不端者。”
“噗!”
這話一出,別說跪在地上的這些僧人,就連渡明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恨不得直接衝出去,生撕了柯炎。
最誇張的是,就連雲燁都主動向旁邊閃身,將柯炎暴露出來。
“這小子說話太招人恨了,我真不認識他!”孔豎人還在一旁補刀。
白馬寺的僧人跪地,結果柯炎來了一個你們拜師我們玄天門不收,原因是你們品行不端,連飛禽走獸都收不收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分明說他們禽獸不如啊!
“咔嚓!”
白馬寺內,忽然傳來一聲脆響。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是戒律院的渡幽,竟然生生的咬碎了自己的銀牙。
“掌門師兄。”
渡幽雙手合十,對渡愛說道。
“師弟稍安勿躁,師弟守好你的關卡即可,他……來了。”渡愛看了看遠方,沉聲道。
“他來了?誰來了?”
衆人一愣,旋即向視頻中看去。
“嗡!”
天地間忽然響起一聲嗡鳴,就好像一口洪鐘,在他們耳畔被敲響,震的很多人的身體都是一顫。
“這個傢伙,就願意出風頭。”沈攻玉憤憤。
一抹幽芒,由小變大,以極快的速度,從天外落至白馬門前。
“噗!”
在所有人的震驚當中,在渡愛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柄漆黑的寶劍,如同切豆腐一樣,插入了白馬寺門前,歷經千年從不曾被毀掉的白馬頭顱之中。
“小輩!敢爾!我要殺了你!”
這一刻,方纔勸說師弟渡幽稍安勿躁的掌門渡愛,都怒不可遏起來。
白馬寺門前的白馬是什麼?
那是永平十一年,也就是公元六十八年,漢明帝敕令在洛陽西雍門外三裡御道北興建僧院。爲紀念白馬馱經,佛教入中土,取名“白馬寺”。寺字即源於鴻臚寺之寺字,後來寺字便成了華國寺院的一種泛稱。攝摩騰和竺法蘭在此譯出《四十二章經》,爲現存華國第一部漢譯佛典。
在攝摩騰和竺法蘭之後,又有多位西方高僧來到白馬寺譯經,在公元六十八年以後的一百五十多年時間裡,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計三百九十五卷佛經在這裡譯出,白馬寺成爲當之無愧的華國第一譯經道場。
正因爲白馬寺對於華國佛教來說,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公元一百年,由現任漢帝親自下旨,爲了紀念白馬寺,又在寺門前,建立了這尊白馬馱經雕像。
另外,除了歷史紀念意義之外,白馬寺門前的白馬,還是白馬寺護寺陣法的前端陣眼,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陣法歷經千年沒有被損毀,它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天外而來的一柄劍,就這樣輕鬆切入了白馬雕塑的頭顱之中。
這可不僅僅只是毀壞了一尊雕塑,還破壞了白馬寺的護寺陣法,更爲重要的是,這尊白馬是白馬寺的臉面。雖然沒有馬在寺在,馬亡寺亡的說法,但也差不多。
然而,當着衆多遊客,風水師,石雕極古玩鑑賞大師,還有圈子中許多重要人物的面,白馬寺的象徵,那匹馱經的白馬的頭顱,就這樣被插上一劍。
如果說柯炎只是狠狠打臉,方纔僧人一跪,讓他們顏面盡失。
那麼如今,哪怕今日白馬寺能夠戰勝趙錚,可他們千年聲譽,其實已經算毀於一旦了。
如今,所有人都想到,也猜到了,方纔令僧人下跪,劍插白馬的人是誰。
因爲,他們已經看到了那個身影。
未時已到,一位身着青衫,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在日光的映襯下,臉上的笑容顯得是那樣的燦爛。
只可惜,那燦爛的笑,卻令白馬寺衆人與東方文慧,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他的腳邊,還跟着一隻肉肉的非常可愛的白色小狗,亦步亦趨,與他寸步不離。
如今雖然算正午的陽光,可不知道是否收到空氣溼度的影響,卻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就像衆人的心思,發雜煩亂。
年輕人走路不快不慢,每一步的距離一模一樣。看上去無比平常,可他每一步落下,就好像一柄大錘,重重的敲擊在渡愛等敵人的心頭,憋悶、難受!
“不可能!他只是一個四品風水師,爲什麼會給我這種感覺?”渡愛竟然在趙錚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老師的影子,當即驚駭的想到。
趙錚走到雲燁柯炎等人身邊,對六名同輩友人以及喬飛飛點了點頭,然後他才拍了拍柯炎的肩膀,訓斥道。
“爲師知道你喜歡玩,但這次你太頑皮了,跟這些……那啥呆在一起時間長了,會被感染,變成禽獸不如的。”
“是,謹遵恩師教誨!”柯炎大聲回答道。
“譁!”
全場譁然。
剛纔柯炎囂張的樣子,衆人已經看到了。
沒想到,趙錚來了之後,先是讓衆僧人跪地,然後劍插白馬,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師!而且這些那啥,是在說這些僧人連人都不算嗎?
“趙錚!你太囂張了。”
“趙錚,你竟然敢視白馬寺於無物,找死!”
“小輩囂張,這樣的人還能被稱之爲玄學界的棟樑,不知道十年一探大比組委會的成員,是怎麼想的?”站在白馬寺這邊的人,當即紛紛指責趙錚太過囂張。
不過,對於趙錚的朋友,直接選擇了無視。
“臭小子,你可算來了。”青辰子大聲道。
“青辰子,唐老?苦禪大師,歐陽大師,你們怎麼都來了?”
趙錚看到這麼多老前輩,當即躬身行禮,禮數周到,哪有一絲囂張的樣子。旁人看去,這可是一個標準的謙虛好學的後輩。
他無視白馬寺,對旁人無比尊敬的樣子,又在白馬寺中僧人身上,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你說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青辰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埋怨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都知道了,你小子做的對,如果那樣的人渣你都不敢爲,不敢替朋友出頭,老子纔不會認你這個朋友。不過,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殺南宮無情,跟白馬寺槓上,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們,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面對青辰子的逼問,趙錚連連抱歉。
“趙錚,我父親還有趙叔他們,不會有事吧?”一旁,在幾個老頭子對趙錚狂轟濫炸之後,沈夢瑤纔有機會開口。
“絕對不會,他們要的是我的命,所以,無論事情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受到傷害。否則的話,綁架勒索撕票,就算是玄監局和國家,也不可能容許這樣的寺院存在。”趙錚肯定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又爲什麼……”
沈夢瑤問道,可話說道一半,她才徹底理解趙錚。
他不去,也許雙親和自己的父親都不會有事,但他真的不能賭。
趙錚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倒是站在一旁的沈攻玉,冷冷道:“要不是你,大伯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陷入危險。”
這話一出,柯炎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對於沈攻玉這個人,他們多少有些印象,與趙錚有過兩次衝突,就像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聽說被歐陽旌旗勒令閉關。這一次,也許因爲大伯的事情,才趕來這裡。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沈叔。”趙錚坦誠道。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時間倒流,雖然他還會這樣做,但沈忠河因爲他的事情,被軟綁架在白馬寺,那他必然要承擔這個責任,承認這個錯誤。
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和指責。
“別跟我說,等大伯安然無恙的出來,你親自跟他說。”沈攻玉嘟囔了一句,走到老師身邊。
衆人一愣,這才明白,沈攻玉對趙錚,心中依然有氣。不過,他已經成熟了一些,而且站在趙錚這一邊。
他說這話,諷刺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告訴趙錚,讓他活着出來。
趙錚笑了,有什麼比化敵爲友更加令人感慨的事情呢?
“放心吧!我犯得錯誤,需要自己去彌補。再說,我可是兩次打你臉的趙錚,我怎麼可能失敗?”趙錚反諷道。
“哼!”沈攻玉冷哼一聲,站在老師一旁,不再言語。
見狀,歐陽旌旗非常欣慰的點了點頭,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