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航一上臺,四周的呼聲頓時嘈雜起來,並不像以往的助威聲,卻是由各種各樣的語言結合而成,其中以辱罵聲爲主。
雲初隱約聽清有人提醒自己要當心。
打量一眼楊航,這人身材高挑,衣冠得體,也算是相貌堂堂。他的氣息與高鬆有那麼一些相似,但也看不出究竟。
楊航心中竊喜,還好自己眼疾手快,不然這煮熟的鴨子早被別人搶去了。
原來,楊航一直在等修爲薄弱的弟子上場,看到雲初後又歡喜又惋惜,哪知白燕無故出場,他二話不說就竄了進來。
楊航見雲初發呆,面露正色,老氣橫秋的道:“師弟,既然上場,那就要專注一些,不要胡思亂想,像你這樣可不行,也許連我一招也接不了。”
“是。”
雲初回答完眉心一跳,一陣聲音涌現心頭:“小子,楊航要算計你,給我多長點心!”
向四周環視一眼,不知這話是誰傳出的。
春職教面露嗤笑之色,側看一眼風職教,心道:“你提醒他也沒用,即便他留心,就能應付的了楊航了?還是替你那些廢物弟子考慮吧,風兄。”
迎面座上的陸明笑的直不起腰,揉了揉眼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這少年一上場,我就……我就想到了楊航,你們看,果不其然!”
張冰聽了,嬌笑不止:“菜雞打架,難得你這麼有興致。”
一旁的高峰憎惡的看了二人一眼,你們不也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好笑嗎?目光緊盯雲初,心想:“小子,你一定要幹翻楊航,我看好你!”
“秋靈師姐,你的那位朋友運氣真不好。楊航那龜兒子詭計多端,你可要想辦法提醒他啊。”
這是一名面白如玉的男子,說出此話,只爲能和李秋靈聊幾句。
“這種廢話不用你來告訴我。”
李秋靈注視着臺上,臉色不佳,楊航與她出自一師,所以很瞭解他,心道:“楊航,你若敢耍什麼花招,我一定不會饒你。”
楊航見對方始終沉默,看起來頗爲鎮定,以爲被嚇傻了。面色和善的道:“師弟,你不必緊張,待會打起來,我會讓着你的。”
“謝謝。”
雲初回想剛纔那人提醒他的話,又想到楊航上場時,四周猛然轉變的喝罵聲,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這楊航一定不是什麼善類,不然怎會引起公憤?
楊航看起來頗爲自在,淡然道:“師弟,在我看來,你實在不應該參加這次決鬥啊。唉,這樣跟你說,流金團舉行的決鬥大賽,從來都沒有雜工弟子敢參加,你可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
楊航道:“參加決鬥的弟子,基本都是些門內的佼佼者,他們的目的你也知道,所以在決鬥中一定不會留手。師弟啊,你可真叫我爲難……”
雲初爲摸清對方的目的,面露不安之色,道:“那我該怎麼辦?”
“以我說呀,第一個辦法,就是師弟你棄權。不過這個辦法太不光彩,難免會丟人現眼。”楊航心底哎呦一聲,他孃的,這不是自己罵自己?
“第二辦法哪,就是我們先假打一會兒,這樣就不會丟人了。最後你接我一招,若是接不住,再棄權也不遲。不過以你這身板,接我一招的話,恐怕,恐怕……”
楊航說出這話自然就是爲了讓他棄權,雖說只是名雜工弟子,但能嚇得他棄權,也能引來不少關注……
“還有第三個辦法,不過這……”
話說一半,楊航瞳孔一陣收縮,對方竟是持劍刺來,立馬就要做出應對,可雲初速度飛快,再加上他沒防備,哪裡還來得及?!
這一劍已經是刺入他的胸口!
衆觀者一陣啞然,愣了一下,皆是開懷大笑。當下喝彩道:“好,好!戳死楊航這個龜兒子!”
有不少人驚歎:“不可思議,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多數掠魔隊成員無心觀看,在他們看來,那名雜工弟子接不了楊航幾招,這場決鬥也就變得沒什麼價值。
聽到周圍升起的氣氛,一看,竟發生此景,不禁膛目結舌,紛紛表示,剛纔怎麼回事?!
歐陽長老也是略感吃驚,轉眼看向風職教,道:“風兄,你看如何?”
風職教目光緊鎖雲初,沉吟一番,道:“氣勢很足,但力量差了些。”
“哦?難道曉青的劍術是風兄所授?”歐陽長老見風職教出言點評,微微感到吃驚。
風職教搖了搖頭:“不是。”
歐陽長老咦了一聲,想了想,恍然道:“那就是言大師教他的?我想起來了,曉青可是言大師同父異母的……”
斜眼見言楪煙眉豎起,雙眼冒火,只得將剩下的話嚥下。
言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臺上,雙手不自覺地交在一起,心中擔憂:“楊航雖說身中一劍,但仍有餘力,眼下怕是要動用‘氣玉球’,曉青該怎麼應對?”
擂臺上,楊航痛地齜牙咧嘴,要不是他修爲高過對方,怕是已被一劍穿透胸口。眼中怒火燃起:“你這個……”
雲初挑了挑眉頭,拔出劍,道:“師兄,你覺得怎麼樣?”
原來,在楊航企圖算計他時,雲初想到高鬆派人暗殺自己的景象,當時可謂萬分驚險,先下手爲強的念頭涌上心頭。
那時他心想:“楊航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並非善類。”便一劍飛了出去。
楊航快被氣炸了,被一名雜工弟子刺中,簡直是奇恥大辱!咬牙切齒道:“你……你給我死……”
雲初感覺自己有些理虧,向後退了幾步,打算讓他療養一下。
眉心一跳,感覺到一陣可怕的靈氣波動,雲初面色隨之一變,向對方看去。
只見數顆光球涌現在楊航身前,發出陣陣“噼啪”聲。這招雲初很熟悉,仔細一數,氣玉球的數量竟有十顆之餘,頭皮不由得發麻。
李秋靈膚色本就雪白,此刻因爲緊張,只能用白嫩如霜來形容。喝道:“楊航,你敢!”
陸明回頭看一眼李秋靈,心想:“她生性高傲,怎麼會爲一名雜工弟子說話?”這樣想着,耳聽高峰不屑道:“楊航這龜孫子惱羞成怒了!”
春職教側看一眼風職教,心中嘲諷:“風兄,難得你這般看中這小子,恐怕想日後收他爲徒吧。天不隨你願,他很快就要被楊航結果了。”
雲初舔了舔嘴脣,突然,環繞在楊航四周的光球,“唰”的一下,陡然間,鋪天蓋地而來。
不得不說,楊航的氣玉球非常強橫,扯開修爲,他在氣玉球上的造詣,完全是不輸百沉的。
眼見這十一顆氣玉球盡數掠向雲初,臺下寂靜一片,要結束了……
待他們睜開雙眼,竟發覺這十一顆氣玉球不可思議地停滯住了,距離雲初不到一米。
張冰疑惑道:“楊航的氣玉球怎麼會這麼弱?”
高峰也是吃驚,冷笑:“你可看清楚了,不是楊航弱,是這名雜工弟子強。”
張冰哼了一聲,本要讓陸明指點,卻見對方面無表情,緊盯臺上。又看一眼停滯住的氣玉球,心中默認高峰所說是對的。
楊航一驚,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被氣昏了頭,催氣時產生偏差,才得已至此?
對付一名雜工弟子,要廢這麼大的功夫,豈不是讓他們看扁我了?這樣想着,楊航暴喝一聲,加大力度催動氣玉球,要讓對方煙消雲散!
但見雲初手握長劍,直指那十一顆氣玉球,身體受其力度左右,往後移了幾步。
與此同時,氣玉球的色澤也是愈加黯淡。
隨着時間的推移,衆人清楚的聽到了“撲哧”一聲。
由於衆人過於吃驚,此刻的廣場十分寂靜,所以這聲音格外清晰。衆人臉色瞬間變的難以置信,紛紛互望對視,希望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十一顆蘊有着巨大威力的氣玉球,如同燃起不久的烈火,被潑了一陣涼水,在絕望中熄滅了!
歐陽長老抓了幾下山羊鬍,道:“風兄,這難道是你的颶風劍術?”
風職教開始也是這樣認爲,仔細一想,道:“不,不是。這的確像極了我的‘颶風劍氣場’,但那招就算我親自施展,也得用上近一分鐘。剛纔他在一念之間就使氣玉球停下……”
衆人商討一番,不明其中的緣由,也就越是覺得這名雜工弟子神秘。
不知誰說了聲:“他是言大師的哥哥,或許言大師知道其中緣由。”
歐陽長老臉色一展,道:“對啊,言大師,你說說這是爲何?”
言楪煙眉豎起,叫道:“你還問我?”
李秋靈面無表情,凝視着臺上的麻衫少年,認爲自己真的看不透他,暗想:“你究竟還隱藏了多少力量?”
靈氣本有靈智,修爲越高,便越精明。
在楊航的氣玉球掠來時,雲初射出一道靈氣,這雖不是什麼靈技,卻是將體內的冰元素靈氣釋放出來。
氣玉球感知到冰元素,出於靈氣本身的威壓,前者霎時萎靡下來,過不多時,便被雲初的冰元素靈氣瓦解。
再看臺上,雲初點了點鼻尖,他也沒想到十段強度的冰元素靈氣有如此威力。望着面無神色的楊航,道:“你打不過我的。”
“我……我棄權……”
自己最強的一招,被對方輕易化解,楊航的內心已是跌落谷底,連一名雜工弟子都對付不了,自己還需努力修行纔是。也不言語,灰溜溜的離開了擂臺。
“哈哈,欺軟怕硬的東西,滾下去……!”
“滾下去……!”
此時此刻,四面八方各種身份地位的觀者,都將目光投向了擂臺中央的少年身上。唯有春職教的臉上佈滿陰雲,就像吃了一罐子大蒜一樣。
剛纔那場決鬥,已爲這次的決鬥大賽掀起了一波熱潮!
十段強度的雜工弟子,輕而易舉就化解了楊航的氣玉球,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一名濃眉大眼的少年躍上臺,冷笑道:“師弟,你是在等我出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