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這位緣木大師是何許人也?”趙錚向喬恩泰求教道。
喬恩泰聽到這問題先是一愣,但旋即想起趙錚曾說起過,他一直都只跟隨老師學習,踏入風水界沒多久,不知道緣木大師的名頭也就不足爲奇了。
“緣木大師名叫袁田賦,家中世代務農,有一次,五行派當時的掌門路過其村,見他有過人的天賦,非常適合五行派中五行之木的風水技法,便把他收爲門徒。他在五行山中修行二十載,然後進入這滾滾紅塵十五年,每走一個地方,只接受別人一次請求,其他對人有危害的風水之地,都是他主動出手。所以,別人送他緣木的稱號,以木爲法,因緣而動,是爲緣木。”喬恩泰詳細的說了一番。
趙錚聽完喬恩泰的話,對這位特立獨行的緣木大師也心生結識之意。
“歐師傅,不知你對我的結論有什麼看法?”這時,戒癡主動開口詢問道。
對於戒癡稍有逾越的舉動,青辰子並沒有太過在意,年輕人有朝氣,喜歡與同齡人爭鋒這是好事。
而歐凱翔卻覺得戒癡這樣的舉動對老師而言可謂失禮,但對方既然提問,自己卻不能失了禮數,直言道:“我與戒癡師傅的看法基本一致,只有一點出入。”
戒癡聞言一愣,他正是得意之時,而且前面的比賽,歐凱翔一直落後於自己,所以他率先提問歐凱翔,不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罷了,他的目標是一直壓着自己的趙錚。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歐凱翔竟然會質疑自己。
“願聞其詳。”戒癡表面上虛心請教,但內心之中卻多出了一絲不屑之意。
“按照戒癡師傅所說,這間宅子由緣木大師佈局,以木五環的形式增加葉先生的木屬性,以達到陰陽平衡的效果。”歐凱翔沉聲道。
“沒錯,我是這樣判斷。”戒癡點了點頭。
歐凱翔又道:“剛剛戒癡師傅已經從葉先生平時服用大量的營養藥得出結論,他身體五行缺木越發的嚴重。既然葉先生從小就被判斷爲五行缺木,且一直在補充五行之木,可是一直都沒有見效。如果是單純的木五環,也只不過是曾大五行之木的補充,治標不治本。以緣木大師多年的經驗,斷不會如此大意。”
聽到歐凱翔的分析,臺下風水師立刻開始低聲討論,戒癡心中也是一驚,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問題。這也是由於趙錚這兩天的驚豔表現,使他的情緒和定力都受到了很大影響,導致這樣的問題發生。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他只有堅持己見,把其他的風水師辯駁的啞口無言,那麼即便最終的結果是自己錯了,可所有人都同意自己的觀點,也算出盡了風頭。
想到這裡,戒癡沉聲道:“歐師傅,你的推論是什麼?”
“我認爲,這木五環只不過是緣木大師佈局的一部分,他應該還有更精妙的手筆。”
“請歐師傅解惑。”戒癡立刻說道。
歐凱翔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我也只分析到你剛剛說的那一部分,對於緣木大師如何佈局,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感覺,並沒有看出具體如何。”
聽到這話,戒癡臉上的笑容更盛,輕聲道:“原來只是感覺,歐師傅,沒有相對的證據,你這話說的太隨意了。”
青辰子與苦禪兩人聽到戒癡這樣說,眼神中同時閃過一絲銀芒,不過,青辰子是不悅,而苦禪是失望。
歐凱翔聽到戒癡這樣說,同樣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只是將我心中所想說出來而已。”
他本不善言辭,對於戒癡說自己隨意的話,最終只解釋了一句。
見他這個樣子,戒癡並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將目光對準了趙錚,問道:“不知道趙師傅如何看待這個風水局?”
“與歐師傅所言一般無二。”
通過這兩天戒癡表現出來的細節,趙錚敏銳的感覺到,在那些嫉妒自己的風水師裡面,這人絕對排名前列。
而且,剛剛戒癡想借着歐凱翔來針對他的目的,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趙錚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所以說的很簡單。
戒癡並不知道趙錚心中所想,於是,他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既然趙師傅的觀點與歐師傅一樣,不知趙師傅有什麼發現,還是說也只是有這種感覺。”
“說來慚愧,我跟歐師傅一樣,只是有這種感覺,覺得室內的這木五環只是風水局的一部分。但我對五行派並不瞭解,所以未能看出。”趙錚直言道。
“沒有實際證據和理論,只憑借感覺?”戒癡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但他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指趙錚虛浮。
趙錚自然明白,眉頭不禁皺的更深,戒癡這樣的表現實在有損身份。
“證據只是證明風水陣法的東西,但呈現在衆人眼前的證據也未必是正確的。曾經有一個知名的商業案例,說是有兩個項目供一羣企業家選擇,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證據都表明應該投資第一個項目,然而有的老闆就憑藉心中的感覺選擇不被人看好的另外一個,最終取得成功。我們風水師的感覺有些時候要比許多證據更重要,所以我們同樣要有發散性思維,不要被眼前呈現的東西迷惑住自己的雙眼。”
趙錚說話的語氣很平淡,給人的感覺只是在敘述自己的觀點而已。然而,這話聽在戒癡耳中卻大不一樣,他覺得趙錚是在以一個老師的身份教導他。至於不要被眼前的東西迷惑雙眼,說的就是自己沒有慧眼。
“那就請趙師傅證明,你的感覺是對的。”戒癡當即道。
“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一個圓木求魚的風水陣法。”這時,一個理所當然的聲音突然從長廊與會場連接處傳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年輕人正一臉疲憊的直奔趙錚而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火車上與趙錚有過一面之緣的雲燁。
“雲燁?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有老師交代的任務嗎?”趙錚好奇道。
“別提了,我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龍城,結果在火車上光顧着跟你聊天,坐過站了。”雲燁悲催道。
聽到這話,趙錚一臉黑線,強忍着大笑的衝動。但會場中的一些人已經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溫睿翼笑的更歡。
“這麼大了坐火車都能坐過站,哈哈!”
見來人大言不慚的反駁自己,又是趙錚的朋友,戒癡心中頓生不悅,當即問道:“施主是何人?來參加龍城玄學交流大會,可有請柬?”
“沒有。”
雲燁看都沒看戒癡一眼,走到趙錚身邊,激動的說道:“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一會回去接着聊,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呢。”
“好啊。”趙錚笑道。正好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和雲燁探討一下。
他們旁若無人的聊着,更加激怒戒癡,他認爲雲燁說沒有是在敷衍自己。於是他將目光轉向了衛永福,“衛師傅,您也聽到了,他並沒有請柬。”
衛永福聽到戒癡這話,心中也有些不悅,雲燁方纔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陽宅的風水佈局很簡單,是圓木求魚的風水局。如果是一位純粹的風水師,最先關注的應該是風水學知識,而不是有意針對別人。
衛永福剛要開口,雲燁卻開口道:“沒有請柬又如何?不要因爲我看出了這個風水局,你就心生嫉妒哦。”
“你……”
戒癡根本沒想到雲燁會說的這麼直接,他本就因爲趙錚而禪心大動,如今更是近乎要失去理智,瞪着雙眼,急道:“我會嫉妒你?我爲什麼要嫉妒你?”
“嫉妒我比你強,看出這個風水局嘍!”雲燁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好!既然你說你看出了這個風水局,那你就來說一說,你方纔說的圓木求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你能說出什麼來。”戒癡一臉慍怒的說道。
“癡兒啊!”苦禪在臺下看着徒弟的表現,心中嘆息了一聲。
戒癡悟性很高,又自小接受他的教導,所以,在修行一道上可謂是一帆風順,也正因爲如此,苦禪才帶他來參加這風水學大會,爲的就是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然而,戒癡碰上趙錚、歐凱翔這樣的風水俊才,連遭挫折,心態大受影響,今日的表現,不光有失禪心,更讓許多風水師不喜。
苦禪已是暗下決定,待此次大會結束,一定要更加認真的教導戒癡,讓他明白,修行的意思所在。
苦禪的苦心,戒癡尚不知道。今天,他本想着找機會壓制住趙錚和歐凱翔,卻沒想到會有人半路殺出,阻礙他的計劃,這讓他惱火不已。
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將雲燁駁倒,再借機引到趙錚身上,讓趙錚丟失顏面。所以,他一直盯着雲燁不放。
見戒癡咄咄逼人,雲燁無所謂的說道:“好啊,既然你虛心求學,那我就來告訴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