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虎說白了,就是要足夠的功勞讓自己更進一步,現在目的達成,自然對於出兵一事全無不可。作爲一名將軍,他本身的戰略思維也是不差,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等到夏國那邊的軍隊做好了防備工作,軍隊再到跟前,恐怕攻城要付出的代價比現在多出數倍不止。
夏國本身就是守城著稱的大國,野戰的話,或者楚國一萬對上夏國一萬,楚國能以五分之一的戰損擊敗對方。但是如果夏國軍隊有了城市防禦的話,那麼楚國多上一倍的人,也不可能攻的下夏國的城邦。
正是因爲如此,李海突然之間攻下夏國的七郡之地,才使得這個功勞格外的耀眼。韓虎自知道之後,當然是又妒又羨。恨不得分上一杯羹纔好。
不過韓虎自己也知道這絕無可能,眼下李海兵力不足,求到自己頭上,韓虎怎麼可能不拿把對方,以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呢。
使者說通了韓虎,當日下午十分,韓虎就已經安排軍隊整裝,他自己是不能擅離職守的,但是手底下的將領也是足夠。
作爲對漢國作戰的楚國邊軍,韓虎這邊的軍隊常年並無作戰,是以編制完整。當初的八萬邊軍一個也不少,現在還是滿編制的配置。李海因爲和鎮南王每年作戰不斷,互有勝負的緣故,八萬軍隊因爲消耗,一直在五萬人左右徘徊,這纔有了攻下七郡城就兵力捉襟見肘的情況。否則李海是真不想找這隻貪婪的老虎講什麼借兵攻伐的事情。
漢國的軍隊沒有什麼主動作戰的意願,韓虎的軍隊守的輕鬆,也沒什麼進攻的野望。韓虎又是個憊懶之貨,讓他思前想後的去打什麼仗,不過是說笑罷了。此人先前是楚國的州府城主,因爲溜鬚拍馬的本事,才讓國主給了邊軍大權。韓虎要的不過是地位,金錢,對於這攻伐之事,一竅不通。
然而主將如此,下面的將軍卻不是。對漢邊軍之中,楚國配置了一批年輕力強的將級軍官,各個本領軍略不弱。要說最出名的,則是一身實力將級五星,今年尚且不過四十餘歲,成天抱怨韓虎不作爲的將軍,薛藍息。
這人來頭十分不小,是楚國大帥薛長海的親侄子。薛長海本人喪妻,膝下無子,這薛藍息自小成長於薛長海的大帥府,一身本事都是傳承自薛長海的。武魂也是自然系冰武魂,本領十分不弱。
薛長海待自己的侄子如同親兒子一般,軍略武學息相傳受。薛藍息也是個好學勤勉之人,武功本領或者不能與驚世天才相比,但是軍略思維倒是學了薛長海的七七八八,這來韓虎這裡三年時間,無時無刻的想要證明自己。
因爲韓虎的不作爲,薛藍息甚至自己曾經帶兵跑到漢國邊境上打過遊擊,雖然是戰果不菲,但是回來後被韓虎好一頓教訓。之後又把薛藍息的戰果據爲己有,上報楚國王室受到嘉獎,不可謂不諷刺。
薛藍息倒也沒有讓自己的叔叔給找回場子,他知道韓虎此人年事不低,本身又不是什麼強大的修煉者,連將級都不到,再用不了幾年,就要被調回王都安詳晚年。所以也是不爭不鬧,只等對方安穩調離,自己則能穩當的上位。
不過這情況到了今天卻有了變化。李海一舉攻下夏國七郡之事,在楚國之中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在這些年輕將領面前,他們簡直像是看到了楚國一統天下的契機。
“你說李海將軍前來借兵?”薛藍息一臉不可置信,“你是說真的?沒有欺騙於我?”
“當然是真的!”薛藍息在邊軍之中的好友兼職軍師陳恩一臉急切的說道,“今日下午的時候,韓虎就已經安排全軍整備了,看樣子已經同意前去支援的樣子。韓虎那廝通知了所有的將領,就是把你給排除在外了,我也是看到其他軍營之中氣氛不對,這纔去調查了一番,得知此事。”
“好個韓老虎!”薛藍息自然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做,他先前私自出兵,可是把韓虎得罪的不輕,像這樣重要的作戰,完全是增加資歷和功績的好機會,此等好事韓虎當然不願意讓薛藍息有機會佔得一分。
“薛子,不是我挑撥啊!此次韓老虎做的太過分了!這攻伐夏國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必然會被記錄在史冊上的。這貨居然不聲不響的就要把我們排除在外,這是要孤立我們的節奏啊!這次你可不能就這麼忍了啊!一定要爭取上前線!甚至統兵!”陳恩氣急敗壞的說道。
薛藍息的表情也很凝重,陳恩說的不錯,這韓虎這次做的確實過分了,哪怕是派兵不上薛藍息,他也能忍。但是完全不通知甚至故意孤立,這行爲就實在有些不爲人將了。
“康帥,常帥那邊怎麼說?”這兩人是薛藍息的軍中好友,同樣是年輕將領,平時以薛藍息爲首,均是各統一部軍馬,本身實力和才能也是不弱。薛藍息想知道這兩人是不是也站在自己這邊。
韓虎軍中五名將級高手,薛藍息、康問、常函三人就佔了一多半。如果能得到這兩位兄弟的支持,薛藍息自然有把握逼迫韓虎答應讓自己去前線。
“康帥和常帥那還用說。自然是對於韓虎此次把你排除在外十分不滿,我來之前已經見過兩人,都是支持你前去的。”陳恩冷冷一笑,“對韓虎這樣的傢伙就應該以勢壓人,好讓他知道,你薛藍息也不是好惹的!省的這個白癡還一直自以爲是。”
薛藍息站起了身子,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利弊,他已經不是什麼毛頭小子了,任性私自出兵不能是他的選擇。但是要和自己的上峰對着幹,甚至逼宮,這事情要做也要做的周全。
韓虎是不知道自己的背景的,薛藍息也一直沒有把這事情擺在明面上說,否則韓虎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麼排擠薛藍息這個楚國大帥唯一的親侄子。
“你說的不錯。是不能讓韓虎這般得意下去了。”薛藍息面色冷峻的說道,“否則即便我無所謂,也必然會虧待了手下的軍士。”
“與我備馬,叫上康帥和常帥,我們這就去韓虎的營帳!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往死裡得罪我們大帥府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