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懼指着畫像說道:“這麼好看的鼻子,若是長在男子的臉上,除去殺人兇手,還會有誰?”
歐陽長老心中已是確定,黑霧峰通緝的人就是這少年,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你這是想勒索我啊,光是鼻子像,就能下結論麼?”
“不敢,不過前輩故意將這少年的臉變成這樣,擺明了包庇弟子,不願將兇手交給我們。”黑懼面色陰沉,此刻不再避歐陽長老的目光。
歐陽長老淡淡的道:“是你認錯人了,你再仔細看看,這少年跟你畫像的人當真判若兩人。”
廣場衆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見歐陽長老爲了一個雜工弟子,和黑懼爭鋒相對,他們是又羨慕又心驚。
張房管微微擡頭看了雲初一眼,暗想:“這小子莫不是和歐陽長老有什麼交情?”
只聽黑懼冷笑道:“我敬你是前輩,才幾番退讓,如果你非要阻礙我們辦事,那只有等黑袖統領降臨了。”
歐陽長老面色微寒:“既然這樣,那就請回吧。”
黑懼雙拳緊握,若非對於眼前老者頗爲忌憚,早就出手了,惡狠狠道:“你等着!”
雲初見歐陽長老與自己素不相識,卻不惜與黑懼撕破臉皮,出言維護自己,心中感激。
這時,廣場上傳出一陣婉轉如鶯的聲音:“我的鼻子,就不如他的好看?”
聞聲,雲初轉眼一看,一名白衣少女在衆人地注視下朝這邊走來。但見她煙眉挺鼻,姿態婀娜,年紀雖小,卻已具備了女性的獨特之美。
雲初心中疑惑,她是誰?
衆人凝視着少女潔白如玉的臉頰,傳來陣陣吸氣聲。張房管腦中一昏,嘴角帶着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這少女。
黑懼也是微微一怔,道:“你是誰?”
不待少女答話,歐陽長老迎了上去,道:“原來是言大師來了。”
四周又傳來一陣唏噓聲:“不愧是言大師啊,就連歐陽長老也要對她謙讓三分。”
“聽聞言大師是團內出了名的美人,今天終於是見到了……”
“真好看……”
雲初心道:“啊,她就言大師?”
黑懼得知她是言大師,神色一變,抱拳道:“恕在下眼拙,想不到聞名於世的言大師竟是名少女,真叫人……又驚又喜。”
言楪作爲煉晶術的創始人,在腐地內的名聲絲毫不弱於黑袖軍。
少女並不理會,只見她煙眉微蹙,對着一旁滿臉不解的歐陽長老,道:“長老,你爲何要將我哥哥交於他們,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了您老人家?”
話落,衆人膛目結舌,這砍柴狂魔是言大師的哥哥?!怪不得歐陽長老會如此爲他辯解……
張房管等一些常說雲初壞話的人就像丟了魂似的,心想皆想:“怎麼會這樣!我們怎麼就瞎了眼沒認出他,日後他指不定怎麼整我們……”
雲初也是疑惑,凝視着少女姣美的臉頰,見她與自己對視一眼,更是不明其意,我們認識嗎?
歐陽長老仔細一看,雲初與言楪兩人的鼻子的確相似,只不過後者的顯得更加精緻了些。連忙擺了擺手,苦笑道:“對不住,老朽近年來不問世事,也不知言大師哥哥來此,得罪,得罪。”
少女道:“長老言重了。”
說完目光轉向黑懼,道:“你們要抓我哥哥?”
一名黑袖軍道:“我們懷疑他是害死紫風少爺的兇手……”話未說完,只聽“啪”的一下,一記耳光聲傳出。
但見黑懼扇了他一個耳刮子,對着少女抱拳道:“下人說話不知輕重,還請言大師莫要怪罪。既然這是場誤會,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黑懼與歐陽長老對視了一眼,帶着四名手下匆匆離開了。
這時,廣場衆人也是如夢初醒,黑袖軍走後,他們輕鬆了不少。
一些人覺得,這砍柴狂魔怎麼會是言大師的哥哥?既然如此,他何苦當一名雜工弟子?難道喜歡自虐?
但一些雜工弟子心中已是有了答案,曉青師兄上南山是爲了修行。
這時,歐陽長老撫着山羊鬍,呵呵一笑,道:“言大師,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回山去了。”
雲初看了眼歐陽長老,心想:“這老頭真以爲我是她哥哥,生怕她興師問罪,要逃走了。”
言楪“嗯”了聲,道:“長老慢走。”
眼見歐陽長老排開人羣,瞬間不見了身影。又見廣場上諸多男弟子臉上盡是嫉妒,恨不得用眼睛將自己殺死,雲初心底苦笑。
雲初看了眼言楪秀挺而精緻的瓊鼻心想:“難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又想:“這少女可是個重量級的禍水,我可不想一下樹立這麼多的敵人,否則以後哪還有安穩日子?”
這樣一想,雲初想先澄清與少女間的關係,就讓他們當作我是她的親哥吧。便說道:“妹子,最近你有回家探親嗎,孃親的身子恢復的怎麼樣了?”
本以爲少女會明白話中的用意,配合自已圓謊,卻聽得少女認真的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孃親在很久前就去世了。”
雲初一聽頭都大了,這少女怎麼這般率真?掃了一眼周圍充滿**味的氣氛,有苦難言。
言楪滿臉古怪地看了對方几眼,轉身離去,道:“你隨我來。”
雲初舔了舔嘴脣,跟在言楪身後,在衆人的目光中,離開了中央廣場。
走在流金團的小路上,雲初心想:“她可是北山的煉晶師,難道湊巧路過廣場,路見不平,就替我解圍了?”
思來想去,腦中疑惑越來越多,雲初忍不住開口道:“言大師,我們認識嗎?”
少女停下腳步,轉過臉龐,道:“你來自雲山,名爲雲初,對不對?”
雲初聽了感到難以置信,向四周掃了一眼,見有數道目光凝視這邊,忙到:“言大師,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待會再聊。”
言楪看了眼四周,衆男性弟子腦中一沉,如夢如癡,連忙作出一副自認爲最風騷的樣子。
言楪斥道:“你們走遠點,不要讓我再看到。”
衆人聽了,心頭又驚又涼,惡狠狠地看了眼雲初,不甘地離開了。
雲初見少女一聲令下,四周的各階級弟子盡數離開,不論是總管房管還是核心弟子,霎時不見了身影。
心想:“這少女是煉晶術創始人,就連歐陽長老與黑袖軍等人也是對她謙讓三分,這樣的身份,又有什麼理由出手助自己呢?”
言楪見對方眼中雲霧滾滾,說道:“邊走邊說,你是不是想問什麼?”
雲初聽她說話如燕語鶯聲,心中很是舒適,道:“也沒什麼,剛纔被黑袖軍誤認成別人,真是有驚無險,多謝你了。”
言楪道:“誤認成別人?黑霧峰通緝的人就叫雲初,你想說那人不是你?”
雲初有些啞然,道:“言大師是北山頂端的人物,今天刻意來此幫我解圍嗎?”
言楪聽了臉色不悅,道:“你懷疑我是黑霧峰的人,跑來誘惑你?從你嘴裡套出雲山的秘密?你那麼狡猾,哪有那麼容易得逞。”
“大師誤會了,小子不會說話,請大師贖罪。”雲初聽了面色凝重,她不僅瞭解雲山,對於自己似乎也是瞭如指掌,究竟是何方神聖?
言楪道:“跟我說話不必遮遮掩掩,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是。”雲初看了言楪一眼,確定沒在雲山見過她,問道:“大師怎麼會這般瞭解雲山,而且好像很瞭解我”
言楪輕吟道:“雲山的秘密在腐地謠傳了十幾年,我也是聽了傳言才知道的。我不瞭解你,只是覺得你這人很狡猾。”
雲初滿臉尷尬,這還第一次聽人說自己狡猾。
走了半個時辰,到了北山下,兩人停下腳步,山下的四名守衛對言楪抱拳鞠躬,十分恭敬。
言楪道:“你回去吧,以後若有什麼難處,就來北山找我。”
那四名守衛聽了大感不可思議,他們守衛北山已久,從未見過言楪與男性如此近距離接觸,目光中滿是嫉妒與羨慕,打量着雲初,暗想這個少年是誰?怎麼言大師對他這般親密?
雲初本來還想問什麼,見對方已然遠去,抱拳道:“一定。”
這時,言楪回頭看了雲初一眼,微笑道:“你爲何喚自己曉青這個名字?叫曉雲,曉初,不好嗎?”
雲初望着言楪美妙的背影,尋思這和名字有什麼關係嗎?說起曉青這個名字,他想起了清漣。
那天夜裡,清漣身體虛弱,走動不了,卻不允許雲初背自己。
當時,身後有黑袖軍的追擊,雲初很是急切,清漣輕笑:“有辦法了,你要是變成一名少女,這樣不就可以了。”雲初說道:“我這就變給你看。我已變爲少女了,名爲曉青……”而後,雲初就揹着清漣遠去了。
想到這兒,雲初看了一眼天邊,也許清漣此時就在那顆樹下等他吧。
雲初走在去往切屍房的路上,他始終覺得,那少女與清漣之間,有些某種關係,難道她們認識?
傍晚,雲初來到切屍房門前,聽到裡面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雲初點了點鼻尖,略感意外,停住了腳步。