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少!”
“房少冷靜。”
房祖湘忽然的大吼,使得趙錚等人一愣。孫林等人算是有些經驗,連忙勸慰道。
“看樣子,他和兄長的關係不太好。”秦舞天輕聲道。
趙錚卻皺着眉頭,說道:“確實不好,可這也不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說着,對旁邊的舒雅問道:“房祖湘……這是什麼情況?”
舒雅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對趙錚解釋道。
他們這些人所在的家族,基本都不是獨生子女,有些人的父親,還不止一位妻子。
同輩的兄弟姐妹多了,對比也就多了。家族未來的大業,當然要交給最爲優秀的後輩。
所以,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家族中有能力,卻不是最頂尖的後輩。如果呆在家中,就算繼承人不給他們臉色,但那些毫無能力的追隨者,也會給他們臉色。他們能力又不是特別出衆,所以只好做一輩子紈絝,到處逍遙。
除了個別幾人,他們大都是這種情況。至於房祖湘,就是這特別幾人之一。
他所在的家族,或者說家庭,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只有奶奶、父親、母親,還有他跟大哥五人。
在房祖湘十二歲之前,家庭和睦,大哥關愛這個弟弟。可誰想到,到了十二歲之後,房祖懿整個人都變了,平時對他從無好話,張口就罵。幾乎每隔一個月,他都要找各種理由狠狠毆打房祖湘。
“所以,你剛剛問他們兄弟兩人的感情怎麼樣,房少纔會如此激動。”舒雅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
聽着房祖湘的過去,秦舞天感慨萬千,因爲她想到了自己。同樣因爲利益的原因,被家人排擠。與房祖湘相同的是,針對自身的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與他不同的是,針對自己的並非直系親屬,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莫大的諷刺。
另外,還有這些人的故事,誰規定他們天生就是紈絝,如果他們只是家中獨子的話,想來父母也不可能讓他們過上這樣的生活。
“各位,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房祖湘說道。
他剛剛確實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之中,曾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兄長突然像換了一個人,是否有着什麼苦衷。然而,這幾年兄長不但對他非打即罵,而且越發的變本加厲。從第一次普通毆打,到最近一次當着許多賓客的面,可以說一點面子都沒有留給自己。
更可笑的,原因竟然是自己當晚在父親六十六歲的壽宴上,穿着的西裝不符合他的品味。也就是說,只要他看不順眼,就要拿自己出氣。
其他人搖搖頭,不好說什麼,可趙錚不同,聽完舒雅的解釋,他卻陷入了沉思當中。
“在房祖湘十二歲之後,一直對他關愛有加的兄長,突然像換了一個人,對他非打即罵。如果說房祖懿十四歲,已經懂得了財產繼承方面的情況,想要獨霸財產。完全可以利用弟弟對自己的信賴,暗中下手,根本不用擺在明面上,只要是一個稍有城府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另外,就是房父的表現。哪怕他偏向房祖懿,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二兒子,在自己的壽宴上被毆打,卻無動於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趙錚大腦飛轉。
“趙師傅,趙師傅?”房祖湘問道。
“嗯?什麼?”趙錚回過神來,問道。
“沒什麼,只是看你在愣神,不知道有什麼發現?”房祖湘問道。
趙錚搖了搖頭,說道:“發現不敢說,只是心中有一些疑問。其一,就是貴兄長的轉變,哪怕懂得你是他財產繼承的威脅,哪怕他想獨吞財產,也不需要這樣做,難道他就沒有一點城府,將一切想法都放在明面上。其二,就是你父親的態度,除非……”
“除非房少是私生子,不是房先生的兒子,他纔會如此不在乎。”孫林打岔道:“趙師傅,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方面,因爲他不是房先生的親生兒子,所以受到父親和兄長的排擠。但我們已經偷偷驗證過dna,並沒有這種可能。”
連自己母親都懷疑過,都沒有發現端倪,一時間,連趙錚都有些摸不清頭腦。他是一名風水師,畢竟不是一位偵探。
想了想,趙錚繼續問道:“能說說他對你的態度,轉變前後的情況嗎?還有,他一般怎樣針對你?”
房祖湘真心不願提及自己的事情,但現在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只要耐着性子說道:“他前幾天還好好的,突然有一段時間意志無比消沉,我怎麼關心他都無濟於事。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平日裡,他對我非打即罵,有時見面就是一個巴掌,有時謾罵一陣。我心裡憋屈的時候,還真做過統計。說來也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樣,專注的毆打差不多是每月一次。”
“等等,你是說平時見面,他隨便就是一巴掌扇過來。但特別的毆打,卻是每個月一次,你沒有記錯?”趙錚連忙問道。
“不會記錯,這種毆打整整持續了四年,等我十六歲之後,基本上不回家,也就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房祖湘很肯定的說道。
十六歲之後,就沒有了這樣專門的毆打,但每次見面,房祖懿依然會羞辱自己。
“四年,每隔一個月毆打一次,命不過三九,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毆打、侮辱……”趙錚將所有的細節連接在一起,再結合剛剛相面看出事情的端倪,眼前霍然開朗。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房祖懿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因爲……”他剛說道這裡,忽然住嘴,因爲他還不確定自己最終的推論。如果說錯了,那麼對一些人會有這深遠的影響,很可能對某方面功虧一簣。
“趙師傅,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請告知。”看他這個樣子,房祖湘連忙問道。
趙錚凝望了一會,笑着道:“有些事情我暫時不能夠告訴你,但請你一定不要放棄自己,我這裡有兩句話,你一定記住。”
見他無比嚴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你的面相雖然是命不過三九,但你一定要記住,到了二十七歲,你絕對不會死。”
“什麼?”
“這是真的嗎?”孫林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驚喜的模樣。
“千真萬確,所以我不希望在這段期間之內,你做出自殺一類的傻事,請一定相信我專業的判斷。”趙錚非常篤定的說道。
“第二點呢?”房祖湘問道。
生活在這美麗的花花世界,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誰願意面對死亡,誰不願意享受這美好的生活。
“第二點,還請你念在血脈至親的關係上,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爲。”趙錚說。
這話明顯就是告訴房祖湘,不要起謀殺兄長或者父親的念頭。
“憑什麼,憑什麼只准房祖懿欺負房少,難道房少就是後媽養的?”孫林怒道。
“不是說讓他忍氣吞聲,只不過讓他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趙錚解釋了一句。
任誰被人氣壓毆打了六年多,聽到這話都會勃然大怒。但房祖湘並沒有,反而陷入沉思當中。隨着他不斷的思考,反而眼神越來越亮。
“趙師傅,我能夠活下來,是不是與父親和兄長有關,他們是故意這樣做的,還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因爲我還需要查證一些事情。只要你今天記住我的話就好。”趙錚說道。
“我會的。”房祖湘說。
“趙師傅,房少不會死當然好,箇中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倒是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樣會急死人的。”孫林厚着臉皮要求。
“我說過,很多事情還需要查證,不過你們放心,房祖湘這件事情我幫定了。”趙錚言之鑿鑿。
“多謝趙師傅。”孫林等人感激道。
他們覺得這次來龍城遊玩,尤其來到龍山廣場,是一生中最正確的決定。如果沒有他們來到這裡,怎麼會聽到這樣的好消息。要不是自己人在龍山廣場小吃街助人爲樂,趙錚怎麼會幫助自己。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趙錚這個幫定了的決定,他們只起到了一小部分因素。
知曉這個好消息之後,衆人繼續用餐,氣氛也恢復了輕鬆愉悅。相互留下了聯繫方式,衆人這才分道揚鑣。
“到底是怎麼回事?”車上,秦舞天問道。
趙錚是個好人嗎,是。是個老好人嗎?是。但他絕對不是一個爛好人,不至於剛剛碰到一個看順眼的人,就不遺餘力的幫忙。
所以,她這個問題有兩個疑問,房祖湘本身是什麼情況,第二,他爲什麼要如此幫忙。
“感動!”趙錚輕聲道。
“感動?對誰的?”秦舞天問。
“不可說,不可說。”趙錚開始耍無賴。
他並非不願告知秦舞天,但事情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如果他所以出口,對房祖湘一家會有很大的影響。
秦舞天面色瞬間冷了下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我……”
“嘀鈴鈴……”
就在趙錚迫於壓力之際,秦舞天的手機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